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白骨,陳益和方書瑜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陳益,怎……怎麼回事?”足足過去十幾秒,方書瑜的聲音響起,這也太詭異了。事發突然,陳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讓方書瑜大概檢查一下,隨即轉身回到了客廳。和龔耀光的情況一樣,那具白骨肯定不是陳詩然。當陳益出現,在座所有人齊齊轉頭,眼神中都帶著詢問。“陳隊長,詩然沒事吧?”有人說話。陳益看了過去,第一個關心陳詩然且稱呼如此親昵的,竟然不是鐘木平。反觀鐘木平臉色有些難看,冰冷的視線直射曲林江而去,特麼這是我老婆,有你說話的份嗎??“陳隊長,我老婆沒事吧?”他緊跟著開口。陳益上前坐了下來,第一次掏出了自己攜帶的香煙。之前出於客人的禮貌他一直沒有抽,現在他心情很差,而且帶有一絲怒意。在自己眼皮底下搞事情,很讓人火大。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夠謹慎,如果上廁所也貼身跟隨的話,就不會有第二具白骨出現,不過……盯著人家上廁所,確實有那麼一點過分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他起初並不想把局麵搞的太僵,警察未到很難收場,總不能武力壓製把所有人都綁起來。可惜結果證明,某人可不會跟他客氣。香煙點燃,陳益掃視剩下的四個人,他已經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三具白骨。四人都處在監視之下不可能有所動作,那麼在這莊園之內,是否真的有第十個人呢?不好說。龔耀光下落不明,無法排除他是否自導自演失蹤。此刻不是深入思考的時候,陳益在幾人的注視下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說道:“都坐好彆動,陳詩然找不到了,洗手間裡是一具白骨。”“什麼?!”聽得此話,反應最激的莫過於龔蔚帆,她的臉唰一下就白了,想說點什麼卻結結巴巴一個字都沒有蹦出來。緊接著就是鐘木平,他在懵了兩秒後,猛地站起身就想往洗手間的方向衝:“不可能!詩然!!”“鐘木平!”陳益冷喝,“老老實實給我坐下,否則彆怪我動手!”鐘木平不予理會,神色惶恐腳步不停。見狀,陳益起身抬手,一把抓住鐘木平的肩膀,單臂將其狠狠摁在了茶幾上。“你乾什麼?!警察了不起啊!我要去看詩然!放開我!”鐘木平情緒瀕臨失控,奮力掙紮但是沒用,陳益的手如鉗子般,將其牢牢的固定在那裡。陳益左手指間夾著香煙,右手摁住鐘木平,緩聲開口:“鐘木平,我能來到這裡都是你在推動,現在馬上告訴我,為什麼要邀請我過來?”其他人在驚詫之下看向鐘木平,表情顯然是不懂陳益在說什麼。鐘木平邀請陳益過來?什麼意思?和當下所發生的事情有關係嗎?鐘木平還在掙紮,口中說道:“伱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把你們邀請到厄影雲麓,現在卻反過來質問我?!”陳益冷哼:“如此刻意的邀請你真當我看不出來?從陽城追到帝城,通過薑凡磊把我拉到這座莊園,然後就出現了兩具白骨,你敢說你不知情?”鐘木平:“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大家都在客廳,詩然她去洗手間的時候,我動過嗎??”陳益:“我沒說和你有關係,我問你知不知情!”鐘木平:“我什麼都不知道!放開我!”陳益鬆開了手,鐘木平趕緊起身活動疼痛的肩膀,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他沒打算和陳益起衝突,也不再想要去洗手間了,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神經病,還懷疑上我了……”鐘木平咕噥了一句,所有人都聽到了。坐在那裡一直旁觀的薑凡磊立即反罵回去:“姓鐘的!罵誰呢?你特麼才是神經病!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和陳益交朋友,現在看來目的真是不純,是不是想殺妻啊你!”鐘木平愕然:“薑凡磊你有腦子嗎?我要是想殺人還帶個警察?找死啊!”薑凡磊無法反駁,但嘴上很硬:“神經病找死也不是沒可能。”鐘木平:“……草!”薑凡磊瞪眼:“你再罵一句?”陳益和鐘木平,他當然向著陳益,鐘木平算個鳥啊。這要是再吵下去,說不定能打起來。龔蔚帆沉默,曲林江看戲,藉祥也在看戲,陳詩然的失蹤和第二具白骨的出現,讓局麵再次混亂起來。此時方書瑜回來了,兩人停止爭吵。她來到陳益身邊,湊近小聲說道:“是女性骸骨,表麵依然有材料加工,和在龔耀光房間裡發現的那具一樣,我沒有仔細檢查,其他的不清楚。”聞言,陳益轉頭,看向客廳牆壁上那剩下的人體骨骼模型。一男一女嗎?“坐下說。”“好。”兩人坐了下來,陳益抬手抽了一口香煙,腦海中開始初步分析這件事。鐘木平邀請自己,很有可能是他的個人行為,那麼自己來到這厄影雲麓,就是最大的變數。有變數,過程和結果相應也會發生改變。要是自己沒來呢?如果自己沒來厄影雲麓,龔耀光依舊會失蹤,他的床上依舊會出現第一具白骨,客廳牆壁上依舊會少一具人體骨骼模型。這件事明顯是有預謀的,但結果卻發生了改變,那就是客廳牆壁上,剩下的那具人體骨骼模型依然存在。為什麼會存在?因為他把所有人集中在了客廳,某人根本沒有機會下手將模型拿走,隻能放棄這個環節進行下一步行動,導致出現了瑕疵。是這樣嗎?最完美的計劃,其實是兩具模型消失,然後替換成了龔耀光和陳詩然?很有可能。若分析成立的話,應該不會再有第三具白骨出現。此刻擺在麵前的重點是,都在客廳,陳詩然是怎麼失蹤的。當龔耀光失蹤的時候,這不是一個問題,但當陳詩然失蹤的時候,問題就很大了,因為根本沒人有動手的條件。想到這裡,陳益轉頭看向藉祥,後者同樣看了過來,兩人對視。“藉管家,第二具白骨了,莊園到底有沒有第十個人,可以說實話了嗎?”他開口道。第十個人?龔蔚帆三人吃驚,視線集中在藉祥身上。被在場所有人看著,藉祥淡定的很,他嗬嗬一笑,說道:“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現在可以再回答一次,沒有第十個人。”“如果有,那就是偷偷進來的。”最後加上的這句話,讓龔蔚帆三人頓覺寒冷衝擊天靈蓋。偷偷溜進來,躲在暗處把人變成白骨??你說的是人還是大妖?!“警察什麼時候來啊!我我我……我不想待在這了!!”龔蔚帆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恐,生怕自己變成下一個。“彆著急,很快。”陳益隨口說了一句,看著藉祥若有所思。他的解讀和當然和龔蔚帆不同,偷偷進來?“藉管家,如果有溜進來的,那麼能提前進入厄影雲麓的,恐怕隻有籍臧陽可能性最大。”陳益說道。藉祥臉色平淡:“那可不一定,多年來到過厄影雲麓的雖然不多,但兩位數還是有的,不都有可能嗎?”陳益盯著藉祥,感覺對方的話像擠牙膏一般,一點點的往外蹦。之前第一次在廚房的時候,他最後已經不再提供任何信息,但現在卻在不經意間,又透露了值得推敲的線索。是故弄玄虛,還是刻意的呢?第十個人。真的有第十個人嗎?陳詩然的失蹤是龔耀光乾的,還是這第十個人乾的,還是她自己製造的失蹤?隻有這三種可能。亂,很亂。他開始相信這是一場表演了,既然是表演,精彩度一定要足夠。龔耀光的失蹤和第一具白骨的出現,將這場表演拉開帷幕,陳詩然的失蹤和第二具白骨的出現,讓這場表演漸入佳境,吸引眼球。還沒有結束,**還沒到。如果是表演,肯定還有後續。“老秦,你可一定要快啊。”陳益內心催促秦河。他不是神仙,以目前所掌握的線索,根本無法判斷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隻身一人也不好展開細致的調查,擔心給始作俑者可乘之機。薑凡磊是普通人,方書瑜是女性,他不敢把兩人長時間留在客廳。萬一……全員惡人怎麼辦?後果不堪設想。“幾個小時,我們先聊聊吧,緩和一下氣氛。”陳益放棄了對話藉祥,這家夥心理素質強的很,難以有收獲。龔蔚帆還在惶恐不安,此時伸手拿起茶幾上的紅酒:“喝點酒喝點酒,喝點酒就好了……”看著龔蔚帆的動作,陳益開口:“龔小姐,你是主動要來厄影雲麓的嗎?”龔蔚帆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感覺好了點,回答道:“是的,我一直想來看看。”陳益看向另一位:“曲先生呢?”曲林江道:“我也是主動要來的,這麼有意思的地方,當然想看看。”陳益:“那曲先生和陳小姐,是什麼關係呢?”曲林江:“朋友啊。”陳益:“你喜歡她嗎?”問題拋出來,曲林江神色一僵,下意識看向鐘木平,後者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當著陳詩然老公的麵,問另一個男的喜不喜歡陳詩然,場麵尷尬的很。“陳隊長!”曲林江惱怒,“你不覺得在這種場合問出這句話,很讓人質疑你的修養嗎?”陳益:“沒關係,我修養一直不好,臉皮厚的很,回答我的問題。”不論是民警還是刑警,都需要整天和新的陌生人打交道,形形色色什麼性格都有,走訪、排查、調解……臉皮不厚還真乾不了。曲林江:“你……”這什麼人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