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華看著他那詭異的姿勢,頓時頭皮發麻。毫無疑問,就憑剛才的劍氣,楚平生也有大宗師的戰力,如此強人,還要假裝瘸腿麻痹他們,他比李雲潛還要陰險。
“李雲潛,告訴你一個秘密。”
楚平生回望身後:“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西胡大宗師白風,隻有楚平生。”
“你……你……你們居然是同一個人?”
夜色濃重,看不清兜帽裡的臉,但是紊亂的氣息,抖動的鬥篷,足以說明他有多震驚,多憤怒。
“你能扮豬吃虎,我就不能故布疑陣嗎?”
楚平生慢慢拉開點中胸口膻中穴的手,加力一扭,已經被吸走九成以上真氣的李雲潛又是一聲悶哼,右手腕骨粉碎,這下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你以為你挑了一個軟柿子捏,現實卻是一塊镔鐵板。”
原劇情裡王道拳很厲害,其實是拳勁挾裹的王道真氣太強,有點一力降十會的意思,單以武技論,李雲潛這久居深宮的皇帝實際很菜。
“一指渡半湖?我也給你渡點好玩的東西好不好?”
楚平生衝他微微一笑,左臂輕舉,掌心紅如烙鐵,散發出陣陣熱力,而他的右手,從指尖一直延伸的小臂,迅速附上一層霜白。
“要乾什麼?啊……”
李雲潛隻覺一股邪燥之氣經由右臂入體,而左肩的傷口瞬間結冰,一股凜冽刺骨的冷意席卷左半身。
“如果有經脈,玄冥神掌和鐵掌火焰刀的毒還沒那麼容易深入肺腑與骨髓,可惜呀,你沒有,寒熱真氣原本就是水火不容,再與你體內所餘不多的核能真氣互相排斥,我想這種痛苦應該不遜於當年你在北征途中經脈破碎的人生體驗吧,隻不過……那是短痛,這是長痛。”
玄冥神掌?
鐵掌火焰刀?
這是什麼武功?怎麼從未聽說過。
不過這東西是毒的本質李雲潛聽懂了,於是猛催王道真氣,想要把他注入身體的真氣清除出去,哪裡知道外界的天地靈氣一入身體便遇排斥,兩股截然不同的真氣以他的身體為戰場,一起抵禦外力入侵,整個人一時熱,一時冷,或者左半邊身子冷,右半邊身子熱。
直到他受不了這種折磨,放棄運功,這一冷一熱兩股真氣又“翻臉”了,在他體內躁動不止,互為敵人,那種感覺就像有兩隻手把內臟器官一點一點撕開,最大限度刺激著神經。
“啊……啊……呼哧……呼哧……”
堂堂慶國皇帝嗬嗬粗喘著,難受得在地上打滾,三肢扭曲,鮮血和泥土混雜的汙穢沾滿鬥篷。
“你看,我不是警告過你了,這兩種毒越運功越難受。皇太後的死狀你看到了吧?那還隻是中了火毒,你是皇帝嘛,待遇自然要比她高一級的。”
一進入慶餘年的世界,楚平生便意識到核能真氣與他通過行功吐納所得真氣相互排斥,若是慶帝體內的王道真氣沒有被他吸走,興許能夠一點點逼出他以半個下丹田的陰陽二氣化生的玄冥神掌與鐵掌火焰刀之毒。
隻可惜沒有“若是”,慶帝本就受了重傷,又被他吸得隻剩一絲王道真氣,火毒與寒毒入體即散,深入肺腑和骨髓,強烈排斥核能真氣,不僅達到了折磨人的效果,還等於廢了慶帝的武功。
除非他幫忙解毒或者將紫金湛盧劍裡的核能真氣短時間內物歸原主,才有可能解決慶帝問題。
這顯然不可能。
“通過把葉靈兒、林婉兒、範若若三人嫁入楚府來麻痹我,以為範閒沒有和你聯盟,我的敵人隻有一個時不時發癲的五竹,從而易於分開我們師徒,並讓我們粗心大意,你們再兵分兩路各個擊破。何必那麼麻煩呢,其實你們就算光明正大地結盟,我也不會避戰而逃的。”
楚平生看著痛苦稍有緩解的慶帝說道:“我明白了,你這是在為自己留後路,假扮成慶廟祭司視情況偷襲我。等城外的大宗師拚得兩敗俱傷,你再去收拾殘局,未來天下我有,成就千古一帝。倘使白風平安脫身,日後回來報複,也可把罪責推到四顧劍、範閒和神廟使者身上,畢竟你可是老老實實把三個女人送來楚府的,而襲擊我的人裡,雲之瀾、李伯華等人是四顧劍之徒,慶廟祭司是受神廟使者指使,秦業是為報殺子之仇。李雲潛,你可真行,都最終決戰了,你還要為自己謀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局麵。”
“楚平生,你……為什麼……沒有……”
“為什麼沒有中計?”
“這都歸功於你的好大兒。”
好大兒。
他的好大兒是誰?
李承儒?
可是李承儒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