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道人喊的焦急,可寶舟之上,眾人卻無法動彈。
渡陰寶舟需要六人合力,方可催動,這是靈寶宗打造的奇珍寶船,眾人還無力打破這道“程序”。
“蛟龍,你那蛟龍呢!”
“速速將其放出,占據靈墩,催動法舟!”
突然間,卦道人想起了什麼,趕忙對著鬆羽陽說道。
鬆羽陽麵色略微發白,正在閉目調息,並不言語,但他袖中,一條鱗甲分明的碧色小蛟卻遊動而出,眼光含著冷意,盯著眾人,顯然是在為鬆羽陽護法。
“湊丹藥,湊丹藥給他,讓他儘快恢複法力,不能拖了!”
“金性靈石也掏出來。”
見狀,卦道人目光一閃,趕忙說道,並從袖中匆匆取出一枚玉瓶,丟給了鬆羽陽。
那碧色蛟龍,眼中露出警惕,伸頭一叼,就將玉瓶叼在口中,隨後撥開瓶塞,輕輕嗅了嗅,這才露出放鬆之色。
“莫要做這無謂謹慎之舉,金丹修士想要恢複法力,哪怕有丹藥和金性靈石相助,沒有一炷香時間,也休想恢複全盛,我這寶丹名為【儘歡液】,服用此液,可不受丹毒侵害,短時間可連吞十枚丹藥,極速恢複法力!”
“速速吞了,恢複之後,趕上那小賊!”
卦道人急急的說道。
他真的急了。
一直以來,他憑借卜算之術和洞悉秘境的情報,心中都是沉穩不慌的。
哪怕測出大凶之兆,卜算之術無力推演,他也還留了底牌,可以抗衡一番,這也是他還留在秘境的原因。
可如今看來,錯了,早就錯了!
這大凶之兆,根本就不是那白毛小子,而是那劍修!
若不是那劍修,誰能如此輕易鬥敗鬆羽陽,肉身橫渡葬寶湖,一往無前的前往靈寶崖?
這等人物,搶先一步去了靈寶崖,還能自己等人什麼活路?
一旦靈寶被其所得,自己的底牌再強橫也是無用了。
“小子,你那日在那魂峰之上,到底有無得到機緣?為何能安然無恙的走出魂峰?!”
鬆羽陽睜眼,接過【儘歡液】,隨後取出一葫蘆的丹藥,囫圇吞下,體內法力開始如開閘泄洪的江流一般,滾滾湧動,極速恢複,而趁此機會,卦道人轉頭對著白發青年質問道。
此前不敢質問,是因為他一直將此人當成自己最大的“假想敵”,可如今有了更大的敵人出現,自然可以肆意詢問了。
“太陰升魂果!”
“他得!”
白發青年開口,聲音沙啞刺耳,而說出的話,更是令卦道人鬱悶的要吐血。
“太陰升魂果?!!多少年份!”
卦道人瞪紅著眼問道。
“兩千年!”
白發青年略一遲疑,但還是精準的說出了年份。
卦道人真的想要吐血了,跳著腳說道:“兩千年份的升魂果,那豈不是要金丹後期的魂力了,怪不得我卜算不得,這已經是超越我境界的神魂之力,自帶一絲避算之能,你你你,你讓此人得了這般好處,為何不說?!!”
這劍修本就實力超絕,得了升魂果更是如虎添翼,得恐怖到何等程度?
這白毛小子竟然能忍住不說,還一同坐船,一臉無所謂,你真不怕那劍修一劍暴起,把我們全殺了啊!
“為何要說?”
白發青年反問道。
卦道人快抓狂了:“你你,你怎麼修成金丹的?如此人物,你竟然隱瞞不說,不懂合縱連橫的道理嗎?說了我們就可聯手對付此人,占領先機,何苦落至現在的局麵啊!”
“得不到!”
“就,算了!”
麵對卦道人的抓狂,白發青年隻是淡淡的吐出了兩句話,頗有一種擺爛的意味。
見狀,卦道人忍不住死死的揪住了自己的頭發,想要破口大罵,可卻生生的忍住了。
冷靜!冷靜!
大敵當前,不可自亂陣腳。
不過他心中還是忍不住大罵道,大道唯爭,這般疲懶無謂的態度,此人是如何修行至今的?
老子竟然還把此人當成大凶之兆,真是愚蠢!愚蠢!
這人也配?!
這就貨色,是如何從魂峰安然無恙的走出來的?倒不如當時就讓那劍修一劍殺了,省的自己胡亂猜測。
可罵著罵著,卦道人突然冷靜下來。
或許,正是因為此人這等性格,才能從魂峰安然無恙的走出?
若是自己當日進入魂峰,爭奪升魂果,結局會是如何?
大凶之兆,緣由就是在此處?
卦道人悚然一驚,有些明悟過來。
“走!”
就在這時,鬆羽陽突然抬頭,冷聲說了一句。
在卦道人【儘歡液】的幫助之下,他一口氣連吞了十多枚丹藥,此刻法力已經恢複至**成,完全可以催使寶舟了。
隨著他的話音,他身前那條碧色的蛟龍,遊動虛空,盤踞在顧遠遺留下的靈墩之上,滾滾法力,湧入其中。
虯髯大漢和雷蛟大漢,微微沉吟,隨後也鼓動法力,盤踞坐下。
隻有白發青年,似有一絲遲疑。
“先催動寶舟再說,我有法子可以趕上他,哪怕得不到靈寶,也不能這般空手回去吧?”
見狀,鬆羽陽轉頭說了一句。
白發青年略一思索,隨即不再遲疑,盤膝坐下,和眾人合力催動寶舟,越過煞眼,朝著靈寶崖而去。
……
……
陰煞彌漫,無形的幻力無時無刻不再侵蝕內中的一切生靈。
葬寶湖孕養不知多少載,乃是真正的“禁地惡湖”,任何挪移之法,遁光法寶,橫穿此湖都會受到莫大的阻力,好似湖中有無數隻陰冷的大手,在橫抓拖拽,想要將一切湖上生靈拖入湖中。
顧遠魂力浩瀚,雙眸如月華璀璨,可以抵禦無邊幻力,可催動水月遁天印橫渡此湖,還是受到了莫大的阻力。
若是在外界,數裡之地,不過等閒,心念一動,即可到達,可此刻卻足足耗費了顧遠盞茶時光。
哪怕以他法力之厚重,也感覺吃不消了。
不過他並不慌張,因為他能感受到,自己距離金色的機緣,已經越來越近了。
“鐺!!”
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金光從遠處直射而入,漫天陰煞散開,豁然開朗,天地澄清,一座巍峨的山崖,出現在顧遠視野之中。
這山崖乃是孤峰一座,左右並無其他山峰相連,就這般孤零零的橫亙在大湖前方。
但山崖之廣,地勢之高,難以言喻,好似一尊巨大的神靈食指,遙遙而起,直衝雲霄,山巔之處,更是徹底淹沒在浮雲之中,肉眼難見。
“終於到了!”
顧遠心中一喜,一步邁步,身形直接消失在大湖之上,再出現時,已經是在山崖之下了。
整座山崖,從崖底開始,就被刻畫了無數道金色的陣紋,密密麻麻,扶搖而上,猶如金色的蛟龍,環繞著整座山峰,靈光熠閃,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力。
此處禁空,飛行之術被一股無形的壓力死死的壓住。
顧遠估計,若是想要騰空而起,就得有無邊偉力,將眼前這座不知多高的山崖,背負而起,如此,方可騰空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