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唐元驚疑間嘀咕了一聲:「也沒瞧見有太強大的陣法波動氣息啊?這閣樓是以什麼力量懸浮在黃沙之上的?」
江若雲同樣驚道:「閣樓底下托捧著的滾滾黃沙,汩汩個不停,怎麼感覺像活的一樣,有點不像是正常黃沙的樣子。」
陸風凝重道:「那就是活的!」
二人同時一怔。
祝一重、苗秋芸等人也都驚愕的望來。
陸風沉聲道:「我感應了一下,自那些滾滾而動的黃沙之中,有著密集的生命氣息傳出,像是某類奇異特殊的微藻,聚在了一起,這些藻類雖細小如黃沙,但勝在數量龐大,瘋湧而出的力量,不可小覷。」
唐元暗自感應下見確實如此,不由大感震驚,「這天底下竟還有如此奇異的微小獸類群,肉眼看上去,簡直長的和一粒粒黃沙一模一樣,不對,比黃沙都還要細小許多。」
自那份感應之中,他也終是明白了浮沙鬼閣之所以浮在黃沙上的真正原因。
底下那些始終滾滾鼓動的並不是什麼黃沙,而是無數比之黃沙還要細小的藻類,自他們騰升的區域來看,像是受縛於閣樓底端,並不能肆意的外竄出去。
而在九方盤被吸附入閣樓尖頂後,這些微小藻類群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東西一般,迫切的想要鑽入閣樓之中,這才營造出的一窩蜂上湧,將浮沙鬼閣頂出黃沙的景象。
又因那古閣樓本身就有著一座陣法支撐,脫離黃沙覆蓋後,借著底下這份龐大獸群提供的‘頂力,才完美的半懸浮半支撐在了半空,給眾人以一種極其怪異壯觀的景象。
眾人於外等候了一會,見浮沙鬼閣懸空不動後,也再無其他異像凶險傳出,這才大著膽子靠近。
「入口在哪?」
唐元觀望間好奇出聲。
自浮沙鬼閣外看了大半圈下來,他根本不曾瞧見半扇門狀布局,仿若整個閣樓都是密封的一般,嚴絲合縫的連半縷魂識都滲透不進去。
不待眾人回應。
巨大的閣樓突然發出一聲奇異的響聲,像是鐵片劃過玉器所傳出的刺耳鳴音,繼而無數靈氣朝著底層閣樓的牆麵彙聚而去,硬生生開合出了一道入口。
「有進無出,都小心些!」
四叔感應了一下那個出現的入口,發現沒入的靈氣霎時斷開了感應,據經驗推斷,此般入口十有**屬於有進無出的死門,一經闖入怕是需得尋彆處才能出來。
而布局之人有沒有設定彆的出口,就不得而知了。
四叔說話的聲音十分低沉,僅容身邊幾人聽得,而在說完的那刻,又刻意提升了幾分音調,嚷道:「諸位,這座浮沙鬼閣,千百年難得一遇,每次開啟,僅容三人通過,在下便先行一步了,餘下兩個名額,諸位自行商議吧。」
說完,身形徑直朝著浮沙鬼閣躍了過去,消失在了那個靈氣光幕入口之中。
陸風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麵對四叔突然的舉止,忍不住紛紛暗想,此般重要消息四叔之所以一路未提,莫不是怕他們覬覦這名額不成?
這也未免太小覷看低他們了!
正想著,不遠處的黃沙堆之中,突然竄出兩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浮沙鬼閣逼近。
躍向光幕入口的半途,還揚起了一陣掌風,打斷了陸風等人攔阻性質的出手。
正是囚龍和漠魚二人。
原先二人遠遠聽著四叔的話,還存著狐疑,擔心是什麼陷阱一類,但見四叔那副自私急切的模樣下,不由放下了戒備,也顧不得擒拿苗秋芸,均想著先將這份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機遇搶到再說。
隻要實力提升了,不愁拿不下一個
小小的苗秋芸。
陸風和唐元短暫驚訝過後,不由都反應過來四叔真正的用意所在。
以身入局!
隻為蒙騙囚龍二人!
這才是四叔真正的目的所在!
根本不是什麼自私自利的藏私,也不是急於第一個搶奪機遇,一切都隻為將囚龍二人引入這份未知的凶險之中。
他本身定是早已打定主意不論多凶險都會闖上一闖,以尋自己的過往,在此基礎上,才想出的如此‘犧牲之策,將自己的這條性命,價值發揮至最大。
眼下,在進入三人後,閣樓底的入口依舊沒有消失,便是最好的證明。
「我們要進去嗎?」唐元有些猶豫,礙於這份潛在凶險的同時,也有些不願錯失已經到眼下的機遇。
「且先觀望一陣,」陸風衡量下開口,一來是因這份機遇嚴格而言乃是四叔所有,他前腳剛入,若他們後腳就跟進去,多少存著幾分不合適;
二來也是想著看看囚龍和漠魚在遇上凶險下,會不會逃出來?
保不準可以來一手守株待兔,於閣樓外拿下二人,以逼問出裡頭具體情景。
陸風於自己這方如此安排的同時,嚷聲朝著身後的漫漫黃沙喊去:「閣
聲音隨著陣陣微風飄散。
一道靈氣漣漪自遠處隱現,蔽目的黃沙緩緩散去,隱刀的身影逐漸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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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忍不住驚歎:「好高明的隱匿手段。」
他原先還想著隱刀一路暗隨,是以什麼手段避開的他們感知,得見這一手下,不禁大感震撼。
竟是能將自身靈氣與周遭環境同化,將身形隱蔽在漫漫黃沙之中,猶似蓋上一層黃沙被子一般,不管是肉眼,還是靈氣或是魂識感知,都無法瞧出半點端倪,仿若所處之地,就是一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黃沙。
怕是隻有臨近絆上一腳,才能瞧出些破綻來。
陸風眼中同樣帶著幾分驚駭,早前若非他察覺些許違和,將感應重點放在某處特定的黃沙形狀上,怕是還發現不了隱刀的存在,饒是如此,依舊是詐他主動出麵的成分更大。
換作尋常之地,沒有那般多的黃沙可供辨彆下,他再想輕易發現隱刀藏身之處,怕是不易。
想到這樣的人物,竟隻是君子雅的手下。
陸風心中於後者的忌憚不由更甚。
隱刀來到陸風麵前,淡淡笑道:「任務在身,我的目標是你,你不進,我自是不會獨自進。」
唐元沒好氣道:「還真是條忠誠的……」
‘狗字還未及脫口,便即迎來了隱刀冰冷銳利的目光,無形之中散發的那股殺意,震得唐元心頭一凜,‘狗字也咽回了肚子裡。
隱刀的那個眼神,讓他明白,對方絕不是一個和善之人,絕對是經曆過刀山血海,自殺戮之中闖出來的存在。
這樣的人,能彆招惹,還是彆招惹的好,犯不著逞一時口舌之快。
陸風見利用不了隱刀這等人物試探凶險,無奈歎了口氣,待要作罷之際,一股凶厲氣息突然自後方傳來。
「不好!」
祝一重驚懼恐怖的聲音傳來,「那怪異頭顱又靠過來了。」
雖隔著一座沙丘瞧不見頭顱具體模樣,但那份凶厲恐怖的氣息,眾人絕不會認錯。
當即,再無遲疑,齊齊朝著浮沙鬼閣入口靠去。
麵對未知的凶險,不一定會喪命,但若再度落在那怪異頭顱手中,怕是大概率會被玩死。
隱刀這回跑的比陸風還快,竟是先一步闖入了浮沙鬼閣之中。
早前怪異頭顱出現時的情景,他雖未受到牽連,但遠遠也感受到了頭顱的恐怖存在,自問同樣絕無把握應對,眼下正麵撞上,他可沒有了再隱忍於暗處的機會。
在死亡的威脅麵前,他同樣會害怕,而且這份害怕,遠遠超過了君子雅的命令;
也是因此,他此前才會選擇忤逆,選擇隱忍,於陸風陷入生死險境下,視若無睹,沒有半絲救援之意。
陸風走在最後策應護著眾人,待得眾人安然闖入浮沙鬼閣後,自己才一躍而起。
而在待要闖入浮沙鬼閣前的那刹,礙於身後那股怪異頭顱氣息的逼近,下意識的回了一個眸。
一眼之下,陸風不禁滿目詫然。
此刻那股氣息已經越過沙丘,出現於視野之內。
但卻不再是先前那般巨大猙獰又無比醜陋恐怖的頭顱,而是變作了一道矮小瘦削的身影;
身影渾身披著襤褸破碎的大袍披風,看上去曆經滄桑風塵仆仆的模樣,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獨留一雙陰沉的眼目在外。
介於那份凶厲的氣息,陸風可以篤定,這道身影,絕對便是先前那個怪異頭顱,隻是不知後者何以會幻化作人形?
或者說,是如何幻化得人形?怎麼做到的這點?
一切都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匆匆一眼下,陸風便即沒入了浮沙鬼閣之中。
相較於陸風的震撼驚駭,身影在瞧見陸風躍入浮沙鬼閣那刹展現的背影,同樣有些驚駭失神。
陰沉的雙眸之中,隱隱還泛出一絲緬懷的傷情。
彼時,一陣沙風吹過,將他掩蓋的結結實實的臉龐於披風底下浮現了出來。
雙目之上還算有著幾分人樣,但鼻梁和嘴巴下顎部分,卻僅是白骨,毫無血肉;
半人半鬼之態,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