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元大人,他說得對,不儘快追上去的話,會有很多人受到傷害的……”蒔緒在一旁小聲逼逼。
“放心好了,它逃了也沒用,軒浩他們都在上麵呢。”宇髓天元並沒有太過擔心,應該說擔心也沒有意義。
他已經讓雛鶴去疏散人群了,畢竟要圍獵的可是一隻上弦之鬼,戰爭已經打響,夜晚終歸是鬼的主場,戰場是遊郭這一整座城市,傷亡是在所難免的,隻能想辦法降低損失而已。
而且誰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潛伏著幾隻上弦之鬼。
“蒔緒,你和須磨去幫助雛鶴疏散人群,接下來的戰鬥不是你們能夠加入的。”
說完,宇髓天元一手一個抱起自己的兩名妻子,一躍而起。
“喂喂喂!”
看著直直的朝著夜空竄上去的宇髓天元,伊之助舉著日輪刀大喊,“不要丟下我啊!”
“我要開始華麗的大鬨一場了,哪有空管你!自己跟上,豬頭!”
宇髓天元頭也不回,落地後將兩位妻子放下,然後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好快!?”
追著上到地麵的伊之助目光中透著驚訝。他這才發現宇髓天元動起真格的來他根本追不上!
果然,這些被稱作柱的家夥都是深藏不露的,之前還是小瞧他們了。
“可惡,等等我啊!?”
伊之助氣得跺腳。
······
另一邊,墮姬與炭治郎的交戰還在繼續。
不過與其說是交戰,不如說是炭治郎在追著墮姬跑。
狡猾的墮姬利用建築物巧妙的躲避著炭治郎的追擊,並且時不時的還會朝著屋子裡撞見的人類發起進攻拖延炭治郎的步伐。
麵對這樣無恥的打法炭治郎隻能被迫被消耗體力。
然而就在某一刻,一直躲避著炭治郎追趕的墮姬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夜空依舊是深邃的黑色,此刻正是月黑風高時,距離天亮還早。
墮姬捅破天花板竄到屋頂,麵色陰沉的踩著屋簷矗立。
在後麵追趕的炭治郎也停下了腳步。
“什麼情況?”
他有些疑惑,“不躲了嗎?”
“愚蠢的人類,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害怕你吧?”
墮姬望著天邊,一臉不屑,居高臨下的看著停在自己不遠處的炭治郎。
雖然一直被追著跑,但好像絲毫不妨礙她此刻囂張的態度。
“不,你怕不怕我都無所謂。”
炭治郎一臉嚴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你離開的,你不跑當然最好!”
他握緊了日輪刀準備再次攻擊。
經過剛才的追逐,他對眼前這隻鬼的實力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雖然瞳孔裡確實刻著上弦的字樣,但是這隻鬼與之前遇見的上弦之叁相差甚遠。
根據炭治郎的預估,如果是柱的話或許可以輕易秒殺眼前這隻鬼,畢竟他感覺就連不是柱的自己也能輕易壓製,隻要對方不逃跑,他完全有把握單殺。
可是,就在他提刀要再次接近的時刻,突然間幾道呼嘯的風衝遠處而來。
不,並不是風,仔細一看,是飛舞著的猙獰腰帶朝著墮姬的方向而來,等炭治郎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直直的鑽入墮姬的身體。
“這是……”
炭治郎提高的警惕。
墮姬身上的氣息開始發生變化了,背後伸出的腰帶數量變得更多了,原本漆黑的長發也變得蒼白,或許這才是她完整的模樣。
伴隨著這些分裂出去的身體部分回歸,一股讓炭治郎喉嚨深處都感到發麻的氣味從墮姬身上散發出來。
“柱嗎?”
墮姬融合回到身體的腰帶後喃喃自語著,“有點麻煩啊,來的人太多了。”
伴隨著腰帶的回歸,這條腰帶經曆的一切也在她的腦海裡浮現,她感覺到了那個將腰帶斬成碎屑的男人是‘柱’,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比眼前的小子還要強。
現在的情況對她來說很不利,如果等這些獵鬼者彙合的話她會很危險。
“抱歉了,小子,遊戲結束了。”
墮姬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炭治郎,目光變得無比危險。
“什麼……”
炭治郎完全沒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雖然氣勢的確比剛才強了不少,但是他也還沒有使用全力,繼續打下去勝負猶未可知,為什麼這隻鬼說得好像勝負已分了似的?
很快他就明白了這是為什麼。
墮姬目光中帶著譏諷,輕輕的抬起手。
伴隨著她的手臂揮動,腰間的腰帶延伸而出,像是巨劍一般在身前斜切。
一道鋒銳的軌跡閃過,她的身前不遠處的閣樓頂部被完整的削了下來。
“轟——”
磚瓦沿著切麵緩緩墜下,發出巨響。
炭治郎目光不由自主的看著閣樓裡露出來的場景,隨後麵色瞬間變得蒼白。
“卑鄙!”
此刻炭治郎終於發現,原來墮姬一味的逃跑並不是毫無目的的。
在此潛伏很長時間的墮姬自然是對這裡的地形了如指掌,就連誰的房間在哪裡都一清二楚。
此刻,閣樓的頂部完全被切開,炭治郎能夠清楚的看見裡麵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三個5人類。
是鯉夏花魁和那兩個負責她起居的小女孩。
她們看著這突如其來的巨變臉上滿是恐懼和震撼,任何人發現自己正處的房間樓頂被掀開大概都是這樣的表情,更何況剛才的斬擊差點直接將三人一塊斬斷。
墮姬很顯然是故意的。
“不隻是她們哦。”
墮姬目光變得無比危險,隨著她說話,身後的腰帶開始延伸,幾乎籠罩了整個街道。
“我現在可比剛才更強了,能夠操控的腰帶也變多了,你應付得過來嗎?”
炭治郎開始汗流浹背。
他當然看得明白墮姬想要乾什麼。
隻要她一個念頭,這些鋒利無比的腰帶就會像是切豆腐一樣將附近的房屋全部切成廢墟。
炭治郎不清楚這其中有多少人,隻知道墮姬如果真的這麼做一定會死傷慘重。
即使他拚儘全力也不可能保護得了所有人。
“愚蠢的人啊,你不是想要拯救他們嗎?”
墮姬輕蔑的抬起手,眼中滿是寒光,“那就讓我看看,你能救得了多少人吧!?”
話音落。
她身後的腰帶瞬間變得模糊,快到幾乎看不清楚軌跡。
炭治郎能夠看清。
但是……他沒辦法同時阻止這些朝著不同地方斬擊的腰帶。
下一刻,縱橫交錯的裂痕在整條街道上顯現。
“危險!”
來不及思考,炭治郎隻能選擇先救下眼前的人。
其中一道斬擊,是朝著暴露在閣樓上的三人而去的。
血肉之軀麵對這樣的斬擊,隻有被切成兩半沒有彆的可能。
“嗬,結果你也就隻有這點本事了。”
墮姬失望的看著擋在三個女孩身前的炭治郎,一臉的無趣。
眼前的人類確實很強,可惜還是跟以前遇見的那些柱一樣,為了那不知所謂的‘責任’而失敗。
何必呢?在她看來醜陋的東西就乖乖變成屍體腐爛不好嗎!?
轟——
被斬切的建築終於支撐不住倒塌,劇烈的響聲震耳欲聾,彌漫的煙塵遮蔽了炭治郎的視線。
“滴答——”
日輪刀很顯然是扛不住這樣摧枯拉朽的攻擊的。
用來格擋斬擊的刀鞘已經被斬斷,猙獰的傷口染紅了整個左肩。
鮮血沿著炭治郎的肩膀滑落,正麵接下這樣的斬擊簡直就是愚蠢的行為,如果不是有著一副遠超常人的強韌身體,此刻的他或許受傷的就不止肩膀了。
“你們沒事吧?”
“沒……沒事……”
三個女孩呆滯的看著眼前被血染紅的少年。
“嗯,那就好。”
少年的聲音明明很溫柔,但是不知為何,她們從中聽出了無儘的憤怒。
不可饒恕。
此刻,炭治郎的雙眸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
眼前滿是塵埃,他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但他能夠清楚的聽見各處廢墟裡傳出來的哀嚎和慘叫。
聞到濃鬱的血腥味以及令人心顫的絕望。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站在高處居高臨下不將生命放在眼裡的惡鬼。
那道殘酷又無情的背影被煙霧籠罩,他看見了她轉身,沒有絲毫的負罪感,葬送生命對她來說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我錯了,從一開始就應該拚儘全力的。”
炭治郎心中懊悔。
老師曾經無數次教導過他,人與鬼的戰鬥是殘酷無情的,一見麵就拚命,即使斷手斷腳也要將對方咬住不放,這才是正確的。
然而剛才他居然想的是要等待援軍到來以確保完全的勝利,所以並沒有拿出拚命的勁來。
以戰術來說他並沒有做錯,但是……結果是現在這副模樣。
“老師,或許我並不是真正被選中的人。”
炭治郎回想起老師在知道他的‘火之神神樂’就是‘日之呼吸’後對他說的話。
他或許是被命運選擇的人。
曾幾何時,有著一位與自己十分相似的人。
同樣的耳飾,同樣的呼吸法,以及同樣與生俱來的斑紋。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預示著他被命運選中了,選中來結束這一千年的悲劇。
但是隻有炭治郎自己才知道,其實他並不是什麼被選中的人。
額頭上的傷疤並非與生俱來的,這是他為了保護不小心碰倒火爐的弟弟而留下的傷疤,加上之後無意間受的傷疊加在一起才變成了像是斑紋一樣的紅色疤痕。
他炭治郎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老師,因為看著老師眼中期盼的目光,他不想辜負這樣的期待。
可事實證明他終究還是辜負了期待。
他終究不是天選之人,終究沒能保護好這些人。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疑惑的聲音從炭治郎背後傳來。
“額!?”
炭治郎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一隻手搭在自己受傷的肩膀上。
熟悉而溫暖的感覺從肩膀上傳來,隨後劇烈的疼痛傳來,傷口開始迅速愈合。
“唉……”軒浩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一個人絕對會出事吧?”
“老師我……”
“自責?悔恨?懷疑?”
老人輕輕彎下腰,從後麵將頭湊到炭治郎耳側,通透的目光看著少年的側臉,像是將一切都看透了。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現在大概很懊悔沒能救這些人對吧?”
“是……”
“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對吧?”
“是……”
炭治郎低下了頭。
“那你知道你哪裡做錯了嗎?”
“……”
“唉……”
看著沉默的炭治郎,軒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還是太溫柔了,即使對麵是十惡不赦的惡鬼,也會抱有憐憫之心。
但是……
“善良固然可貴,但是孩子,我們不能用溫柔去麵對黑暗。
即使那黑暗曾經和我們一樣向往光明。”
除了炭治郎之外,沒有人注意到塵埃彌漫之中出現的老人以及老人此刻的目光。
炭治郎順著老師空靈的目光透過彌漫的煙塵望去,明明隔著塵埃他卻似乎看見了什麼。
那個方向原本是墮姬所在的方向,但此刻印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個看上去純潔可愛甚至有些稍顯稚嫩的白發女孩。
不過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就像是錯覺一樣,在炭治郎眼前僅僅是曇花一現。
“彆再手下留情了,去吧。”
感受到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炭治郎頓時反應過來,此刻身邊已經再次沒有了老師的身影。
但是恢複的傷勢,讓他明白老師確實來過了。
可是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炭治郎抬起頭,目光如炬。
“站住。”
“嗯?”
正準備離開的墮姬有些疑惑的回頭,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人類的肉身不可能抗住她剛才幾乎全力的斬擊。
她知道那個愚蠢的少年必定會去拯救那三個女人,所以特彆在那一擊裡加足了力道。
這樣致命的斬擊即使是曾經她遇見的柱都隻能暫避鋒芒,這個愚蠢的小子居然硬接,簡直找死。
煙霧將那個小子籠罩前,她可是清楚的看見他已經跪倒在地,鮮血已經染紅了半個身體,絕對不可能站起來繼續戰鬥。
人類的身體可是有極限的,流血過多的後果隻有死亡。
“安靜的等血流光死去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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