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泰縣將,一身戎甲的於謙和檀和之並肩立於城樓之上,看著城下人山人海的敵軍,兩人的臉上都滿是凝重之色。“於郡守,飛鴿傳書都已經放出十天了,怎麼連個援兵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檀和之陰沉的麵容都快要滴出水來了,臉上的一道刀疤還沒有完全痊愈,透過包紮的紗布甚至可以依稀看到一絲血痕。檀家雖然入不得世家的行列,但也是當地有名的豪強,這一大家子加起來的話,至少也得幾十口子人了。而檀家所在之地,運氣不好的剛好就在李石開攻擊的範圍之內,城破之後,檀憑之領家族奴仆們幫助守軍進行抵擋。但胳膊擰不過大腿,檀憑之當時也知道他們是凶多吉少,故而,親自帶領所有的奴仆配合守軍進行抵擋,而讓自己的兒子檀和之帶領著一家老小火速突圍。但檀憑之本人,最終卻落得一個萬箭穿心的下場,甚至,李石開將其屍體吊在城牆上三天三夜,以此來警示他眼中的亂臣賊子。檀家從軍的人並不多,也就檀道濟和他的幾個兄弟。雖然當時檀道濟出事的時候攜帶出了一大批人,但絕大部分都是他的兒子,最大一個今年也才八歲,自然是不可能參軍的。檀道濟再加入到王羽的麾下之後雖然沒有立下什麼曠世奇功,但小的功勞卻也不少,一樁又一樁,也勉強算是半個王羽勢力的重要人物了。對於李石開和顧夜銘來說,這樣的人,作為一個反麵榜樣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而在檀憑之以命掩護之下,檀和之雖然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小的危險,以至於臉上挨了一刀,但是,卻半路上遇到了從另一個縣城之中逃出來的殘兵敗將,相互扶持之下,最終還是逃到了通泰縣城之內。“報……”就在這時,南風不語一臉嚴肅的跑了過來,彙報道:“啟稟郡守,長孫郡守與曾泰郡守派來的援軍,遭到了敵軍的阻截,傷亡慘重。”韓信的援兵就算是派出來也沒這麼快到,這是距離和時間的問題。這個時候,也就隻有相鄰的兩個郡才有資格派出兵馬過來支援。“什麼?”檀和之驚呼了起來,於謙則一臉的苦澀,苦笑道:“就知道李石開不會讓我軍的援軍輕易抵達通泰。”李石開雖然說早年的時候,也曾經和楚西釗活躍在針對大武皇朝的戰場之上,但在大蒼眾多老一輩人物之中,知名度卻並沒那麼高。但這排起兵,布起陣來,卻也是井井有條。李石開能夠在短短的時間,一口氣輕而易舉連續破開了十幾座縣城,雖然有叛將安天武的幫助,但他的個人能力也不可小覷。這一手圍點打援,布置得就相當得力。曾泰雖然是純文官一個,但是,長孫晟那可就是真正的文武雙全的人了!想不到,連他也中了埋伏。“長孫郡守可有礙!”一將領小心問道。畢竟,長孫晟可是王羽的老泰山,長孫夫人的親父,他要是為了援助他們出了什麼事的話,他們這些人未來截圖怕是堪憂。“長孫郡守倒是無礙!邪極宗門人龍鷹適逢其會,救下了正要突圍的長孫郡守!”邪極宗也是大蒼的一個頂尖門派,實力不俗,隻不過早年的時候,受到了佛門的打壓,不得不乖乖夾起尾巴做人。但是,當年那一場論道之後,佛門是四家之中損失最為慘重的一場,大蒼自此除了一個金剛寺之外,再沒有出自佛門的頂級門派,而邪極宗乃至於天下魔門卻順勢而起,這幾十年來猖狂了不少。天下大亂,魔門之人的蹤影也開始活躍了起來,石之軒等人出世,邪極宗也自然不例外,丁九重、周老歎、金環真等邪極門人也糾結了不少烏合之眾加入到了天師道之內。曹應龍等四大寇在魔門之中雖然地位不高,可這些土匪出身的人原本手底下就各有一批人手,亂世開啟之後,也曾興風作浪過一段時間,甚至還妄圖爭一個王朝霸業,但可惜隻是一個笑話,才剛露出點苗頭,就被鎮南軍給直接剿滅了,那點殘餘勢力也一並被附近的天師道一起吞並了。河東軍這邊,收到了消息的顧夜銘和李石開喜色一片,但望向分明已經殘破無比的通泰縣城,眉頭卻又不由緊皺了起來。“這於謙文人出身,據說其在上陰學宮求學的時候,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個狂生的名號,想不到,還有這般本事,將全城的人心都聚在了一起!”李石開眼中滿是讚賞之色,隨即又閃過一絲遺憾:“王逆手底下怎麼就有這麼多能人?這樣的人才,偏生不能為朝廷所用!”於謙的領兵之才,和那些真正的頂尖名將還有著極大的一段差距,比起李靖韓信這一流來,那差的更是連邊都摸不上。在防禦上,比起那些知名的防守名將來同樣不如。但這一位真正的厲害地方就是,對於人心和士氣的激勵。正是因為有於謙在,這三千殘兵敗將才能夠舍生忘死,也正是因為有於謙在,全城百姓的力量都被他調動了起來,誓要幫助守軍打贏這一場防禦戰!“開花公,俺老燕當年可是在王逆手底下那些人手中吃了不小的虧,不如,由俺老燕領軍攻破通泰,生擒通泰守將,獻與開花公。”燕北狂站出請戰道。“也好!”李石開不置可否道。這一次,能夠聯絡上燕北狂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個意外之喜。這一位,畢竟也是禁軍之中頂尖的悍將,於此之時,正是一大強援。“吾乃燕北狂,誰敢與我決一死……”‘戰’字尚未喊出口,迎接燕北狂的,就是一陣箭雨。見敵軍二話不說就放箭,燕北狂也被嚇了一跳,連忙一邊格擋一邊躲避,輕鬆躲過箭雨逃回了本陣。“開花公,這敵將不敢出城,俺老燕就算是有勁也使不上了上了!”返回陣中的燕北狂憋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