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不痛了。”“這裡是最好的醫院。”“這裡的醫生很厲害……”“……我一直握著她的手……”“直到她要進手術室了……”“護士拉開了我……”“我告訴孩子,爸爸就在門口。”“在門口等她……”“讓她不要害怕。”“等她再次醒來就不痛了。”“可是!”板寸頭男子眼睛通紅。神色凶狠。又透著透骨的悲傷。“她再也沒有醒來!”“沒有!”……遲秀珂沉默。她知道的……除了故意鬨事、想要訛詐巨額賠款的…..大部分不依不饒的都是心有不甘的病人家屬。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親人、愛人永遠離開他們的事實。可是……就像她之前說的……醫生不是神。要是可以,他們也想救下所有的人。但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對於你的女兒,我很遺憾。”遲秀珂雙眼看著板寸頭男子。“但是……”“這不是你傷害其他人的理由。”遲秀珂很冷靜。家人是她的逆鱗。對於想要傷害她家人的人……不管他們的理由是什麼……尤其這個理由根本就不成立。她了解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天賦卓絕、認真負責……沒有救下病人……除了病人的家屬,最難受的就是醫生了。哪個醫生不希望自己手到病除、妙手回春?就算是為了避免像今天這樣的事情,醫生也絕對是最希望病人痊愈的人之一。……“惺惺作態!”板寸頭男子啐了一口。“刀子不落到自己的身上哪裡知道痛?”“所以我才想讓醫生感同身受。”“這樣他就能-”……“你們想傷害我妹妹?”遲秀川臉色微變。他以為他們的目標是他…………他在樓梯口突然被人蒙住了口鼻。他下意識想要掙脫。他從小是接受過一些格鬥訓練的。但學醫後,就很久沒有練過了。他本身在武術上的天賦也沒有特彆好。不過,唬唬人還是可以的。不過很快,他意識到,壞人不止一個。除了捂住他口鼻的,還有鉗製住他雙手的兩個人。也就說……這次對他出手的歹徒……至少有三人。……他無力掙脫。他被人半拖半拉、推搡著上了天台。……等他被綁在了椅子上,三個綁匪終於出現了他的眼前。短暫的吃驚後,他的心裡有了些了然。“是你們。”是的。眼前的綁匪並不是陌生人。而是病人的家屬。他見過。不止一次。中間板寸頭男子的女兒幾天前……搶救無效死亡。……“是我們。”光頭惡狠狠的瞪向遲秀川。眼前的白色大褂讓他覺得頗為的刺眼。他用力的扯了扯遲秀川身上的白色大褂。“明明是一個劊子手。”“還好意思穿白色?!”“我呸!”……光頭的話更加驗證了遲秀川心裡的猜測。他很冷靜。“你們為什麼抓我?”“你們應該知道……”“我隻是一個實習醫生。”“並不是你們女兒的主治醫生。”……“我女兒!”板寸頭男子強調。……“你不要騙我們了!”板寸頭男子嘴角抽搐。“我們都聽到了!”板寸頭男子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你的老師讓你拿我的女兒練手!”“結果你失手了!”……“胡說八道!”遲秀川正色厲喝。他難得這麼大聲說話。他給人的印象都是溫文爾雅、不疾不徐的。這般不同尋常的表現讓對麵的三人都是一怔。……“你們從哪裡聽來的?”遲秀川神色嚴肅。……“難道不是嗎?”平頭男子回過神來,表情不善的問道。……“當然不是。”遲秀川擲地有聲。“這個說法簡直荒謬!”“你的女兒送過來時就已經命懸一線、危在旦夕……”遲秀川盯著板寸頭男子,字字清晰。“我們醫院派出了最好的醫生進行搶救。”“我是作為醫生的助理一塊進入了手術室。”“並非主刀。”“我們所有參與搶救的醫生都儘力了。”長達數個小時的高強度搶救,出來後,每個人都跟從水裡拎出來似的狼狽。……“很遺憾。”“最後還是沒有救回你的女兒。”遲秀川微微抿了抿嘴唇。“但我敢保證。”遲秀川神色認真,一眨不眨的直視著板寸頭男子。沒有絲毫的躲閃。“我們做出了我們能做的所有努力。”“我們問心無愧。”……遲秀川擲地有聲的發言有些震到了三個男子。他們麵麵相覷。……“大哥,你彆聽他的。”平頭男子橫眉怒目。“這些人就是擅長花言巧語。”“他現在被我們綁在這裡,當然這麼說了。”“我還是更相信我們偶然聽到的。”“那才是真的。”“不是嗎?”……板寸頭男子與光頭男點頭。對啊。他們有些動搖的心瞬間安穩了。好險。他們差點被說動了。他們更加凶狠的瞪向遲秀川。“好啊。”“你們城裡人就是會說!”“我們不會相信你的!”“你不要再說了!”……“我說的是真的。”遲秀川一臉的真摯誠懇。“我不知道是誰說的……”“你們可以讓他跟我當麵對質。”“他也許哪裡有誤會……”……“哪裡有誤會?”平頭男子不耐煩的揮手,“沒有誤會!”“就是你還有你們醫院害了我那乾女兒。”“你不要妄想推卸責任!”……對方的油鹽不進讓遲秀川頗為的無奈。先入為主真的觀念真的很難改變。“……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遲秀川開門見山。費了這麼大的勁把他綁來這裡……他們絕對是研究過他的行動軌跡的。所以剛好在他出現在天台下一層的樓梯間的時候衝過來製住了他。不然……他們要怎麼在人流量很大的醫院裡綁架一個人?……“我們……”平頭男子、光頭男看向板寸頭男子。板寸頭男子有些被問懵了。……“你們什麼都沒有打算就綁架了我?”遲秀川也有些意外。“隻是為了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