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苓驚愕失聲:“你們說他布置的是詭影陣?詭影陣不是才五行品階的陣法嗎?這樣的存在如何對付得了秦道軍這等實力的對手?”
楊潔看了眼場上,不斷凝現的傀影絡繹不絕的衝向秦道軍,而後被其道道劍芒攪碎,彼此目前都還隻是一個試探性階段,趁此間隙,解釋道:“詭影陣在一開始也被換作是傀影陣,因其層出不窮虛實相合的傀影而得名,具有很強的迷惑性,布置得當的話,可以僅僅憑借三分陣勢便能耗去對手九分力道。”
方道禮接過話道:“詭影陣的品階並非固定隻有五行境程度,依據銘刻陣紋強度不同,所能幻化出的傀影數量不同,其威勢也會相應提升。”
淩蘭秀一喜:“也就是說最低也有著五行品階咯?不愧是我認可的師傅,隨手就能掩人耳目的布下這樣厲害的陣法。”
楊潔等人不再開口,心中隻覺更為看不透陸風這個人。
但有一點卻都可以肯定,眼下情景,不論如何也不應當是一名地魂境陣師所能呈現得出的。
車暉鏹這邊此時同樣辨彆出了陸風所布之陣,見僅是尋常的詭影陣後,臉上帶著幾分不屑;
如此陣法,秦道軍定然可輕而易舉的破開。
然。
當他目光再一次看向場上,卻是發現秦道軍依舊在重複著此前的動作,又試探了一輪襲來的那些傀影,像是在忌憚著什麼一般,畏手畏腳不敢冒進,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很是奇怪。
‘上啊,衝上去啊!’
‘就是一些靈氣虛影,彆怕啊……’
四周不斷有鼓勵的叫喝聲傳出。
但場上的秦道軍卻絲毫不為所動,仿佛聽不到半點外界的喧囂一樣;
準確的說,似乎被什麼無形禁製給阻隔了一般。
場上。
秦道軍在接連轟散幾波襲來的傀影後,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總覺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但又說不上來。
看著不遠處還在凝結傀影的陸風,目光陡然變得淩厲起來。
終不再試探,施展出了本命絕學――星瀾劍典。
劍起。
長劍揮舞間劍鋒處似有點點星芒乍現,寒意逼人,麵對襲來的道道傀影,秦道軍身影隨劍而走,速度快如驚鴻,於道道傀影中間穿梭,留下一道白漣線痕。
劍勢如線,傀影如珠,被精妙的橫穿之勢所串。
劍落。
十餘道凝現的傀影儘數湮滅,不論虛實。
秦道軍身影直逼陸風跟前。
劍再起。
秦道軍死死盯著陸風,隻待後者再度凝現傀影的那刻,他便近距離再施展出此招星芒乍現,一舉攪亂陸風控製傀儡的勢頭,使之行氣出岔反傷幾身。
然。
陸風手上的動作卻不再如此前那般,攤開聚靈凝傀,而是突兀的閃現出了一柄白色長劍。
正是此前才用過的雪霽劍。
倏!
長劍出現的突然,出擊的更是突然。
近乎於秦道軍還在戒備那刹,長劍劍鋒便朝著他的脖頸刺了過來。
這一劍,讓得秦道軍始料不及,驚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星芒乍現的起手式被生生打斷;
秦道軍毅然變勢,決然的閃身後掠,竭力避開陸風那一劍的鋒芒。
脫險後,心臟仍舊砰砰直跳,驚慌難安。
他怎麼也沒想到本該好端端的以陣道手段應對的陸風,竟會突然卑鄙違規衝自己出劍。
這一幕,徹底將他的怒火給激發了出來。
待要破口大罵陸風不講武德。
卻見陸風一劍直刺落空下,猛然又逼上前來,渾然不給他喘息機會。
“該死!”
秦道軍啐罵一聲,提劍相迎,已是顧不得爭辯,想著先將陸風拿下再說。
二人激戰在一起,道道金鳴碰撞聲不斷傳出。
與此同時。
場外。
眾人所瞧見的卻是另一番場景,秦道軍持劍與數之不儘的傀影連番激戰,激蕩的四周塵埃起伏,遮蓋身影;
待得好不容易傀影被儘數湮滅,塵埃消散,映入眼簾的卻成了陸風和秦道軍二人激戰在一起的畫麵。
這一幕讓得所有人都有些詫然,很是意外竟會是此般情景。
“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陳川苓滿是不解,“不是以陣相鬥嘛?怎麼塵埃遮蔽過後,他倆突然打成這樣了?”
淩蘭秀也是狐疑:“原本不是好端端的還在行著試探嗎?咱們錯過了什麼精彩畫麵?”
方道禮皺眉:“難道這陣……不僅僅是詭影陣?方才的視野遮蓋,好像連魂識都無法深入探究,僅是詭影陣當不該如此。”
付火英這時譏諷的笑聲傳了過來:“楊老……老太,你教出的這弟子可夠不要臉的,說好了用陣法來應對秦哥,可被逼急了,居然直接拿起了劍,可真是一點武德都不講啊。”
因為秦道軍的緣故,她於楊潔同樣不喜,但礙於自身性格並沒有太過潑辣強勢的關係,‘楊老太婆’這般稱呼當著麵終究有些膽怯說不出口,適才憋了半天隻敢道一句‘楊老太’。
車暉鏹這是戲謔笑著,附聲說道:“我看分明是那小子明明不擅陣法,還非要逞強,實在是自不量力。”
“要我說也沒必要再比鬥下去了,丟人現眼,如此不管輸贏他都已經成一場笑話了。”
付火英譏笑著,與之車暉鏹一唱一和道:“原本他不會陣法就不會,直說便是,非要打腫臉充胖子,這下好了,丟人的可不止是他自己咯。”
話中雖未點明,但針對之意卻十分明顯,說的乃是楊潔根本傳不出什麼厲害的陣道本事。
淩蘭秀氣不過想要張口打抱不平說些什麼,可卻想不出合適的話來,陸風此舉,實在理虧,她想幫著叫喝,都很難。
隻得默默低著頭,很是垂頭喪氣模樣。
閭健此時悄然回到了車暉鏹身邊,隨行的還有一名中年男子。
“二叔,”車暉鏹戲謔笑著,“回頭怕都用不著你出手了。”
車培佞不屑的掃了場上的陸風一眼,“就是那小子隨便指點了兩下,就敗了老夫傳你的朝陽劍訣?”
車暉鏹汗顏點頭,“那小子於劍道上確實有幾分造詣。”
車培佞臉色一沉,“這麼說是你二叔傳的朝陽劍訣不行?還比不過他那不入流的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