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演武場上。
賈章源已是將他丟出的一乾暗器統統塞回了納具之中,猶如秋風掃落葉般,使得場地重新回到了最初模樣;
隻是表麵殘留的道道痕跡,無聲述說著此處發生過不止一場激烈的戰鬥。
秦道軍帶著幾分冷蔑走到場中央,上下打量了陸風一眼後,趾高氣昂道:“看著也不怎麼樣嘛,不過也難怪,什麼樣的導師就隻能教出什麼樣的貨色。”
陸風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轉為獰笑;
他本還想著應付完車暉鏹等人後,借著結業重返的名頭,去把秦道軍於劍碑上的排名給擠了,然後放話以這一屆獄子太差勁為由,激怒秦道軍逼其現身,借此來好好教訓教訓對方。
卻沒想到,這刺頭竟迫不及待的自己跑來主動找茬。
倒是也省了一番功夫。
畢竟結業重返再去同師弟師妹們爭那什麼劍碑排名,多少有些不大體麵。
麵對秦道軍明裡暗裡的冷嘲熱諷,陸風笑了笑,回道:“在下確實並不出色,有愧於楊老多年的教導。”
見秦道軍臉上譏諷之意更濃。
陸風話風一轉,厲聲道:“不過想來料理你這等不懂尊師重道的叛逆,當還是不在話下。”
秦道軍臉色一板,怒道:“光說大話算什麼本事,有膽的來比劃比劃!”
陳川苓見狀,連忙喊道:“彆答應,他的實力比閭健和賈章源都要強上許多。”
秦道軍含怒瞪了陳川苓一眼,像是在責怪其多嘴,但當目光無意間同其身後的淩蘭秀交彙那刹,不由又含笑壓下了那份怒火。
見淩蘭秀悄然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
秦道軍適才沒有開口招呼,臉色再度板正,不善的看向陸風:“你若沒這膽子接,倒也沒事,僅需當眾道一聲楊老太婆乃是沽名釣譽空有其表的導師即可,如此,我也不為難你。”
陸風怔了怔,氣怒反笑,“很好!不就是要比劃,我接便是!不過,你若敗了,又當如何!?”
“我?”秦道軍感受著陸風地魂境層麵的氣息,不屑冷笑:“你還沒有資格讓我敗!”
“這樣,”陸風也不廢話,直言道:“你若敗了,向楊老道個歉,然後把你做的醃臢事情當眾解釋清楚,還楊老師德名聲如何!?”
秦道軍皺了皺眉。
楊潔聽得陸風說出此般話語,心頭不由一暖,出聲關切道:“導師無礙,你不用逞強,師德名聲不過隻是身外之物,導師從未放在心上,你且自顧為上,量力而行。”
陸風搖頭,目光灼熱且堅定道:“楊老,有些東西您可以不在意,但當弟子的卻不能不在意!”
楊潔聽言神色不禁滿是動容。
動容之餘又隱隱夾雜一絲慚愧。
慚愧於直到此刻,都未能認出陸風的真正身份。
實在有愧教導之名。
秦道軍短暫猶豫下,朗聲道:“小爺接下了。”
“這不公平,”付火英於不遠處突然叫嚷:“你輸了僅需陳述一句事實,可秦哥輸了,可要……”
陸風淩厲的目光陡然一瞪,嚇得付火英生生咽下了嘴邊的話,“你覺得‘沽名釣譽、空有其表’乃是事實?”
聲音很冷,隱隱都冒出了幾分瘮人的殺意。
付火英噤若寒蟬,心中很是不解,明明應該不懼怕對方才對,可不知為何,迎上那般淩厲駭人的眼神下,自己竟發自內心的有種恐慌,不敢對視,更不敢再迎頭頂撞。
淩蘭秀這時站出身啐罵道:“愛比比,不比就趕緊走!我師傅可還有彆的場子要打呢,沒工夫陪你!”
話語帶著幾分不滿,但也並沒有過多阻止,一來她並不敢保證自己的話秦道軍會不會聽,二來也是想看看自己這位師傅真正的實力到底如何?
“師傅?”秦道軍皺了皺眉,看著淩蘭秀滿臉認真模樣,心中於陸風更為厭惡起來,想著定是介於什麼不知名的手段,哄騙到了淩蘭秀。
他若不知此事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曉,就算拋開楊潔這層因素,陸風這個人他也絕不會放過了。
“沒彆的條件了!”秦道軍邀戰道:“就你我方才說的即可!”
車暉鏹這時突然出聲提醒,“閣下可要定一定比鬥的規矩?此人於劍道、暗器、以及身法一途都頗具造詣。”
秦道軍原本是有這般計劃的,但見淩蘭秀這一出後,改變了主意,他要堂堂正正的打敗對方,讓淩蘭秀看清楚對方真麵目,根本不配師傅二字。
付火英並沒領會秦道軍的心意,見後者遲疑,果斷按照事先盤算好的,嚷聲喝道:“你既然聲稱是楊老太婆的弟子,那除了她的劍道本事外,想來於她陣道一途的本事,定然也有著不錯的造詣,且就用陣法和我秦哥比劃比劃如何?”
陸風愣了愣,這般反轉他倒是沒想到,雖然知曉楊老當年離開靈瀾劍府入職北幽靈獄後,便有兼修過陣法,但於教導一途,可向來都是以劍道學識為主,偶爾涉略提及陣道一途,也大多都是理論層麵。
加之當年的他,可以說是一個嚴重偏科的劍蒙子,陣道課鮮少有認真聽進去的時候。
真要以楊老所授的陣道手段,他還真拿不出能應對的本事。
不過……
若拿楊老當年所授的陣道理論學識,輔以如今的陣道造詣。
想來應對一個半步天魂境的魂師,當還是不在話下。
楊潔聽得付火英的話,年邁的臉上不由浮現層層寒霜,“老身這些年教導的獄子,素來不以陣道為主……”
陸風感激的看了眼楊老,明白對方是在為自己解圍,笑著打斷道:“楊老無需擔心,光是當年您教導的陣道理論,已是讓小子受用無窮,想來足以應對眼下局麵了。”
楊潔怔怔出神,看著陸風那自信疏狂的模樣,一時竟有些恍惚。
恍惚間好像自陸風身上,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秦道軍本不願接受付火英的提議,但見陸風那囂張自傲的模樣,不由打消了念頭,提醒道:“紙上得來的終究隻是空架子!單單想靠一些陣道理論,可應對不了眼下局麵!”
陸風傲然輕笑,“對付你這樣眼高於頂的叛逆,還是夠的。”
“你!”秦道軍氣怒,“既如此,那便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從那老太婆身上學來的什麼陣道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