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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一般人的話,死了就死了,不會掀起什麼風浪,可是師姐……西夏一品堂的人沒告訴你段譽是誰的兒子嗎?”
“誰?”
“大理皇太弟段正淳之子,未來是要接他老爹的班當皇帝的人,你跟他**,還把人殺了滅口,這可是非常嚴重的外交事件,你覺得憑你的力量能擺平嗎?皇太妃淫了普通人家的少男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抓了彆國的太子到後宮**,我已經能想到那些好事的說書先生會編出多麼精彩的段子了。”
他……他又給便宜師父賣了?
段譽強忍燥熱,用掙紮而茫然的目光看著坐在冰壁上的和尚,有這麼當師父的嗎?有這麼當師父的嗎!
楚平生瞥了他一眼,神色如常,毫無愧色。
畢竟親爹對兒子乾過一回的事,便宜師父再做一次有何不可?
李秋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真卑鄙。”
“無崖子喜歡李滄海不假,卻未付諸行動,但是你……李秋水,做了那樣的事情,還想安安穩穩地過伱的皇族生活?你是覺得我這個逍遙派掌門是吃乾飯的嗎?我不僅要毀了你的生活,還要滅了你的西夏。”楚平生說道“無崖子太懦弱,巫行雲太仁慈,最多隻是想殺了你,而我……我愛找樂子,所以,二師姐,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說完他運起控鶴功一吸,李秋水身上的寬鬆的絲衣落入他的手中,隻剩裡麵的內衣。
“雖然老了點,但卻是你的神仙姐姐無疑,段譽……你還等什麼?你看,師父我是不是很疼你,不僅兌現諾言,幫你找到真正的神仙姐姐,而不是王語嫣那樣的冒牌貨,還給你一親芳澤的機會。”
呼哧。
呼哧。
呼哧。
段譽喘氣如牛,全身皆赤,汗水順著手指滴滴垂落。
李秋水無法運功,向後連退,直至撞到冰壁不得已停住,內心糾結一陣後慫了,央求道“好師弟,我服你了,你放過我把。”
“師弟?”
“掌……掌門。”
“李秋水,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也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被我發現你有不臣之心,哼哼,你不是喜歡英俊少年嗎?我會讓你白天做高高在上的皇太妃,李諒祚的母親,晚上去破廟裡,橋洞下,開無遮大會,伺候那些又老又醜,渾身帶著濃重體味的乞丐與難民,唔,這樣算來,他們和皇帝陛下也算同道中人了……”
“皇太妃澤被天下,布施安民。”楚平生手撚佛珠,慈眉善目“南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中原武林人士給他起的綽號果然沒錯,真是個妖僧,邪僧,淫僧。
李秋水滿腹恨意,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形勢比人強。
楚平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翻身躍下,手按段譽後背打入一股玄冥真氣,助他抵禦燥熱,又揚手一掌,推開冰壁,帶二人離開。
……
三日後。
興慶府外通往邊境的官道上。
夏花盈路,馬蹄聲急。
楚平生騎著一匹全無雜色的白馬,著新裁僧衣,念珠也換成了偏雞油黃的蜜蠟佛珠,一副高僧派頭,遠遠看去很紮眼,隻有僧鞋,還是磨毛起刺,即將穿爛的舊貨。
這不禁讓段譽想起上次回小鏡湖,阿紫與阮星竹的對話,心想這便宜師父故意的吧,李秋水叫人做的新行頭,他隻換了僧衣佛珠,唯獨落下僧鞋,果然,空虛和尚做什麼事都是有目的的。
“還在生為師用你威脅李秋水的氣?”
白馬的速度慢了下來,楚平生回頭掃視,語出淡然。
“……”
段譽沒有說話,隻是勒了一下韁繩,青驄馬的頭左右擺動幾回,步伐變慢。
“當時我在大理收你為徒時怎麼說的?是不是許諾幫你找到神仙姐姐?”
“是。”
“那王語嫣是嗎?”
“不是。”
“李秋水呢?”
段譽點點頭。
楚平生嗬嗬一笑“應該說,上縹緲峰之前的她不是,用了師父的藥膏後的她是。當時的許諾,為師有沒有做到?”
“做……做到了。”
楚平生又問“為人師長的責任是什麼?”
“傳道授業解惑。”
“當年你在無量山琅嬛福地乍見雕像,有否盼它是個活生生的人?試問你當時又是何種心思”
段譽老老實實說道“那時我說,神仙姐姐,你若能活過來跟我說一句話,我便為你死一千遍,一萬遍,也如身登極樂,歡喜無限。”
“現在呢?你還願意為她死嗎?”
“……”
段譽無言以對。
他以為的李秋水,冰清玉潔,不染纖塵,如明月皎潔,似星漢永輝,宛然仙子臨凡,不是人間愚癡。
然而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當時拿到記載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的卷軸,看到神仙姐姐的留言,要他殺儘逍遙派弟子,他還能以物是人非,滄海變桑田,逍遙派早就沒了,已經不需要殺人的借口來糊弄自己。
現在呢?
原來他的神仙姐姐是一個勾引師侄給丈夫戴綠帽子,又痛下毒手殘害,且貪慕榮華富貴,霸道弄權,沒有多少道德觀念的女人。
曾經的女神,如今淪為在他麵前隻著褻衣,雖貌美卻心惡的老女人。
“試問你爹的那些女人,身邊是否也有如你這般,視她們為仙子的男人?”
“……”
段譽想起一人-——鐘萬仇!
哪怕抓到甘寶寶和他爹上床,都不離不棄的可憐蟲。
“所以,我若跟你師娘完婚,吩咐你端夜壺,你還端嗎?”
“……”
段譽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個問題他想了很久,以前覺得,隻要神仙姐姐開心快樂,他就知足了,端就端嘛,但是現在……他不想了。
“所以你看,哪有什麼神女仙子,你所仰慕的人,也有貪嗔恨癡,齷齪下流,男人成熟的第一步,就是從對女人的幻想破滅開始。”楚平生頓了一頓又道“再回小鏡湖,你還會犯相思病麼?”
段譽沉吟片刻,輕輕搖頭。
“你看,作為和尚,我度化了人間一愚癡,作為師父,我幫助你成長,治好了你的相思病,徒兒,你捫心自問,該不該生為師的氣?”
楚平生一磕馬腹,白馬仰頭嘶鳴,四蹄攢動,踏落花而去。
“朝看花開滿樹紅,暮春花落樹還空,若將花比人間事,花與人間事一同。”
段譽瞟了一眼官道兩側的青青草與漫漫花,奮馬去追。
“師父,等等我。”
……
一個多月後。
小鏡湖南岸。
白樺樹枝葉尚綠,楊柳伴水還柔,而低矮的灌木卻已生黃。
臨湖的水榭中,一張琴,一盞茶,一爐香,兩個人。
楚平生盤坐在黃花梨木案後,佛珠放在地上,瑤琴擺在眼前,五指輕揉慢撚,絲弦錚錚,穿林逐波,與風同遠。
“……無關風月,我題序等你回。懸筆一絕,那岸邊浪千疊。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而我獨缺,你一生的了解。”
“……”
平湖北岸,木婉清將下裙彆到身後,袖子挽到肘上,露著一段嫩藕般的手臂在清涼的水中漿洗衣物。
琴聲入耳,手上動作越來越慢,癡癡地看著對岸水榭,不明白那個讓人猜不透的家夥怎麼又突發奇想彈起琴來,而且一天一個樣,不到半個月竟有如此造詣。
吱呀。
臨湖的小窗推開,阮星竹身披輕紗,頭枕玉手,側耳向南,聽得漸漸入迷,在她麵前的木案上,擺放著做鞋用的針線、錐子、布料和剪刀。
“師叔祖,這首曲子……是你做的?”
直至曲終,又過片刻,站在楚平生身後的康廣陵才回過神來,看著前麵的琴和人,滿臉震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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