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遲秀川點點頭。“那你們出氣了嗎?”“還是要再打我一頓?”遲秀川很是冷靜的提議。像是要被打的不是自己一樣。“還有半個小時,就輪到我查房了。”“到時候醫院就會發現我不在。”“找我不到他們就會報警。”“如果你們不想把事情鬨大的話……”“最好在半個小時內就把我放了。”“我可以當作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我向你們保證。”“絕對不會追究伱們綁架我的這件事。”遲秀川看著板寸頭男子。他知道,這件事的根源在板寸頭男子的身上。因為離世的女孩是他的女兒。另外兩位男子應該是幫自己的兄弟、為自己兄弟的女兒、他們的乾女兒討說法。……三個男子愣了。做這件事他們也是氣血上頭。孩子的離世讓他們過於傷痛。他們急需要做些什麼來轉移這份傷痛。然後他們偶然聽見了有人說……因為隔著門。醫院裡雖然不允許大聲喧嘩,但人多了終究難免有幾分吵鬨。他們也隻是聽見了斷斷續續的話語。具體的內容到今天他們其實已經記不清了。但他們心裡就是認定……他們聽到的就是這個遲醫生執刀囡囡的手術……講話的人很羨慕遲醫生……有豐富的實操經驗……他們很生氣。這個遲醫生這麼年輕,技術可想而知。囡囡當時送到醫院情況那麼危機,醫院竟然不讓經驗豐富、技術高超的專家動手術,而是派了一個菜鳥……而囡囡到最後也的確沒有被救回來。他們氣爆了。如果那天給囡囡動手術的是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專家…….是不是……囡囡就不會走了……越想越有可能……他們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他們就越覺得生氣。……他們忍不下這口氣。他們沒有離開醫院。偷偷跟蹤了遲醫生幾天後,終於被他們發現了動手的機會。…….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幸好他們出於謹慎,也是因為害怕,他們沒有一個人動手對付遲醫生。而是三個人一起上了。他們是覺得遲醫生雖然看著不健碩,但個子挺高。也許力氣會很大。以防萬一,他們就一起上了。……他們的決定是正確的。遲醫生的掙紮比他們預想的要大。要不是他們三個人一開始就一擁而上,一起製住了遲醫院。他們可能會被遲醫生逐個擊破。……他們是幸運的。他們不由得在想,是囡囡在天保佑他們嗎?他們在心裡默默發誓:他們一定會為囡囡討個說法的!……“……我答應了囡囡。”板寸頭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會為她報仇的。”……“不是我害死她的。”遲秀川非常冷靜的道。所謂的報仇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她是出車禍死亡的。”那天小女孩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加上身上多處骨折、挫傷……情況很糟糕。他們用儘了一切的辦法。卻還是沒能救回孩子。遲秀川捏緊拳頭。……“住口!”像是被刺痛了一樣,板寸頭男子突然情緒激烈起來。“車禍……”“對,車禍……”“隻是車禍而已。”“那麼多出了車禍的人都可以救回來!”“為什麼囡囡不行!?”“為什麼我的女兒就救不回來?!”“之前我聽人說有人出車禍、車輪直接從他的腿上碾了過去……”“他整條腿都斷了。”“流了滿地的血。”“他都被救回來了!”“為什麼我的女兒不行!?”板寸頭男子目眥欲絕。“說到底,就是你的技術不行!”“是你害了我的女兒!”……遲秀川沒有吭聲他微微皺眉。他知道,此時的他無論說什麼……沉浸在喪女之痛中的板寸頭男子都聽不進去半點。反而會激發對方的怒氣。讓對方更加的歇斯底裡。……“沒用的。”似是被遲秀川冷靜的表現刺痛到了,平頭男子狠狠的踢了一腳遲秀川坐的椅子。遲秀川的椅子歪了一大截。身子也跟著晃了晃。差一點就要整個人倒下去。“這人冷血得很。”“醫生都這樣。”“看多了……麻木了……”“根本就沒有辦法理解我們的心情。”“沒有辦法跟我們感同身受……”“隻有傷到了自己的身上……”平頭男子彎腰把手伸進遲秀川的白色大褂的口袋裡。……“你乾什麼?”遲秀川下意識身體後退。奈何他被五花大綁在了椅子上。根本動彈不得。……“我乾什麼?”“找到了。”平頭男子抬起頭,衝著遲秀川咧開嘴角。泛黃的牙齒有些缺損。“我也不知道我要乾什麼……”……“什麼?”光頭男湊過來。板寸頭男子沒有動。他氣喘籲籲的瞪著遲秀川。剛才大段的話的嘶吼讓他有些累了。喉嚨也有些乾。……“手機?”光頭男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你拿他手機乾什麼?”“有鎖。”“你看。”屏幕上顯示的輸入密碼讓光頭男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笨蛋。”平頭男子搖頭。“有鎖又怎麼樣?”“現在都是指紋鎖了。”“我都不用問……”平頭男子抓起遲秀川的手指按了上去。…….“看。”平頭男子把解鎖的手機給光頭男子看。光頭男子立即豎起大拇指。“厲害。”……“你們想乾什麼?”遲秀川的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他的眉眼微沉。……“我們想乾什麼……”平頭男子的手指下滑,像是在看著什麼。“爸爸……媽媽……”“不行……”“妹妹?”平頭男子眼睛一亮。“妹妹不錯。”他從手機上抬起頭。看向遲秀川。“你有一個妹妹?”……遲秀川沒有出聲。隻是看著平頭男子。……“幾歲了?”平頭男子咧開嘴角。……遲秀川的嘴角微微抿緊。……“算了。”見遲秀川定定盯著他不說話的模樣,平頭男子莫名覺得有些心裡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