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當空,溪水潺潺湲湲。打開遠光燈的黑色高爾夫停在不遠處。陳書獨自一人坐在溪邊喝酒,腦子裡滿是黃思茜離去時心灰意冷、淚流滿麵的模樣。當時程冕在他背後一直用力推著,希望陳書能帶著黃思茜回家。可乾站著一動不動的陳書,卻是木然的注視著被小敏扶著離去的黃思茜紋絲不動。八壹毫無疑問,陳書是極為重視黃思茜的。在他心裡,甚至於都策劃好了他們的未來,接下來隻等按部就班的相攜走到一起。隻可惜陳書從警多年,隻知埋頭辦案,並不通曉公安內部的人情世故。遇到事兒了,也隻會問詢同學,殊不知都是剛出社會沒幾年的年輕人,除了幾個特彆突出的擔了領導職務,大部分都是半斤八兩,還沒摸到走關係的那道坎兒。而從縣城來的黃思茜,作為局外人,隻以為陳書已是派出所副所長的“大官”,按著她在老家的所見所聞,這時候一個副所長出麵撈人,彆說全身而退,就是減一點點時間也是應有之意。結果卻是無能為力,隻能旁觀。現時節,警察出警或者出勤都是掛著執法記錄儀時時拍著,機關大樓坐著的督查或者紀委有事沒事的就是喜歡抽取監控看著,他們也都是掛著指標,排著任務。底下的警察,誰敢亂來對此,程冕無奈之下,隻能安排由小敏駕駛陳川的車,先載著黃思茜、陳川、朱超然回去。希望日後的時間能抹平這次的誤會。他放心不下,就留了下來。後麵陳書徑直拿了紅酒瓶坐在溪水邊一口口喝著,程冕坐在天幕底下顧著。正好,緩緩氣,一會兒還得開車......程冕遠遠看著陳書,抬手捂著鼻子哈著氣,使勁嗅著絲絲酒氣。他陪著的時候,心底裡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如果黃思茜求到了陳書手底下的人情,他會為了愛情而枉顧法律的尊嚴,高抬貴手嗎甩了甩頭,不作他想。俄頃,陳書拿著一瓶空了的紅酒瓶,掄圓了臂膀“砰”一聲扔進了溪裡,兩人的目光隨之落在那一彎彎蕩漾開來的溪水圓。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吱嘎!吱嘎!吱嘎!”不遠處,兩束遠光大燈朝著他們,壓著鄉下地方常有的碎石路一路開了過來。車子“唰”的一下停在天幕旁邊,陳川打開車門跨了出來,“哈哈”大笑了三聲往溪邊奔了過來。“陳書,這點事情還憂愁個屁!我給你解決!”陳川雙手叉腰站在陳書旁邊,肆無忌憚的大笑著。“這事兒,我要是給你辦了,你可得擺上一桌請我吃飯!”聞聲趕來的程冕卻是一臉的不相信,適才眾人離開後,他又借著自己市局法製支隊民警的身份,舔著臉跟交警支隊法製科的民警交流了半天,其中的道道也是明晰了許多。結果還是沒轍!“證據確鑿又沒有先例的案子,哪個辦案民警敢牽這個籃子,哪個交警大隊教導員又敢簽這個《申請取保候審》的字”再說還有支隊的法製科民警背著鍋守著門。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難!四個字,蜀道之難!什麼先例,什麼申請的......從來沒辦過案子的陳川微笑頷首,假裝自己聽懂了。“不過,”程冕看了眼微動的陳書,話鋒一轉,挑起嘴角,“我們陳公子出馬,終歸是不同凡響的。”木然許久的陳書笑了起來,三人隻見的氣氛不再那麼沉悶和凝重。陳川指點道:“辦案這東西我沒辦過,也不懂,往後也不想辦。不過我知道,公安這條線路我們走不通的話,為什麼不換一條路呢”陳書站了起來,雙手用力搭在陳川的雙肩上,使勁搖了搖:“你說!成了我擺兩桌!”陳川倒出了底細。原來他送完幾人回家後,立馬聯係了他爸公司裡的法務。對方期初也表示對於這種醉駕的案子確實不大熟悉,不過卻提供了一名業內有名的專門從事刑事案件取保候審的律師的聯係方式,並透露,對方在進入律師行業前,是正明區法院的正牌法官,而他的妻子至今仍是該法院的正牌法官。陳川馬上電話聯係了對方,得知對方正在某酒店與朋友吃酒時,立馬飛奔而去。先在酒店樓下前台將該律師包廂的費用清掉,而後上樓進了包廂,場麵話講幾句,端起桌上的一紮紅酒直接乾掉。隨後抓起律師的手就去了隔壁空著的包廂。兩人談了十來分鐘,該律師打了兩個電話,就把事情定下了。五萬塊,取保候審!陳川半抬起臂膀,握緊拳頭朝天作勝利狀。沒成想陳書垂下了手臂,略過興奮的陳川轉身看向溪水,沉默著沒有說話。肯定不是五萬塊錢的問題。那就是態度問題!陳川突然起了煩躁,自己東奔西跑的解決問題,也沒想陳書有多麼感謝於他,但怎麼也不該表露如此嫌棄的神態吧“矯情!又不是叫你走關係!墨跡什麼啊!”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被站在一旁的程冕生生拉住。程冕對著陳川輕輕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陳書一動不動站在那裡,背影孤寂落寞。這種事情,對於位置擺在法製支隊,手握取保大權以及案件監督權的程冕,是太過於稀鬆平常。也就陳書這種先前隻管悶頭辦案的人,方才第一次遇見。人是社會性動物,都有親戚朋友,這親戚朋友一多,事情也就多了。特彆是陳書步上了領導崗位,往後那,這種找上門的事情,隻會越來越多!這也是他早晚要麵對的事情!都說警察心裡有杆稱,那可能是公平之稱,也可能是正義之稱,也可能是良心之稱。不管是什麼,此時陳書卻是羞於見著陳川的。半天前還義正言辭指著對方,要明白自己警察的身份,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決定。轉過頭來沒一會兒,他就得摸著良心給自己心儀的女孩走上那麼一次偏門。雖然說警察脫下製服就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有優點和缺點,不可能永遠的十全十美。但是這頭頂的警徽,身上的藏藍警服真不是你不穿,就好像不在身上一樣。陳書的心在十二月份的低溫下,一寸寸的僵化。“沈兄!”“嗯!”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但不管是誰。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對此。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可以說。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鎮魔司很大。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沈長青屬於後者。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擁有前身的記憶。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進入閣樓。環境便是徒然一變。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