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霸打開房門,慢騰騰的走了進來,坐下後撓著頭皮不好意思道:“陳大,網上找了一圈都沒找著這a_party涉黃的信息。”
陳書點點頭:“沒事,這案子沒這麼容易,我再想想。”
陳川執著道:“書,你為什麼想著一定要掃橙?乾點其他的事情不行嗎?比武、訓練、武裝巡邏,大把的事情等著我們去乾呀!”
陳書瞥了對方一眼,乾脆道:“分局這次給我們特警也下了掃橙打非的指標。”
“咣。”
陳川摔坐在沙發上,扯了扯嘴角,扯起一個牽強的弧度:“這世道咧。抓賭、掃橙、反詐,我看你們還叫什麼特警大隊,不如乾脆改名叫正明區治安二大隊得了。”
見兩人有吵架的趨勢,朱一霸不小心說漏了嘴:“其實吧,雖然沒摸到a_party的涉黃信息,不過倒是在我們東州下麵的縣、市發現挺多‘個體戶’。就是,我有點不忍心...”
陳川抬了抬了眉梢,打斷道:“可以乾!”
陳書眼睛一斜:“剛才誰說的不能跨區域?”
“......”
“先商量著辦唄,指標最大!”
辦公室內重新陷入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目前來說涉橙的產業在國內幾乎已經不存在uai賣、強迫等行為,多數還是自願的。但是如果公安在一段時間裡不掃,給某些團夥有做大的機會,就會讓他們迅速積攢資金資源去擴展到其他產業,最壞的情況是會出現浸透到x務x隊伍的現象,將其從下到上腐蝕一遍。
甚至也會較為容易的轉換成刑事案件。由黃衍生出來的凶殺、搶劫、敲詐勒索、詐騙、故意傷害、綁架等等,翻開案卷,比比皆是。而一旦社會上警察對涉黃產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很容易出現產業鏈,這種將婦女物化的結果最終會導致瘋狂衍生的uai賣fu女人口販賣。
比如近年“魔鬼般的城市”裡邊比較著名的小紅樓。
社會治安是一定會由於黃的泛濫而出現明顯下滑,這些都是有幾十年的過往經曆所得出來的。
陳書覺得和這倆家夥再聊下去指不定得閒扯到火星上去,決定還是上樓找大隊長李達,或者副教導員謝持聊聊。
這兩人有著幾十年的公安工作經驗,肯定比屋裡這倆滿嘴跑火車的家夥強。並且大隊長李達馬上就要調任法製大隊,這手底下要是沒點真功夫,擱誰都不會信。
“你說的都對!我完全同意!”
大隊長李達把手中的報紙放在茶幾上,想想,又塞進了茶幾下麵的抽屜裡。
餘光中,陳書發現是本地一份有名的八卦娛樂報。
“就按照你想的辦!你辦事,我放心。”
李達正襟危坐,給陳書背書:“隻管去辦,一切有我。”
陳書微微張了張嘴,沒說話,看著自己的大隊長。
李達頓了頓,目光微微朝下掃視一遍,見報紙放得妥當,茶幾上麵也沒有其他礙事的東西。
他旋即盯住陳書,沉聲道:“你放心辦案,家裡有我給你撐著。”
得,明白了......陳書果斷撤離大隊長辦公室,敲開了隔壁教導員的辦公室。
聽完陳書的介紹,“嗯、嗯”了好半天的謝持摘下眼鏡,眼皮跳動,支吾半天才說道:“陳大,辦這事得花錢不?大隊裡的加班費已經付得差不多了,可得緊著點花。要是沒這必要的話,要不我們還是不加這個班了...”
哎喲,我去!
在特警,想辦個案,是真難。
陳書捂臉,心裡是真起了入鄉隨俗,跟著躺平的打算。
.......
回到辦公室,陳書見陳川和朱一霸兩人還在爭執不休。
兩人此刻的話題是警察到底是掃樓抓‘個體戶’樓鳳為重,還是該帶隊端了大型娛樂場所。
眼見兩人爭得麵紅耳赤,陳書樂得端杯茶在旁邊看戲。
陳川瞥了眼進門的陳書,繼續振振有詞:“朱一霸,你知道搞這些開在五星級酒店的大夜場有多麻煩嗎?指不定你前腳剛踏進人家前廳,手機就得被人給打爆了,往後的工作同樣被人惦記上。運氣好點,給你幾雙小鞋穿穿、小鍋背背;運氣差點,直接被人挖坑埋了都不一定!”
朱一霸冷哼一聲,挖苦道:“嗬嗬,有你這麼當警察的?隻敢弄那些沒背景沒關係的苦命人,碰到有錢有權的就成縮頭烏龜了?嗬嗬,還陳公子,我看以後乾脆叫你陳烏龜得了!”
陳川氣得臉色漲紅,諷刺道:“半路出來的樣子貨。你一個當了半輩子兵的人還知道怎麼當警察?既然你這麼能,那你說說這警察到底該怎麼個掃橙法?”
朱一霸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對方,隻是很認真的看著陳川,然後慢慢說道:“你要知道警察掃橙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是維護社會穩定!你說藏在角落裡的個體戶對社會的影響多一些,還是那些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夜場赤果果的開在路邊,敞開大門做買賣影響來得更惡劣一些?”m.y.
陳川身子一晃,頹然坐在椅子上,雖然依舊嘴硬,不過聲音輕了許多:“不過是一份職業罷了,完成上級交於的指標就行。你這麼瞎乾,將來能得什麼好?”
朱一霸言語有些苦澀:“我們領著國家給的不錯工資,早飯、午飯、晚飯都有現成的食堂燒給我們吃。單位裡同樣有宿舍、有洗浴室,甚至還有健身房、台球室和電腦室。假如,我說假如,假如她們也有一份基本不用腦子的工作就能吃飽睡暖的,誰還會願意乾這肮臟事?”
陳川啞口無言。他無法想象一個邊防轉業的軍人,竟能反客為主,幾句話就駁倒他這個根正苗紅、科班出身的警校生。
原本靠在沙發上權當看戲的陳書也在不經意間坐直了身體,他望著此刻依舊站直背脊的朱一霸,恍惚間又想起前些日子在包廂裡對方撕心裂肺唱著《老班長》的身影。
辦公室內立時陷入了沉默。
陳書砸吧下嘴巴,一錘定音:“除了那句形容‘我們這份工作基本不用腦子’的論點外,我基本同意朱一霸同誌的意見。”
噗嗤一笑,陳川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包標誌性的黃皮煙給飛了一根給朱一霸,算是認慫和解。
朱一霸也是豪爽之人,將煙順手叼在嘴上,不客氣道:“看你本質是個不錯的人,跟你交心才和你講這麼多。”
陳川屬於給根杆子就爬樹的性格,此時見朱一霸神色稍緩,一邊掏出打火機給對方打火,一邊又開起了玩笑:“要不是我知道你是部隊轉業的,不然還以為你是那些‘個體戶’的保護san咧。”
說著,他又朝陳書拋了個媚眼,眼下之意就是先前陳書借著掃橙的事情打趣他是a_party的保護san。
沒想到,朱一霸神色自然,深吸了口煙,緩緩道:“我當兵那會兒,每次和戰友出完任務回來,都要在半夜翻牆出去給她們照顧生意。她們啊,上有病老下有幼小,全指著她一個人在外頭掙錢,真正是不容易呢...”
朱一霸說話時,眼神柔柔的,在煙霧繚繞中顯得格外溫和,和他往日給人的那種鋼鐵硬漢的感覺完全不同。
是懷念一起扛過槍的戰友,還是懷念被扛過槍的她們?
房間又安靜下來,不過這次溫馨許多。
“那現在大家意見統一了?”
“這不廢話!”
“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