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9.馳騁的戰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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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署。

儘管警署署長奧蘭多·裡維並非真正的魔術師,但他也察覺到了城市南方掀動的氣息。

「市內也能感知到無數細微的魔力,恐怕是進入市中的魔術師們往沙漠派遣使魔的緣故。」他的下屬正在辦公桌前朝著他彙報眼下這座城市中的各方勢力動向。

聽完下屬的彙報後,奧蘭多沉默了幾秒,平靜的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根據剛才的彙報,他得知,目前六名英靈已經全數聚齊。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參與者才剛剛湊齊,就有人這麼快變按奈不住直接開戰了。

奧蘭多也懷疑過會不會是法爾迪烏斯亦或者「老巫婆」的女乾計,但現在似乎已經不必去調查具體情況了。

因為那股「力量」能令遠在幾十公裡之外的自己都感到戰栗,如果能禦使擁有如此力量的英靈,何須使用女乾計?擁有這樣力量的英靈自然也不會屑於使用女乾計。

正常的禦主都不會強迫自己的英靈去做他不喜的事情,畢竟想要在聖杯戰爭中獲得勝利,需要雙方齊心協力合作。

(衛宮切嗣:對,你說得都對。)

至少根據現有的情報來判斷,法爾迪烏斯和「老巫婆」並沒有召喚出這樣的英靈。

這股讓皮膚微微作痛的沉悶波動,在奧蘭多的全身拉響了警報。

此刻的感覺,跟他小時候目睹最高級彆的巨大龍卷風襲擊城市時非常相似。

奧蘭多抑製住臟腑深處湧起的種種情感,冷靜地向手下吩咐道:「……把執行部隊的所有成員都叫過來,通知大家行動開始。」

原本可能並不需要把人都聚集到這裡。

事實上,他在幾分鐘之前還認為個彆聯絡就足夠了。

可是,當親身感受到那種宛如洪流般的龐大魔力之後,他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對今後的計劃進行了微調。

從這一刻起,不可能把這場聖杯戰爭再繼續當作「魔術師之間的鬥爭」了。

因此,他必須告訴執行部隊的成員。

他們即將踏入非比尋常的戰場,正義的旗幟永遠飄揚在他們的身後。

這場戰爭並不簡單,不可能光憑寬慰人心的精神論就能取得勝利。

然而,在真正緊迫的戰鬥中,這種能否寬慰人心的差彆有時便能劃分生與死。

能用上的手段就該全部用上。

在察覺整個沙漠空間都被夷為平地後,奧蘭多下定了決心。

正義——他不得不將這個神聖的詞彙當作保險,施加在隊員身上。因為他們的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

············

城市南方,沙漠地帶。

宣告這場虛假的聖杯戰爭開幕的那一擊,原本應該是聖杯戰爭中的最後一擊。

大多數英靈甚至都不能讓「ea」出鞘。

而在被王選為「值得揮劍」的英靈中,大部分都會在驚歎其力量的同時向王發起挑戰。

麵對開天辟地的力量,英雄們的眼中會流露出各種各樣的情感:認命、決心、懼怕、畏縮、驚恐、憎恨或者歡喜。

然而,在這個由死亡和虛無凝結而成的人間地獄前,隻有一名英靈會露出懷念的微笑。

「啊——」

浩蕩之力蹂躪天地,一邊斬碎整個世界一邊向恩奇都逼近。看著眼前這一幕,恩奇都隻是一邊發出感慨的聲音,一邊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這是既沒有隱藏也沒有偽裝,毫無保留的一擊。即使這份力量不如神代那時強大,它的本質也絲毫未變。

「吉爾,我很高興。」

我居然還有機會——和你一較高下!

你討厭人類卻比任何人都更富有人情,你拒絕神明卻比任何神明都更加神聖。既然站在萬物頂端的你願意認真麵對我,那麼我也必須拿出同樣的態度。

恩奇都如此想著,緩慢地擰轉自己的身體。

「如果要調整成這個時代的水平??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麵對以地裂之姿逼近的虛無,恩奇都漸漸加深了唇角的微笑,瞬間切換靈魂的開關。

「我也會……馬力全開,吉爾。」

萬物輪回,往日重現。

············

城市北部,大溪穀。

「這……究竟是……」

蒂妮·切爾克的大腦一片混亂。

她派了禿鷲使魔追在英靈身後,卻怎麼也追不上。

然而,當大地的震動從南邊傳來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便明白發生了什麼。

吉爾伽美什在離開之前,曾經說過「這場戰鬥已經值得本王認真對待了」。他必定是去和那位咆哮震顫大地的從者認真戰鬥。

大量的體內魔力,正從蒂妮的身體裡流出。

是的,這就是恩奇都會感覺到吉爾伽美什的力量不如神代時期的原因。

無論再如何強大,這位英雄王畢竟是被作為從者召喚到現在的,他的魔力來源於自己的禦主。

他當然可以馬力全開,但禦主大概會瞬間被抽乾魔力陷入危機當中。

若是一般的禦主甚至沒有能力讓吉爾伽美什放開雙手與恩奇都戰鬥,畢竟這種程度的戰鬥就如同其浩大的聲勢一般,消耗的魔力也是極為龐大的。

大概也隻有蒂妮這樣能夠從大地靈脈中借來魔力的禦主才能讓這位王如此揮霍。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

那位王實在是過於強大,儘管隻要待在此地,蒂妮就可以將地脈湧出的大源ana直接轉化成小源od。但稍不留意,體內的魔力就會被全部吸光。

過於唐突的變化讓蒂妮的魔術回路發出了低鳴聲。

她幾乎能夠從自己體內奔流的魔力感受到王的馳騁是多麼激烈,然而作為臣子的她臉上的神色並沒有發生改變,隻是一味忍耐著。

畢竟……她在相信自己、跟隨自己的同伴麵前,絕不能露出軟弱的一麵。

而且,若因為這麼點小事就退縮,不就正應了吉爾伽美什的那句「不配當本王的臣民」了嗎?

蒂妮想著這些,心中也確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吉爾伽美什那件氣勢恢宏的寶具,甚至能破壞整個世界。

一般來說,從者身為禦主的使魔,可以與禦主進行感覺共享與心靈感應。可是吉爾伽美什將這些全部關閉了,因此蒂妮不清楚現場的情況。

但是這種事情,她隻需看魔力的流失就能知道。

在如此甚至足以毀滅世界的偉力麵前,對麵的從者,不可能還活得下來吧?

她是該為這麼快就吃掉了一枚棋子而喜悅,還是該為自己的王牌會被其他禦主察覺而擔憂呢?

蒂妮正在猶豫,轉眼卻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之中。

正因為她是與大地共享魔力的特殊魔術師,她才能在這麼遠的距離下感知到「那件事」。

「??竟然!」

一股能與吉爾伽美什的力量抗衡的魔力正流向沙漠地帶。

蒂妮也想過有可能是吉爾伽美什的寶具造成的,但這是與吉爾伽美什截然不同的力量。

逐漸彙聚

而成的龐大魔力豈止來自地脈,簡直就像整個星球將力量擰進了一個地方似的。

這甚至讓蒂妮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整個星球的抑止力蓋亞正在對抗吉爾伽美什那股破壞世界的力量。

接著,蒂妮明白了。

現在在南部的沙漠與英雄王戰鬥的英靈——也是一名「規格之外」的從者,‘他至少擁有與英雄王同等的力量。

············

沙漠地帶。

恩奇都之所以作為槍兵的英靈顯現,大概是因為他持有的寶具。

其實「寶具」這個說法不太正確。

恩奇都的本質,是一枚維係神與人關係的楔子。

有一個說法是,神不想失去神力,希望人類永遠把自己當成神來崇拜。於是,神讓吉爾伽美什作為楔子降生於世上。

但不知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是忘記了自己的使命,還是故意不去理會。總之,他沒有完成這項職責,他的統治反而加速了人類與神明的分離。

為了對沒有完成使命的英雄王進行糾正、質問與追究,神將一支槍釘在人間,那就是恩奇都。

換句話說,恩奇都是基於「貫穿反目者,將楔子歸還於神」這個概念而降生的神造兵器。因此,他有很大概率會被聖杯選為槍兵的職階。

而恩奇都的寶具——以他自己的身體為武器所使出的一擊,才是最能體現槍兵特點的地方。

他隻需要貫穿並縫合世界。

如果天與地的縫隙之間存在牆壁,他就連同牆壁的概念一並貫穿!

然而,就像吉爾伽美什的反目一樣,諸神再一次失算了。

降於塵世的「兵器」因為與人的交集而掌握了智慧,他決定用自己的方式把神與人的世界連接起來。他要把楔子帶回神的身邊,也就是說,向神靠近。

換言之,不是由神來支配人,而是將人推向神的領域。

因此,他以一個「係統」的身份做出了選擇。

他要成為統治俗世的王手中的兵器,為世界的進化而舞,直至身軀化為塵土的那一刻。

同時,他又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做出了選擇。

他要永遠站在王的身旁,趕走王的孤獨。

當粉碎永世的崩擊逼近之時,星球啼叫。

恩奇都的腳下湧出不計其數的魔力,要從正麵覆蓋「天地乖離開辟之星」的斬擊。

「……不必客氣。」

這句話不是對麵前的英靈說的。

正如英雄王之前對ea說話那樣,恩奇都的話是他對著能夠包裹空間裂縫甚至虛無的大量魔力,或者是對著星球本身而說的。

星球在感謝他,感謝他阻止天上之王肆虐的行徑。

「我是兵器,儘情將我使用到最後一刻吧。」

‘星球仿佛回應著恩奇都的話,剛才的那些魔力仿佛隻是微不足道的引子。霎那之間,數倍的魔力從地表噴湧而出,化作龍卷風包裹著恩奇都的身體。

接著,魔力以一名英靈為核心,變成貫穿天地的巨大光槍。

其為傳播生命的概念。

其為跨越原初的恐怖而編織的火種。

即使與人同行於地獄,「它」也依然歌頌樂園。

天地乖離,不足為懼。

過去走向未來,未來走向永遠。

大地與海洋一同連向天空。

因為恐懼烙刻在生命之中,人類最終連遺傳基因都要刷新。

無形的泥人既是兵器,也是工具。

它」與人同行,並得到名為朋友的喜悅。

故此「它」呐喊道,正因這個世界已是地獄,人們才要親手創造樂園,將原初一並吞沒。

「人啊,緊係神明吧enuaelih——」

與「它」被神投向大地時相反,此時的他身纏神氣,向天空釋放出猛烈的一擊。

神業之槍恩奇都以縫合世界的姿態,劃出一道筆直的軌跡向前衝去,迎麵撞上不斷撕裂世界的「乖離劍ea」。

兩股力量相撞的浩大聲勢,似乎不止影響到了整個世界,連同虛妄的夢境也一並能夠感受到其浩瀚的偉力。

夢中。

「發生什麼了?」

操丘椿原本在床上睡得正熟,此刻卻因地麵的震動而驚醒了過來。她睡眼迷蒙地看向窗外,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可她的心還沒放回原處——就見遠方的天空時明時滅,少頃,仿佛撕裂大氣一般的悶響便傳入她的耳中。

「打雷了!」

椿感覺後背躥起一股寒意,立刻在床上蜷成一團,裹著毯子瑟瑟發抖。

「對不起,對不起??」

年幼的椿不斷對著雷聲道歉,卻沒人知道她為何要道歉。

她從小就習慣父母對她進行的「魔術實驗」,也不會害怕沒有敵意的靈體。但打雷、地震等自然現象反而成了她恐懼的對象。

「打雷好可怕啊??」

這時,房間角落的「黑暗」忽地起身,將整張床溫柔地包裹起來,幫椿隔絕掉那些透窗而入的光芒與聲音。

接著,「黑暗」的背後又分離出一團「黑暗」,它從窗縫中滑出,跳到了房屋之外。

這裡是夢中的世界,幾乎沒有人的氣息。

椿的父母也被喚入夢中世界,如今正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像死了似的沉睡著。

那團「黑暗」——蒼白騎士的分身乘著用自己的魔力吹起的北風,前往城市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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