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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都要跟你碰一碰!遠阪凜!」
近年來,盧森德拉家族正在急速衰亡。
並不是因為神秘的淡薄。
純粹是做過頭了。
為了接近鬼種這個曾經現實存在的幻想,或者說為了模仿鬼種的存在方式,盧森德拉家族來者不拒(吞食)。
擁有最強大力量的前任家主,一度吞食了人類、魔種、甚至是吸血種,最後他盯上了神。因此他前往了從事‘降神"的一族的日本。
然後,他在旅途中,慘死於一個路過的‘真家夥"——即體內殘留著濃重鬼血的獨眼男之手。
魔術刻印丟失了一大半,前家主慘死之前,作為‘應該吃掉的祭品"的巨大代價,製造了數量眾多的敵人,
等待著盧森德拉家族的不是緩慢的滅亡,就是覆滅在敵人的進攻之下。
在這種情況下,弗蘭切茜卡拜訪了朵莉絲這個唯一一個沒有放棄的人,並邀請她參加斯諾菲爾德的聖杯戰爭。
據說斯諾菲爾德的聖杯是假貨,恐怕根本無法抵達根源。
不過,傳聞中的偽聖杯某種程度上可以當作許願機器的替代品。
儘管朵莉絲·盧森德拉沒有全盤接受,但還是應邀來到了斯諾菲爾德。
當她親眼目睹神代的英靈之後,確信通過魔力與之建立連接就能得到某物,最重要的是——倘若接近神明的實體在斯諾菲爾德顯現,那麼甚至可以將其吸收到自己的身體裡。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英靈的召喚尚未完成,強敵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對於此刻的朵莉絲而言,一切都不存在了。
聖杯戰爭也好,家族的複興也罷,哪怕是自己所展望的未來,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
但是,她並沒有忘記作為魔術師的命題。
此刻的她確信一件事。
遠阪凜,這個魔術師,將會成為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壁壘。
唯有擊碎這個壁壘,才能完成盧森德拉家族的魔術。
因此,她將一切傾注於那一擊之上。
和遠阪凜一同現身的人的戰鬥,與英靈的契約,這些東西全部舍棄都無所謂了。
抱著這樣的覺悟,她使出了‘巨鬼的掌握"。
對於朵莉絲·盧森德拉來說,這是無視對手的所有魔術屬性,將對手一擊粉碎的奧義。
「精彩。」
希波呂忒見證了朵莉絲賭上一切的魔術,如此喃喃道。
「但是」
身為戰士的她,通過雙眼清晰地捕捉到了這一景象。
那個喚作遠阪凜的紅衣女子,在朵莉絲那巨人般的手掌向上抬起的那一刻,已經舍棄了詠唱和寶石。
在自己所構造的,可以說是最高峰的魔術之前,對手製造的物理攻擊會先一步擊中自己——就在遠阪凜做出了這種判斷的瞬間。
她將展開的寶石的全部魔力的一半轉化為隱藏自身的力場,跳躍到天花板附近的位置,在不斷逼近的巨人手指的縫隙之中穿行。
但凡走錯一步就會淪為鬼爪的獵物,但是這個名叫遠阪凜的魔術師卻在絕境之中闖出了活路。
——這不是對賭。
——那個魔術師她
那是最佳的行動路線。
遠阪凜對著散落在身後的寶石投去了留戀的目光,然後以天花板為著力點,將身體、心靈
以及魔力的流動轉換到了下一個架勢。
她將從破碎的寶石之中溢出的剩餘魔力全部導入了自己的魔術回路,連詠唱都不需要,構造出自己最拿手的術式。qgν
從天花板位置自由下落的遠阪凜的指尖,湧上了濃厚的災厄。
儘管與古希臘地區的版本有些不同,但希波呂忒明白那是‘詛咒"。
雖然希波呂忒並不知道gandr這種東西,但gandr會造成何種影響,對於同殘留著神代氣息的魔獸、妖術師戰鬥過無數次的亞馬遜女王來說,不難推測。
——但是,這是多麼光輝的詛咒啊!
gandr本身不過是詛咒而已。
然而,希波呂忒打心底地欽佩遠阪凜嫻熟的技法——作為現代的人類術士,她的魔術技巧已經抵達了極高的水準。
接著便是——決一勝負的時刻。
「真該死!」
詫異之餘,朵莉絲在心中給予遠阪凜讚譽。
剛才遠阪凜所使用的,乃是作為魔術師家係所抵達的最高峰的術式之一吧。
已經將魔術錘煉到那種純度的她,不假思索地做出了舍棄魔術的判斷。即便是對於可以說是合理主義者的魔術師而言,也絕非易事。
‘不僅是對魔術的鑽研,她還積累了超常的實戰經驗",朵莉絲如此判斷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剛才的gandr我已經見識了好幾次。
被稱為‘fin之一擊"的特化詛咒子彈,甚至能夠破壞鋼筋混凝土。
如同機槍的猛烈火力,詛咒子彈鋪天蓋地,倘若對手是一般人,恐怕難逃一死。
就算**能夠承受,心臟也會因為子彈的詛咒本質而停止工作吧。
但是,對於現在的朵莉絲來說,鋼鐵化的皮膚是足以承受詛咒子彈的連續攻擊的。
對眼前的情況做出判斷之後,她令全身的魔力高速循環,從而確保自己能夠釋放出迄今為止最高練度的反擊。
然而,gandr的衝擊卻沒有如她料想的那樣襲來。
「?!」
情況出乎她的預料,朵莉絲陷入了困惑之中。從遠阪凜指尖射出的gandr被某種不可見的存在擋住了。
朵莉絲短暫地以為是自己和凜之外的第三人介入了戰鬥——但是她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從那個結界中釋放的魔力的性質,和遠阪凜的攻擊是相同的。
也就是說,生成結界之人就是遠阪凜自己。
——gandr
位於結界之籠中?!
按理來說,這是足以將敵人關在一個房間裡的強大結界。
遠阪凜將這個結界壓縮到了足球大小,構造成了循環自己釋放的gandr的籠子。
現在的結界之籠變成了充滿詛咒的高壓鍋,一邊進一步收縮,一邊朝著朵莉絲的腳邊滾來。
朵莉絲意識到了近在咫尺的高壓詛咒即將爆發,想要跳躍躲避,她將魔力瞬間集中在腿部——
就在這時,遠阪凜傾注了渾身力量的震腳狠狠地擊中了朵莉絲的腳背。
猝不及防的一擊。
就在朵莉絲的注意力被gandr之籠轉移的一瞬間——也隻有這一瞬間的功夫,她的意識才會從遠阪凜身上移開。
對於曾經在冬木參加過真正的聖杯戰爭,並且幸存下來的魔術師遠阪凜而言,對手一旦露出破綻就等同於投降。
而且,就算是已經投降的對手,遠阪凜也會毫不留情地乘勝追擊,直到對方徹底
失去鬥誌,這就是遠阪凜的作風。
在朵莉絲的意識死角,凜使用震腳將壓縮成高爾夫球大小的結界一口氣踩爆。
對於連毛細血管都是擬似魔術回路的朵莉絲來說,為了規避攻擊而將魔力集中在腿部的這一瞬間就是遠阪凜打出致命一擊的hane。
fin之一擊如同葡萄彈一樣,裝填了這種彈藥的詛咒大炮,炸開了朵莉絲鋼鐵一般的**。從腳背開始,通過魔術回路貫入了朵莉絲的身體,最大威力的詛咒在她的全身擴散開來。
來自腳部的衝擊直衝天靈蓋,其餘波將朵莉絲的護目鏡震得粉碎。
「咳咳!」
朵莉絲的身體扭曲,吐出黑血。
凜的動作行雲流水,不經意間將手上的寶石連同下一發gandr反扣在掌底——
這一擊,被一旁伸出的手掌擋住了。
凜瞪著介入戰鬥的希波呂忒,隻見希波呂忒正視著遠阪凜,然後開口說道。
「乾涉二位的戰鬥屬實抱歉。」
仿佛將寶石整個包住的gandr一擊被希波呂忒的右手製止。
即便那是足以擊倒巨型大象的一擊被希波呂忒輕鬆擋住,凜也沒有表現出焦急的樣子。
因為她明白,英靈乃是與現代魔術師隔絕的,壓倒性的存在。
「不過如今勝負已分。對於失去戰鬥能力者的追擊,我不能視而不見。」
希波呂忒的話音剛落,朵莉絲雙膝一軟癱倒在地。
她所構造的魔力消解了,由瓦礫和血液構成的巨人的手掌也隨之崩壞。
雖然褪去外殼的右臂受損嚴重,但可能是得益於她的身體性質,已經沒有流血了。
「嗯」
遠阪凜看了看眼前的英靈,似乎是在評估著什麼,歎氣的同時收起了魔力。
凜握著寶石向一旁走去,朵莉絲氣喘籲籲地說道。
「英靈啊,沒有必要手下留情就算失敗者的血肉和靈魂被勝利者吞食,我也是毫無怨言。」
口吐鮮血的她,臉上卻是一副滿足的表情。然而似乎現在這樣就已經是竭儘全力了,連站起來都很困難。
凜一臉嫌棄地看著朵莉絲,然後開口說道。
「我說,能不能彆把人家說得像吸魂鬼(rigia)或者肉食恐龍?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你的命話雖如此,可要是被人誤以為是傻白甜型魔術師,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凜清了清嗓子,一反剛才激烈的戰鬥方式,用理性的話語對朵莉絲斷言道。
「不管你有沒有簽訂契約,最初擁有令咒的人是你。殺人越貨這種土匪作風,我認為站在那邊的英靈是不會愉快接受的不過嘛,也有些英靈更樂於毫不留情地刺死呢。」
凜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希波呂忒。
朵莉絲大概隻消一眼,就能感受到希波呂忒是何種性質的英靈吧。
手腳動彈不得的她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
「我完敗了。並不後悔。」
「你這話說的,我可後悔死了。」
凜輕輕歎了一口氣,對朵莉絲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接著說道。qgν
「我說,你知道我跟你對打的時候,用了多少寶石嗎?」
「要是把你殺了,補償什麼的,也就沒戲了吧?」
············
「原來如此,你跟她之間的決鬥是在締結了作為魔術師的契約之後啊。賭注恐怕是與我簽訂契約的權力?」
「準確地
說,是為了契約的交涉權力也就是令咒啦!」
從凜的發言中理解了事態的希波呂忒,重新審視了凜。
她是個強大的魔術師。
而且,還有上升的空間。
這是希波呂忒純粹的感想,雖然說還有上升的空間,但年紀輕輕就已經過於完全了。
更進一步說,她並不是孤身一身——
「你們不會靠人數優勢去奪取令咒吧?」
希波呂忒以便觀察著屋外十幾個人的行動,一邊如此問道。
「那還得看情況而定,不過聖杯戰爭現在還沒開始吧?」
以凜的發言為信號,站在房間外麵的人們進入了被破壞的室內。
「哎呀,能以‘個人決鬥"的魔術契約進行交涉還是真僥幸呢,遠阪凜。本來狼(斯芬)和蛇(羅蘭德)他倆跟的獸狩一族(澤姆露普斯)才剛剛達成和解。如果現在又跟鬼摹一族(盧森德拉)發生衝突,多個麻煩一起找上門可是有損老師的威望呢。」
貴族作風的青年話音剛落,身著藍色洋裝的女子繼續說道。
「這還真是一場粗魯的戰鬥。要是能通曉一種組合技或者不吝惜寶石的話,就能更加優雅的畫上句號呢。」
凜望著背靠瓦礫的朵莉絲,開口反駁道。
「你這家夥!沒看到這姑娘的魔術嗎?!組合技這種慢悠悠的玩意,要是被骨刃刺穿不就直接gaever了嗎?!」
「哼哼我可不明白呢。如果你的關節技和投技純度夠高,就能和打擊一樣,瞬間解除對手的武裝哦?」
「老實說,隻有你這家夥才會對魔術師使出這種極其愚蠢的手段吧?」
「還有最後一招封入gandr的結界,其構造太粗糙了吧。還是說,這又是一記帶著自爆覺悟的特攻呀?」
「什麼叫做又是啊!?你還來勁了是吧!」
身著紅藍兩色洋裝的兩位女子爭論不休,不知道她們是真在吵架還是開玩笑,最先發言的貴族青年向希波呂忒行了一禮。
「讓您看到同輩的失態真是萬分失禮。在下認為您就是在此次召喚儀式中,被聖杯喚來的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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