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正好。
一名敞開上衣警服的男子躺在保安室二樓辦公室的沙發上,雙腳架在茶幾上,腳尖不住地晃動,愜意的看著手裡新拿的勳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老朱,怎麼樣,三等功耶!”音調上揚,顯然說話的人是頗為得意的。
朱一霸沒接腔,在這小小的辦公室轉了幾圈,點評道:“陳川,聽說這是大隊專門為你搭建的閣樓,目的就是為了將你和其他正常民警隔開,防止影響到...”
“正常”二字被故意加了重音。
“放屁!李達就是嫉妒!”陳川是一點都沒承人家這位大隊長的情,要知道,就連這位大隊一把手都沒有專用停車位的待遇,特彆是這停車位還就在陳川的辦公室邊上。
上、下班可是極為的方便。
朱一霸趴在窗戶框上,低頭望向樓下停著的保時捷帕娜美拉,故作醒悟道:“辦公室獨立的,連停車位都是專有的。要不是這倆地方就挨著單位大門,方便你上下班,哦哦,換個方式理解的話,是不是讓你就不要去大隊的主辦公樓了?”
說著,朱一霸轉過身體麵向陳川,似笑非笑道:“要說不是有點原因在裡頭,我是不相信的。陳川,你就這麼惹人討厭麼?”
陳川晃蕩了幾下手裡的勳章,得意道:“惹人討厭?你見過惹人討厭的家夥能立功受獎?這可是三等功!嘿,老朱,你見過勳章嗎?要不要過來摸幾下?”
朱一霸噗嗤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太過激烈,連唾沫也噴射出來,好巧不巧的飛濺到陳川手裡的勳章上。
“笑個屁!這會你求我都不讓你碰了!”陳川皺著眉頭怪罪,手上動作極快的拈起製服下擺,小心擦拭勳章,看得出來,應該是挺寶貝的。
換做平時,像陳川外表所展現的不在乎業務,對待工作愛答不理的樣子,仿佛來上班就是天底下最難受的事情。可偏偏這種人,一旦得到領導和單位的肯定,其情緒往往也是最高漲的。
朱一霸湊了過來,樂嗬道:“在我們邊防那邊流傳著一個說法,說是除了比武以外,那些軍事素質好的,有著真本事的人反倒立不了功。”
這說法引起了陳川的好奇心,問道:“為什麼”
朱一霸比劃著:“舉個例子。我們一群人接到命令前往某地執行任務,對麵是一夥不怕死的歹徒,手裡揣著個磚頭、菜刀或者棍子就敢衝過來襲警。這時候,訓練有素的戰士們各自施展出了真功夫。
“有的人空手奪白刃,接著一個飛踹就讓對方跪在地上半天起不來;有的人雙手反握步槍,砸得比對麵的棍子還狠,以一敵三都不落下風;有的人眼睛亮,繞過去把槍口直接頂在人家老大的腦門上,一下就結束了戰鬥。”
頓了頓,朱一霸神秘道:“你猜,這三個人誰會立功?”
陳川皺起眉頭想了半天:“都...都有?”
“哈哈!”朱一霸樂得捂住肚子,揭曉了謎底,“這仨誰都沒有立功。你知道誰立功了不?一個剛下車的小夥子,被磚頭砸中腦門,從行動開始一直暈到了結束,這家夥拿了個三等功。”
“啥?”
“彆急,還有位。”朱一霸不客氣的從辦公桌上拿過陳川的黃皮煙,撕掉透明膜紙,叼著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繼續道,“還有個虛胖的家夥,平日裡訓練不大認真,這會兒想學先前那位空手奪白刃的帥氣動作,結果一個照麵就被人用菜刀砍了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