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仁川內心的憤怒,幾乎到達,但他還是強壓內心怒火,讓自己保持理智。
深呼吸幾次,不管耳邊鋪天蓋地的歡呼聲,直視麵前的轎床。
抱拳,低聲道,“九公主回答,小王認了,但有句話,小王還得問陛下一句,九公主之言,代表的是自己,還是陛下的意思。”
昭和仁川這句話暗含的意思,隻要聽到的,都會明白。
這不是示威,而是確定,大涼是否真的做好了和扶桑談判破裂的準備。
短暫的沉默過後,昭和仁川沒有等來蘇玄庸的回答,反而一旁的蘇祁安不緊不慢道。
“仁川王子你來訪大涼,有你的誠意,大涼自然會給足麵子,但莫以為大涼會懼怕扶桑。”
“東南沿海的匪患嚴重,不是你們扶桑一手搞的把戲?想有誠意的談判,我們歡迎,但借此事要挾,問問我大涼的軍侯答不答應,大涼百姓答不答應。”
蘇祁安的話說的那叫一個振聾發聵,距離近的在場百姓,聽的清清楚楚。
扶桑代表團來京,百姓們心裡是有些怨氣的,特彆還表現出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都感覺可以騎在大涼頭上了。
無論是之前的擂台比武,又還是文鬥和親,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解決東南沿海的匪患,和扶桑之間的關係。
大涼的接待,已經表現出他足夠的誠意,但這位扶桑王子,給人一種蹬鼻子上臉。
就算沒有新增的文鬥,對這位扶桑王子,百姓可沒有什麼好臉色。
這次,聽到扶桑王子如此開口,本來內心就有火,加之蘇祁安的一番振聾發聵,瞬間點燃了心中的火氣。
各個出聲指責。
“東山侯說的對,我大涼以禮接待,並不代表大涼可欺,說白了,不就是拿沿海匪患說事?大不了就打一場。”
“沒錯,身為大涼男兒,就得有點血性,東山侯和諸多武者已經做了表率,現在輪到我們了。”
“沒說的,直接乾,大不了就是死,哪怕是死,也要讓扶桑見識我大涼的厲害。”
“保家衛國,匹夫有責!”
說到最後,怒斥的聲音,瞬間被這八個字充斥著,那一幕給人相當的震動。
那種氣勢,仿佛就要把昭和仁川給吞掉,嚇的昭和仁川忍不住後退幾步。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蘇玄庸,冷冷的聲音響起,“仁川王子,你看到了,民意不可為,你該知道寡人的意思。”
昭和仁川目光閃動,剛想說什麼,緊接著,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輕拍。
餘光掃動,能拍他肩膀的,除了德康介還能有誰。
德康介什麼都沒說,隻是微微搖頭,昭和仁川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在如此情勢下,心裡就算有再多的怨恨,可在已經被挑動心中無名火的百姓麵前,一切終得忍耐。
這裡不是扶桑,是大涼京都,如果繼續堅持,出言挑釁,昭和仁川絕對離不開這裡。
….
他沉默一會,點點頭,臉色恢複平靜,抱拳對著蘇玄庸道。
“大涼皇帝的意思,小王明白了,小王認了,隻是小王希望陛下能夠三思,說出去的話容易,可真動手,背後的代價不知上國做好準備否,小王會在京都城停留三日,如有改變心意,儘可商談,小王告退了。”
說完這話,昭和仁川轉身,在一眾武士保護下離去。
耳邊的怒斥,已經被陣陣怒罵取代,隻是這些罵聲,昭和仁川並不在乎。
他知道,這些百姓現在看起來很有氣勢,大有乾一場的架勢,但這種架勢不過是被現在氣氛調動。
等氣氛散去,說過的話,真做起來,是很困難的。
如果大涼人都這麼有血性的話,彆說東南沿海的匪患了,北方丟失百年的青、幽兩州早被收回來了。
昭和仁川的離開,讓在場氣氛稍微安靜下來。
和昭和仁川所想的一樣,眼前驚人的氣勢,不過是氣氛調動,現在隨著他的離開,調動的氣氛早晚有消散的意思。
這些昭和仁川知道,蘇祁安、謝蒼、蘇玄庸、蘇鳳玲他們更清楚。
但蘇玄庸如此默認,還真的應那句話,民意大勢不可違。
雖然這種小勝利,隻是暫時的,但能把京都城百姓有些頹唐的情緒調動,就很值得。
至於後麵真的是否要和扶桑開戰,如何解決東南沿海匪患,這都是後話,還有時間解決。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蘇祁安、蘇鳳玲之間的事。
二人當眾的相互告白,卻是給全場百姓吃了一驚,如同海浪來襲。
但這事可不是一兩句喜歡就能過去的,既然蘇祁安開了口,表露了他的心意,接下來就得承擔他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