“至於你……”
楚平生看著狼狽不堪的李雲潛說道:“知道她為什麼不一刀捅死你嗎?”
“……”
“很簡單,這麼刺激的事,當然要普天同慶,人人有份了。九月八,要你做的事怎麼樣了?”
九月八上前說道:“劍衛和兵馬司的人已將京都城六品以上官員集中至太極門外。”
“把李雲潛推到外麵,叫他們一人砍一刀,剁成肉醬為止,如有官員不肯,誅九族。”
“是。”
九月八上前去揪李雲潛。
“你這個魔鬼!”
尊崇如一國之君,居然落得這種死法?李雲潛的精神徹底崩了。
“說得沒錯,我就是魔鬼,專為折磨你這種人而來的魔鬼,李雲潛,你覺得這些剁了你的官員,以後會把你描繪成怎樣一個無道昏君,才會惹得眾怒,將你剁成肉醬?”
李雲睿在龍椅上笑得咯咯做聲,美目生輝。
“哥哥,當年葉輕眉也是這麼個死法,沒想到你也落得一般下場,說起來,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呢。”
楚平生揮揮手。
九月八提著李雲潛的後衣領向外拖。
林若甫:“……”
辛其物:“……”
王羲想起外界關於楚平生性格的傳言,講他喜怒無常,左右橫跳,翻臉比翻書還快。
按照海棠朵朵所言,他的做法對天下百姓堪稱仁義無雙,可是殺起皇族與朝廷官員來,那股子狠勁兒,簡直就是一個殺神。
“去吧辛其物,你是第一個。”
“爺爺啊……您……就饒了我吧。”
辛其物腿一軟,從椅子出溜下來,跪倒在地,他一個殺雞都不敢的人,楚平生居然要他殺皇帝?!
“這宰相你還想不想當?”
“……”
辛其物糾結片刻,知道這其實不是當不當宰相的問題,是立場的問題,便咬咬牙,硬著頭皮朝外麵走去。
目送辛其物離開,楚平生把頭轉向王啟年。
“王啟年……”
“大人,大人。”那貨跪行幾步,拚命磕頭,哀告道:“我是妻兒都在陳萍萍等人的監視下,他有吩咐,不敢不做啊,這次監察院進攻楚府,我是真沒參加,就幫忙往外運了點範府和葉府的家眷。”
“……”
“大人,不信你去看,我的老婆孩子……可都在城裡呢。”
海棠朵朵抱著胳膊走到他的麵前:“王啟年,你可真夠滑頭的,故意不把老婆孩子轉移出城。此戰若範閒勝,你自然有功無錯,此戰若我們勝,便拿老婆孩子尚在城內做借口,以此來劃清和監察院的界線,兩邊押寶啊。”
王啟年滿臉無辜地道:“海棠姑娘,我真沒有……”
楚平生說道:“真沒有是吧?那明日午時起,給陳萍萍和言若海行刑,你做監刑官,從今往後每個月,這活兒都是你的。”
“啊?”
王啟年額頭的汗珠子下來了。
想當年他可是江洋大盜,後被陳萍萍招安,範閒進京後又作為陳萍萍的心腹被派去保護範閒,楚平生讓他乾這事兒,太陰險,太惡毒了!
“你不是說監察院拿你妻兒做人質嗎?那你不應該恨陳萍萍才對嗎?”
“是……是該恨他,這個老匹夫!”
王啟年回想一下美貌的老婆,可愛的女兒,指著陳萍萍說道:“我王啟年,恨不能將你碎屍萬段。”
“那感情好。”楚平生說道:“從此以後,每次給他們倆人行刑,都由你來第一刀,怎麼樣?”
“楚大人……這……”
“哦,我知道了,你是怕陳萍萍的孝子賢孫背後下黑手,報複你對不對?沒關係,上杉虎,自明日起,留兩名劍衛保護王啟年的宅子,莫要被惡人所乘。”
“是,大人。”
上杉虎恭敬領命。
王啟年臉上苦,心裡更苦。
這下好,妻子女兒真就成人質了。
楚平生陰陽怪氣地道:“怎麼?王啟年,你不滿意這個安排?”
“滿意,滿意……”
王啟年哪裡敢說不滿意,就楚平生這折磨人的手段,那可真是……寧見閻王爺,莫見楚太師。
海棠朵朵蹲下身子,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王啟年,我們家那錠金子,很燙手吧。”
“嗬……嗬嗬……海棠姑娘……”王啟年把胸脯拍得啪啪響:“以後楚大人叫我王啟年往東,我絕不往西,若有違背……”
“你老婆就歸他了。”
“海棠姑娘……王某……以後,真的不敢了。”
海棠朵朵拍拍他的肩膀,張開手,掌心躺著十幾粒瓜子:“吃瓜子嗎?鹽梅味的。”
“不……不用了……謝謝。”
王啟年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她跟楚平生,絕對特麼的天生一對,太惡了!
這時一直慵懶地躺在楚平生身後,毫無丈母娘樣子的李雲睿伸了個懶腰,打著嗬欠站起來。
“哎,那好歹是我哥哥,我去給他個痛快吧。”
她接過燕小乙遞來的短刀,拖著長長的白紗,朝著躁動的太極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