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範克勤考慮,這個巡視員……是不是個鐵杆漢奸呢?最起碼暫時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是以,當下,先把這個巡視員放在了一邊。看向了另外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叫,玉元良的。是火車站內的工長。是檢查各個火車道線,維修的小頭頭。不是本地人,但具體是哪的人不清楚,但說話帶著點寧波的口音。
其實後世來說,那麼資訊發達的時候,有很多人依舊會把寧波話和上海話搞混。即便是挺過很多次,都分不清楚那個是寧波話,那個是上海話。但是呢,寧波話和上海話確實是有區彆的。很像,比如說上海話中的阿拉,還有瓦,那都是從寧波方言中過去的。相對而言,上海人和寧波人自己,卻能夠分得比彆的地方的人更清楚一點。畢竟上海話相對而言好學點,寧波話要更難些。
還有就是,上海話可能更嗲一點。寧波話呢,更硬一點。其中白豐台的一個手下,就是地地道道的老上海,老克勒了。要不是這樣,上海話和寧波話,還真未必就能在他耳朵裡聽出什麼區彆。因為上海人祖籍是寧波的,真的不在少數。所以雙方的語言融合的差不多了,真的分不太清楚。
另外一個人,叫樸覓鬆。姓讀蒲的音,不是瓢的音。瓢的音是棒子國的特色,但是咱們這裡,是讀蒲的。
樸覓鬆是生活段的,負責是火車站宿舍的夥食,衛生之類的。有點像是宿舍後勤事物管理員。但他是後勤事務的小頭頭。
可以說,十個人中雖然七個人不能用,但僅剩下的這三個人,還是很有價值的。一個巡視員,這是妥妥的高層,他能夠接觸的事情,肯定是最多,也最全麵的。
玉元良呢,工頭,而且是檢查火車道線,維修的工長。他出現在火車站的那個地方,隻要是有火車道線的,就肯定是合理的。一般情況,除非是自己露出了馬腳,要不然,很難被懷疑。
樸覓鬆呢,雖然肯定不像是前兩個人那麼在火車站內自由來去。因為他負責的地方就是宿舍這一塊嘛。可是呢,宿舍人多啊。有一句話叫人多嘴雜,吸收的信息,也絕不會少。比如說一些工人回到了宿舍,相互之間說話的時候,可能有意無意中,就會透露出在乾活的時候,在火車站內部某個地方發現了什麼東西。又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事。這都是有可能的。
範克勤接著往下看,最終確定了,其中兩個人都很合適。一個是工長玉元良,還有一個則是巡視員,晏星緯。
這是因為,玉元良在雖然經過分辨,雖然是寧波人。可是呢,他在本地已經成家了。今年三十八歲,他的夫人是寡婦。但兩個人結婚後,還是聽美滿的,生了兩個孩子了,都是小子。這種有家室的人,控製起來,更加容易。
同樣的理由,巡視員晏星緯也有家室了。而且這個晏星偉,從原先就是跟著觀月秀及的。雖然有漢奸的重大嫌疑。可是呢,如果真的要是被拉過來,反而不會被觀月秀及懷疑。畢竟是從偽滿跟過來的老人了,從潛意識當中就不會,或者說是不願意懷疑對方。
晏星緯有點特立獨行的樣子,取了個舞女。可這樣一來,觀月秀及,以及一眾小鬼子的段長,甚至是秘密成立的調查課,就更不太可能懷疑他。無論是什麼勢力的人,誰會娶個舞女呢?可他不得,還真的就娶了一個。當然了,可能也是這個舞女確實漂亮的緣故哈。
而且晏星緯還有外室,他在虹口區,養了一個日本的小情兒。而且還給對方買的房子,開了個小香煙鋪子沒事解悶兒玩,有點事乾嘛。隔三差五的就過去。
白豐台的手下,兩天的跟蹤,發現其中一天晏星緯就是回到了虹口區,住在他的日本小情兒家裡。這家夥應該是挺好色的。但也挺愛錢的。要是沒錢,他養的起小情兒嗎?光用嘴說,乾劈情操?人家就願意跟你,那你嘴得多會說啊。
而愛錢,和愛色這兩個點,更是讓小鬼子不會願意懷疑晏星緯了。同樣的,放在範克勤眼裡,這種人,拉攏過來的話,相對更容易。談什麼節操啊。給更多的錢,給更多的女人,說不得立刻便答應了呢。
至於說轉頭把自己賣了?倒不是沒這種可能。但是呢,這家夥的孩子不要了?範克勤雖然不是說,肯定要對對方的孩子下手。
但是晏星緯呢?他敢冒這個險嗎?沒錯,晏星緯的那個老婆給他生了個孩子,今年才四歲。而且跟蹤的人,記錄上還有一條信息就是,晏星緯回家的那一天,雖然也在跟他老婆說話,但是大部分時候,都是陪兒子玩來著,還趴在地上騎過一次大馬呢。
這說明什麼?說明晏星緯肯定是在意自己的孩子的。
白豐台在一邊看著,見範克勤已經看完了這十個人的偵查記錄,於是說道“萬哥,有打算了嗎?”
範克勤還是老規矩,遞給了白豐台一根煙,自己也叼上一根,順便就把記錄燒了。如此能夠掩飾燃燒紙張的煙味。說道“兩個人,晏星緯,還有玉元良。”
“嗯。”白豐台點頭道“這兩個人都有家室。而且一個是工頭,一個是巡視員。都是頭頭級彆的。尤其是晏星緯,這個家夥如果真的能替咱們做事,巡視員啊,官可不小。放在尋常的機關裡,應該是處級長官了。他肯定是能夠接觸到更多的,更重要的情報。主要的,這家夥有弱點啊,咱們可以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