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範閒暴怒而起,卻被肖恩一掌下去拍倒在地,腳踩頭臉道:“冒充我孫子的仇,我還沒報呢。”
楚平生說道:“這點小帳,不至於……抹了吧。”
“好,抹了。”
肖恩很痛快。
兩個人談笑風生的對話,聽得王羲、辛其物、李承乾等人頭皮發麻。
林婉兒捏拳捂胸,滿臉悲傷:“你為什麼這麼狠毒?!”
“我狠毒?我說我狠毒?”
楚平生笑了,笑聲震得太極殿外層層疊疊的精致鬥拱震顫不已,獅吼般的雷鳴都被壓下去。
“你們這群人可真不要臉啊。李雲潛為了政治目的把你嫁給我,你一開始不同意,後麵知道是我師父白風殺了林珙,葉靈兒也因為燒了花船麵臨牢獄之災,是打算以自己做餌為兄長報仇也好,幫葉靈兒脫罪也罷,你自己找到我,親口告訴我願意嫁給我,那你跟我就是未婚夫妻的關係,範閒算什麼?站在我的立場,他就是一個千方百計要挖我牆角,給我戴綠帽子的狗東西,但我一直沒動他,就靜靜地看他表演,直到今夜,撬不動彆人的牆角,搶不走彆人的妻子就來狠的,效仿他娘當年,上巴雷特要害我性命,聯合監察院的人滅我楚府滿門。”
“還有範若若,納妾的儀式完成了,交杯酒都喝了,她已然是我的小妾,卻幫著範閒害我,你應該知道,謀殺親夫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試想如果我沒有超強的實力,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我不肯原諒這些加害我的人就叫狠毒?”
海棠朵朵也不嫌被血染紅的太極殿影響食欲,邊嗑著瓜子邊說道:“你師父也差不多……自尋死路。”
這話是講給王羲聽的。
那一臉憨憨的家夥還真聽進心裡去了。
四顧劍和楚平生的仇恨始於什麼?
影子的死。
影子為陳萍萍賣命,又天天將殺四顧劍為全家報仇的話掛在嘴邊,結果白猿三下五除二把人殺了。
四顧劍反倒不乾了,主動聯合尋找葉流雲的苦荷去上京城尋仇,結果被人家一劍砍斷手臂。
這仇一下子更深了。
再然後就是讓寧才人出麵打探李雲潛的口風,聯合葉流雲、五竹圍攻“白風”,結果就是當場身死,弟子除了他和留在東夷城看家的三師兄、九師姐,都死了。
細捋一下,這事兒怪楚平生嗎?
人家大殺四方,說明人家強。
不容忍,不遷就就是狠毒?不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是罪過?
在這一點上,林婉兒確實……挺不要臉的。
“哼!”
楚平生冷冷一笑,衝上杉虎說道:“動手!”
北齊大將軍麵露厲色,提槍而進,未想範若若張開雙臂把人攔住。
名義上講,她是楚平生的小妾,楚平生沒有開口,上杉虎自然不敢越俎代庖,隻能用手去推:“讓開。”
範若若往前爬了兩步,跪倒在楚平生麵前,淌淚叩首。
“我求求你,放了思轍和奶奶,求求你……”
咚,咚,咚。
這頭是真得在磕。
“現在不耍小聰明了?”
楚平生看著全劇從頭到尾一直在耍小聰明的女人,說實話,他蠻不喜歡這種女人的,要不是她是範閒的妹妹,早就一刀砍了,還會讓她跳到現在?
“我再也不敢了,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讓我往西,我絕不往東,隻求你放過他們。”
範若若的頭已經磕紅一片。
斜倚龍椅的長公主看著扶手上輕紗滑落,露出的一截玉腕,淡淡說道:“這才對嘛,小妾就該有小妾的樣子。”
“若若……彆求他。”
範閒掙紮著上前,被肖恩一把按倒,重新用腳踩住腦袋,這次碾了又碾,把牙齦和嘴唇都給碾出血了。
“你讓我抹了他冒充我孫子的仇,他好像……並不領情。”
楚平生嗬嗬笑道:“大度點,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肖恩不說話了,隻是用腳踩住範閒,不讓他亂動。
楚平生眼見範若若麵露不忍,輕輕搖頭:“事到如今還對一個間接害死自己親哥哥和親娘,又把範家害得幾近滅族的人懷有親情,奧德彪。”
皮膚黝黑,長相不同於慶人,也不同於齊人的劍衛統領應聲而出:“在。”
“你的劍快,去把範思轍閹了,像範建這種為了一個女人,出賣自己老婆和親兒子的舔狗,沒必要留種,他絕後就是物競天擇,優化男性血脈。”
“是。”奧德彪提劍而去。
“你……”範若若剛要說話,楚平生麵色一寒:“彆逼我殺他。”
她不說話了,癱坐在地,捂著臉不敢看身後景象,直到範思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才打了個激靈,嗚嗚地哭起來。
楚平生撇撇嘴,不以為然地嘟噥道:“範建,範建,確實犯賤。”
葉靈兒被範思轍的慘叫聲驚醒,看看無頭的範建,沒腿的言若海,抱著言冰雲的頭和個瘋子一樣喊他跟自己說話的沈婉兒。
再看看被肖恩踩著頭的範閒,死不瞑目的柳如玉姐妹,及血尿橫流的範思轍,心態徹底崩了。
當時和楚平生打賭,想的是贏了可以解除林婉兒與楚平生的婚約,輸了就逼叔祖葉流雲現身,讓他去找白風師徒算賬,賴掉這門婚事,結果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