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什麼時候,天黑了下來,哎喲!要下雨了,我趕忙拍拍屁股走人。“五爺先講到這裡吧!天要下雨了,我得回家了。”我說。夏五爺急忙起來收拾院子,也就放過了我。
聽說有一種叫做“藥”的草,根能做藥材,曬乾了可以買錢。我便與弟弟收拾家夥頭,迅速占領了村北一坡。
家夥頭雖然不大,但由於消息比較靈通,所以這種“藥”滿坡都是,我們非常高興,很快用小撅頭刨了起來。這種草很好辨認,葉很小,枝如竹狀,很快我們就刨了不少,拿回家來用石頭將根輕輕一砸,然後用手將皮擄下來,放在太陽底下曬乾,好了就等著買錢了。幾天下來,我們已經刨了不少,我們便踏上了去藥材收購站賣藥的道路。
藥材收購站就設在臨村,不遠也就二裡來路,我們打聽了兩個老大娘一個老大爺,很快便找到了。我們提著藥材來到一個開著門的辦公室門口,呆呆地問道:“叔,在哪裡賣藥?”,他很友好地說:“在這裡,在這裡,我給你們稱一下。”說著接過藥去,放在稱上一稱,說:“一斤二兩,四塊五毛錢。”好家夥,幾天下來我們就掙了這麼多錢,我們掩飾不住心中的興奮,連聲道謝,很有禮貌地退出了收購站。
回來的路上,我們高興極了,我們第一次用自己的勞動掙了錢——我們的血汗錢,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同時我們找到了一條來錢路,而且那個收購員待人是那樣好。以後我們的學費就有著落了,回來以後我們興高采烈地彙報給了母親,母親自是高興得眉開眼笑,連連誇我兄弟倆長大了。
接下來大規模的行動開始了,我們摩拳擦掌,將小撅頭進行了重新加固,對村北一坡進行瘋狂的掠奪式挖掘,幾乎一棵都不留,連根撥起,很快比上一次要多得多的藥被送往收購站去。
但這一次卻讓我們大失所望!因為那個很客氣的收購員已經被調走了!而換了的那個人說現在不收了,我們還想問個為什麼?但是無論我們怎麼說,那人隻有兩個字“不收”。沒有法子,我們隻好提著那一大包藥材極其沮喪地走出了收購站。
我們村村頭上有一個水庫,水庫很大,夏天是我們的樂園,半大小夥子們都要早早地吃了飯去洗澡,說是洗澡實際上是遊泳,沒有誰在那裡搓灰,也沒人拿香皂或肥皂,頂多是拿個手巾搭在肩上,然後光著膀子,也很少有人戴著帽子,那時不興這個。
整個夏天我們都幾乎泡在那裡,不是遊泳,主要是納涼,那個爽勁就甭提了,有的時候也摸個魚蝦什麼的,但頂多是摸個蝦而已,沒見過誰從水庫裡逮住一條魚,除非下網,說到下網,我就想起了有一次闖禍的事:那時候我對下網撈魚還是比較感興趣的,有人在深水的地方下了網,我就過去看,不知咋地就把人家的網給弄沉了,當時下網的人不在,我也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可是後來不知道是誰告訴了下網的人劉家老三,他是我們的鄰居,個頭不高,他比我大許多,比我哥還大,他站在他家的大門口,在我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堵住了我,他就拿死魚眼睛死死地盯住我,問我為什麼把他的魚網給弄沉了,我說我不知道,他的眼睛瞪著我,讓我很是害怕,好在他並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後來聽說,是我哥從那個深水的地方潛下去,硬是給他撈上來的,那個地方的水很深,天旱的時候也從未乾過,大約有十幾米呢!但這個事我哥從未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