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盼望著,盼望著,那個期盼已久的日子終於如期而至。那個觸手可及又遙遙無期的日子啊,終於是嘎嘣到眼前,老劉如釋重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於沒有發生突如其來的變故,一切又看似順其自然,一切又仿佛命中注定。
可是,當它真正地如約而至的時候,老劉卻沒有如想象的那般釋然,沒有真正地開心起來,反而有一絲難以排解的抑鬱,就這麼走了麼?我的激昂澎湃的人生,我的所謂的雄心壯誌,我還沒有來得及發揮、來得及高歌一曲、來得及酣暢淋漓一場……
聽說,老劉那天是哭著走的。
老劉走的時候我沒有親見,沒有來得及送行,沒有表達我心中的那份失落和悵然。老劉孤身一人、拉搭著最後的行囊、從後門而出、孓然一身……何其悲壯,何其愴然啊。
應該是齊聚一堂、慷慨激昂、鮮花相送,然後高歌一曲,“妹妹你大膽往前走”,“我在可可托海等你”……然後借機和平時沒有擁抱的伊人擁抱一下,最後抱抱或者啃一下,這才是相對完美的、激動人心的、和我想象的告彆儀式。
然而,老劉同誌選擇了默默無聞地離開,我不帶走一片塵埃,我靜靜地從你身旁離開,不打擾你那份尋求慰籍的情懷。
老劉同誌的走正如他希望的,沒有引起騷動不安,實現了平穩過渡,就像我從沒有來過一樣,沒有在波心裡留下耐人回味的回響,從前的海亦如從前,始終波瀾不驚,不惹塵埃。
總之,老劉同誌實現了平穩著陸,可喜可賀,值得祝賀。老劉同誌曾參軍入伍,然後轉業進入農行,一乾就是四十多年,扛過槍、打過靶、上過戰場,雖然沒有經曆貓兒洞的洗禮,然而在炮火紛紛的歲月中一路走來,然後在農行的大家庭裡任勞任怨、默默無聞地撲下身子乾工作,雖然在思想上偶爾開個小差,嘴上叨叨幾句,發發牢騷,那都不傷大雅,和老劉同誌任勞任怨的乾事業的偉大精神比起來如九牛一毛,蓋棺定論,老劉是個好同誌。
老劉同誌退休後即刻遷往省城居住,去過城裡人的美好生活了,我們隻能遙祝安康,想再約起已是不現實之事,那就江湖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