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哈巴赫微皺著眉頭,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驟然升起。
他不明白這個女孩為什麼會突然間變了氣勢,又為什麼會露出那樣詭異的神情。
遲則生變!他猛地握緊了劍刃,朝著眼前的女孩毫不猶豫地斬下。
想著救人的山本元柳斎重國等人並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他們隻是拚儘全力地朝著友哈巴赫和朽木真理的方向衝刺,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麵對絲毫不給機會的友哈巴赫,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勞。
就在眾人都認為萬事休矣的時候, 女孩唇齒輕啟。
“哥哥,我在這裡。”
這聲音裡絲毫沒有麵對死亡的絕望,反而充滿了欣喜和歡愉。
除去友哈巴赫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了愣。
眾人“朽木家的丫頭不是獨女嗎?哪來的哥哥?”
朽木淳“彆問我,我特麼也不知道!”
這道聲音仿佛能夠貫穿時間與空間,沒有人知道它究竟傳達到何處。
但是很快,他們便有了答案。
“救她。”
帶著些許慍怒的聲音貫徹天際,讓所有人汗毛聳立。
那聲音如同絕對的命令,不可違抗, 無人能夠忤逆。
友哈巴赫斬下的劍無人能夠阻止,但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道刺眼的光柱從天而降,瞬間將要被光箭斬中的女孩籠罩其中。
那光柱仿佛貫穿了整個世界,自上而下最終砸落在地上,巨大的衝擊掀起煙塵,並將周圍除去友哈巴赫之外的人儘數擊退。
“怎麼……可能!?”
友哈巴赫不甘地抵擋著試圖將他擊退的衝擊力,手中利劍不顧一切地斬下。
然而還是遲了一刻。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劍刃從被光芒籠罩的女孩身上毫無阻力地劃過,並沒有斬中人的實感,更像是斬在了虛無的另一個次元。
這是‘反膜’,是大虛以上級彆的虛營救同伴時才會使用的能力。隻要被這道光芒包裹,光內與光外就會形成兩個互不乾涉的完全隔絕的世界。從這道光芒降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人你能夠再傷害到這個女孩分毫了。
女孩的身形無視重力朝著上空漂浮,友哈巴赫猛然抬頭,順著女孩上浮的方向望去。
光柱降下的位置, 一雙猙獰的骨爪撕裂了天空。
黑腔被緩緩撕開, 一具身披漆黑鬥篷的骷髏從黑腔中探出半個身體。
它的樣貌令人感到恐懼, 比起屍魂界的死神,此刻居高臨下的它仿佛才是真正的‘死神’降臨。
但是令友哈巴赫驚訝的卻並不是這道突然降臨的身影,不過是一隻虛罷了,即使再強對他來說也構不成任何威脅,真正令他感到駭然的是這隻虛探出黑腔的雙手之上捧著的人影。
那道人影居高臨下俯瞰著整個屍魂界,那雙如同太陽般刺目的黃金瞳透露出的殺意讓所有人心中一沉。
友哈巴赫知道,這個人在看著自己。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家夥會在這樣關鍵的時候突然冒出來!?
他依舊感覺不到這個男人身上有強大的靈壓,雖然比之前一絲靈壓都沒有要好上一些,但這樣的靈壓根本不足以打開斷界的壁壘前往其他世界!
所以這個一身蠻力的家夥究竟是怎麼離開斷界還和虛圈之王勾搭在一起的!?
他滿腦子的疑惑,無人能夠解答。
但是現在很顯然也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
“還是先撤退吧。”
此刻,友哈巴赫腦子裡下意識地升起這個念頭。
應該說除了撤退之外他沒有其他選擇了。
這個男人的強大他不是沒有親身體會過,雖然現在的他要比之前強上不少,但麵對這個男人他依舊感覺不到自己能夠殺死對方。
友哈巴赫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他在看屬於自己的‘未來’,可越是看他就越發感到絕望,因為他的‘全知全能’無論怎麼看都看不見自己擊敗這個男人的‘未來’。
短暫的刹那間他看見了無數種‘未來’的可能性,但卻沒有一個是他想要看見的。
‘全知全能’作用在這個男人身上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他看著這個男人的感覺就像是凝視著深淵一般讓他汗毛聳立。
最後,他咬著牙轉身, 準備先暫時離開屍魂界。
和之前一模一樣,他的全知全能在這個男人身上被莫名的力量乾擾了, 他隻能夠看見關於自己的那一部分,卻看不見關於這個男人的那一部分,‘未來’是殘缺的,這讓他感到不妙。
在他看見的無數關於自己的未來中,自己能夠活下來的‘未來’少之又少,而自己能夠殺死這個男人的未來根本就不存在。
現在跟這個男人戰鬥根本毫無意義,即使他將自己‘活下來’的未來化作現實又能如何呢?不死敵人,這樣的戰鬥完全無止境。
“閃開!”
憤怒的咆哮聲從友哈巴赫嘴中傳出。
他瘋狂揮舞著手中的利劍,逼退擋在麵前的所有人。
“額……”
被衝散的隊長們麵麵相覷。
他們完全沒弄明白這個男人突然間是怎麼回事。
剛才還在與他們纏鬥,現在卻二話不說地逃跑?天上那個男人真的有這麼恐怖嗎?
“攔住他!”
隻有山本元柳斎重國反應過來。
但他喊話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毫無防備的隊長們根本就沒想過友哈巴赫會突然間逃跑,瞬間就被甩開。
而天上那個男人似乎也並沒有將心思放在友哈巴赫身上。
當女孩的高度來到了男人身邊,拜勒崗收回了反膜,恭敬地退到黑腔之中等待著。他並沒有立刻離開這裡,因為這個男人給要他做的事情就是隨時接應。
換做平時身為虛圈之王的他當然不可能這樣大搖大擺地來到屍魂界,這不是自找麻煩嗎?但是今天不同,隻要這個男人站在這裡,就算屍魂界全部死神一起上都奈何不了他。
“沒事吧?”
軒浩趕緊上前打量了一下朽木真理,準確的來說,現在這個應該是他的妹妹。
他也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大致情況應該是靈魂碎片發生了什麼變化。
要知道這可是頭一次他被妹妹的靈魂碎片召喚。
虛圈、斷界還有屍魂界的時間流速都完全不同,但那道呼喚聲卻像是能夠跨越時空一般準確地傳達到他這裡。
也好在時間流速不同,他才能夠及時趕到。
“沒事兒。”
‘朽木真理’微笑著回答,“我不會有事。”
她原本就隻是靈魂碎片而已,即使這個叫做朽木真理的女孩死去,她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從始至終她都像一個旁觀者,被困在虛無中靜靜地看著一切。
就像獨自被鎖在小黑屋裡,看著一幕幕情節不同卻殊途同歸的電影,悲傷、歡笑……所有的一切她仿佛都能夠感同身受,剛開始的時候甚至會因為細小的情節感動流淚,但經曆得多了似乎就顯得有些麻木了。
“不過還是多虧了這孩子,讓我明白繼續等下去是不對的。”
‘朽木真理’看著‘自己’的手,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隨後她抬起頭,上前擁抱自己的兄長。
“哥哥,我找到你了。”
就像回憶起童年的捉迷藏,她臉上帶著歡笑地說著。
一道無人能察覺的光芒在朽木真理身上逐漸消逝,最後湧入了軒浩腰間的佩刀中。
女孩失去了意識,靠在軒浩身上均勻地呼吸著。
“把她送回去吧。”
“嗯。”
拜勒崗再次伸出手,光柱再次籠罩了這個熟睡的女孩。
朽木真理熟睡的身影像落葉般順著光芒緩緩飄落,最後輕輕落在屍魂界的土地上。
看著女孩安全著陸,軒浩這才將目標投向了友哈巴赫逃竄的背影上。
“你先回虛圈吧,彆忘了我吩咐你的事情。”他頭也不回地朝著黑腔裡的身影說道。
“明白。”拜勒崗應聲退下,黑腔也緩緩關閉。
“她說,想要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戰爭。”
散發著微光的斬魄刀傳來了這樣的信息,軒浩緩緩點頭。
他邁出步伐踩在虛空中,靈子在他腳下開始凝聚,越來越多,越來越堅固。
死神的瞬步還有滅卻師的飛廉腳,他都不會。
對他來說也沒有特地去學習的必要,因為他的精力都用來參悟法則之力了,而剩下的隻需要有絕對的力量就足以應對眼前的一切了。
“哢——”
破碎的聲音突然響起,是他腳下用來作為踏板的靈子破碎了,強大的力量踩踏在虛空中,讓人有了一種空間被踩碎的錯覺。
環形的氣浪在軒浩麵前擴散,隨後他的身形突兀地消失,突破音障化作呼嘯的狂風。
“!!”
友哈巴赫猛地閃身,爆裂的狂風讓他身形不穩。
“果然要離開沒有那麼簡單嗎?”
他看著停在自己前方不遠處的男人麵色陰沉,他微眯的眼睛終於在此刻完全睜開,那是一雙看上去格外滲人的充瞳,這一刻,他真正的開‘眼’了。
即使在麵對山本重國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認真,但麵對眼前這個男人他不得不謹慎又謹慎,因為稍不注意就會死。
上一次遇見這個男人的時候如果不是他處於開眼狀態,大概早就被殺死了。
開眼的他能夠看穿眼前的一切,在他的‘力量’麵前,‘理解’和‘應對’根本沒有存在的餘地,被他看到的一切事物在他麵前都會變得‘無能’,理論上來說也包括眼前這個男人的‘暴力’。
可從上一次的戰鬥可從上一次他們之間的戰鬥就能看出理想與現實總是存在差距的,,不知道是他的力量無法完全作用在這個男人身上還是這個男人的暴力沒有止境,無論他怎麼嘗試著將其化作‘無能’依舊足夠暴打他,甚至殺死他!
這完全就是超規格的怪物。
他‘全知全能’本該是無敵的能力,但在這個怪物麵前卻連用作保命的手段都有些相形見絀,這讓他十分憤怒卻束手無策。
“轟——”
軒浩沒有說話,拳頭不由分說砸在友哈巴赫身上。
被披風包裹著的漆黑影子因為狂暴的力量急速爆退,最終砸落在瀞靈廷的廢墟裡。
“咳——咳——”
友哈巴赫緩緩撥開壓在身上的磚瓦,起身走出。
抬起頭,目視著眼前這個讓他痛恨的男人。
就差一步了。
他原本已經戰勝了屍魂界的所有人,隻差想辦法找到‘王鍵’突入靈王宮然後殺死靈王了,可這個男人的出現很顯然不可能讓他繼續將自己的計劃進行下去。
“人類,你徹底激怒我了。”
“那又如何?”
軒浩的身形突兀地出現在友哈巴赫身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米,夾雜著憤怒的兩雙眼睛直視著對方,飽含殺意。
“你應該也知道,你想殺死我並不容易。”
友哈巴赫麵色無比陰沉,他踏步上前,舉步間強大力量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我並非不能理解你的力量,而被我所理解的力量,都會為我所用。”
他的拳頭不偏不倚地砸在軒浩胸膛。
全知全能可以讓他理解的力量對他無效,並且為他所用,他就像神一樣能夠奪走彆人的一切。
換句話說在通常的戰鬥中他甚至可以反過來利用敵人的力量來殺死敵人。
可這力量作用在這個男人身上卻顯得異常無力。
就像現在,他理解並將這‘暴力’據為己用,一拳轟擊在這個男人身上,但對方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這完全就不合理,要知道這個男人身上可沒有‘全知全能’的力量來讓他的力量無效化,即使體質再如何驚人,也應該會受傷才對!
“這樣才有意思嘛。”
軒浩麵無表情地看著落在自己胸前的拳頭。
真是久違的力量,很有力道的拳頭,如果不是法則之力加護下他的靈體堅不可摧,或許真的會被傷到。
“我已經很久沒有痛痛快快揍過人了,今天你可以要好好陪我。”
“你這家夥,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友哈巴赫眼神中充滿憤怒。
他逐漸理解為什麼自己看不見殺死這個男人的未來了,對方身上除了他能夠理解的暴力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力量。
這股力量讓他無法傷到對方,甚至連破開防禦都做不到。
這是甚至連‘全知全能’都無法知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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