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秋芸看著江若雲徑直走下去的身影,呆愣良久,木訥的望向後方的祝一重,「她方才說的是‘會一會?」祝一重僵硬點頭,臉上同樣存著愕然。通常而言,‘會一會這詞僅會在勢均力敵的情景下才會出現,眼下,雙方實力分明不對等,如何敢以此而提?苗秋芸癡癡說道:「難道她有什麼本事能對付得了那般恐怖的存在嗎?」「或許吧,」祝一重疑慮不定道:「早前我們是一起打開這裡的寶物柱子的,我的整條手臂幾近廢了,可她同樣也受到了那禁製的波及,卻是一點事也沒有。」頓了頓,改口道:「倒也不是一點事也沒有,我瞥見一開始她接觸的手也附著上了如我這般的銀黑色,可僅是瞬間,那銀黑之色就像是見著什麼可怕東西一般,散開了出去;而我則是直到被侵占整條胳膊,才憑借著體內本源的五行純火抵禦下來。」苗秋芸聞言,臉上不由更為驚異失色。閣樓底層。因為苗秋芸良久不歸之故,晶柱內的身影已是等得有些煩躁,散發出的氣息也隨之充斥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暴戾,仿若隨時都要大開殺戒以泄憤怒一般。正當身影待要再度脅迫一人上去之時,江若雲的身影自閣梯口走了下來。陸風得見安然無恙的江若雲下,神色陡然一鬆,安心不少。「風哥哥~」江若雲下來後先是一喜,而後冰冷的目光直視向那道身影,嬌喝道:「趕緊將風哥哥他們放了!」身影感受著江若雲散發的氣息並不是五行純水體下,當即震怒:「都當本座的話作耳旁風了!?不給你們些教訓,真當本座好說話不成!」暴怒的話語伴隨著恐怖的威壓席卷,直將陸風一眾震趴在地麵,仿佛有著一座無形大山,壓得眾人渾身骨骼咯咯作響,似要被碾作肉泥。「住手!」江若雲急道:「你要再敢傷風哥哥,信不信我叫你什麼也得不到!」身影不屑的哼了一聲:「就憑你一個吊兒瓜子的小女娃?有什麼底氣敢威脅本座!」江若雲冷笑道:「那你且管試試,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身影望著江若雲那副決然嚴肅模樣,不由下意識生出幾分遲疑;此般姿態,可不像是毫無依仗者能展現得出的。暗自感應到江若雲體表隱隱散發的那股駭人氣息下,身影臉色霎時一凝,連帶著散發的那股威壓也緩和了下來。帶著驚詫的語氣開口:「你到底是什麼人?體內何以會有一股聖息存在!?」「聖息!?」眾人聽言,看向江若雲的目光不禁全都閃現驚詫之色。陸風也不例外,他本下意識還以為是在說江若雲體內那股恐怖霸道的氣息,但想著那股氣息血腥而又陰狠,渾然沒有半點聖蘊流轉,身影不可能認錯,又不禁詫異起疑,身影口中的聖息,究竟為何?「難道……」陸風思量間心中不禁浮現一個大膽念頭,再結合江若雲近日來的一些反常表現,那念頭不禁愈發堅定下來。當世能叫人體內蘊含聖息的手段可不多,最可能的存在,無非就是服下過接近聖品層麵的丹藥,或是經由接近聖品層麵魂師灌入的氣息。以江若雲的身份和情墓的底蘊,應該拿不出接近聖品層麵的丹藥,就算是大陸上超級勢力如君家之流的存在,怕也難有聖品級彆的丹藥。那最有可能的便是有半聖魂師,往著江若雲體內灌輸過一道氣息。可放眼整個大陸,半聖級彆的魂師屈指可數,都是君家老祖或是聖宗宗主級彆,按理也不該是江若雲所能接觸得到的存在。但有一特例卻是可能接觸到這等層麵,那就是近日來往複出現在江若雲身邊的——淬金虎頭棍,王金虎!以他黑榜前三十的實力,足可接觸到半聖級彆的人物。排去所有不可能的猜疑,剩下的便極大可能就是真相!回想當日在幽靈三角域的種種,江若雲在深中岑喉王這等恐怖凶獸的劇毒下,都能安然無恙,那時問及其緣由,還有些遮遮掩掩的感覺,僅是回應了一句憑借丹藥暫時壓住了那份毒性,但在此後的路上,尤其是王金虎之流出現過後,江若雲小腿的異樣便消失不見了。陸風原本還道是因江若雲體內本身存在的那股霸道氣息之故,但現在想來,怕是基於那股聖息,才解了岑喉王的劇毒。若是如此,那王金虎背後的人,恐怕比預想的還要不簡單千萬倍!陸風不由更為擔心起他們接近江若雲的目的。身影這時突然又冷笑起來,衝著江若雲啐道:「若你體內的那股聖息是完盛的狀態,本座或許還會掂量忌憚一二,可惜,一股虛盈幾近消散的聖息,也想糊弄本座?你未免太天真了些。」陸風聞言不由更為確信心中的猜疑,之所以虛盈,恐怕就是因消耗在了解岑喉王劇毒上。江若雲臉色微微變了幾分,但很快便即鎮定下來,朗聲警告道:「就算再弱,那也是聖息,可非尋常可比,我就算無法仗其威脅得到你,但解決掉你所要的那個五行純水體,卻是不在話下。」「爾敢!」身影霎時暴怒,眼中的輕蔑也霎時再次轉為忌憚,「你與她同行而來,必然關係匪淺,當真忍心手足相殘?」江若雲神色傲然,隱隱帶著幾分冷蔑:「我隨風哥哥而來,她也隨風哥哥而來,沒了她,我隻會樂得清淨,你說我忍不忍心?」說話間,嘴角不經意流露出一抹譏諷笑意,直叫這份冷酷模樣提升到了極致,浮現出一副不一樣的英姿美感。不相熟之人,怕是真要覺她是個冷血無情之輩。身影也確實是被江若雲的此般姿態所唬住了,臉上浮現不假掩飾的猶豫之色;儼然完全是將江若雲視作了與若水是情敵對立一般的存在。但很快,身影便即反應過來,開口道:「你既不喜於她,何不將她交於本座?如此,本座便叫你與情郎安然離去,如何?」江若雲並未回應,而是反問道:「你知離開這的辦法?」身影傲然點頭:「這是自然,此地乃由我古焱族人所建,本座自能掌控出入。」江若雲狐疑:「你一個連這片區域都離不開的人,我憑什麼信你的話?」身影急道:「本座所處的請仙陣陣勢,連通著寶閣大陣陣勢,送爾等離開,還是能輕易辦到的。」江若雲突然狡黠一笑,「這麼說,你確實是無法離開這座請仙陣咯?」.身影臉色一凝,怒道:「你在套本座的話!」陸風遠遠看著江若雲近乎完美應對自若的表現,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欣賞的笑意;適才頂著身影那份已經淡化的威壓,開口說道:「前輩不妨與我們各退一步如何?爭鋒相對下去,於雙方均是不利,前輩不妨說明需要五行純水體的用意,興許吾等可以幫上前輩,豈非共贏?」身影氣息一凝,似在糾結。陸風趁勢又道:「前輩若還盤算著以吾等性命作挾,那在下為了不讓雲兒為難,保不準可要自裁於此,稍有不慎毀了這裡的晶柱的話,前輩的凝形怕也會受到不小影響;這樣的結局,想來前輩也不想見到吧?」身影聽著此般威脅性的話語,氣息下意識一冷,殺意隱現,但冷靜過後,那份威壓卻又消散了下去,妥協的深歎了口氣,「諸位既執意想知道,本座就於諸位好好說一說我古焱族的事情。」江若雲悄然白了一眼,心中無語悱惻,‘她倒也不是執意想知道!但見身影有意提及,她也並沒有攔阻反對,知己知彼,回頭也能更好應對,聽上一聽也無妨,保不準還能知曉些有關天雨族的事情。開口前,身影又道:「事關五行純火與五行純水之間的過往,還請叫閣上的二位下來一聽吧。」見眾人遲疑。身影朝陸風說道:「你該清楚,本座是無論如何都難脫離開這座請仙陣範圍的,一經闖出必魂飛魄散再難成型,所以莫要有不必要的顧慮,她們待在陣外是絕對安全的。」陸風示意性的朝江若雲點了下頭。於請仙陣的領會上,他明白身影所言並沒有虛假,後者此刻的表現,也確有幾分妥協之感。待得江若雲將閣樓上的三人喊下來靜立在閣梯口後。身影駭然的聲音突然響起:「怎麼回事?聖女怎會中有瓷靈鬼蔓之毒?」「聖女?」眾人聽得身影一個心急下脫口的稱呼,不禁驚愣在原地。若水怎麼就成了他古焱族的聖女了?陸風和唐元更是麵麵相覷,他們可最為清楚不過若水的身世,絕不可能是什麼古焱族的聖女。閣梯處,由苗秋芸扶著的若水同樣滿目茫然,蒼白虛弱的臉上,滿是不知所措。感受著身影直勾勾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心中更是止不住的用上一陣不安。仿佛冥冥之中有著什麼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