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臨溪的草叢地上擺開了架勢,一邊喝酒,一邊燙著火鍋,一邊等待落日。陳書嘴裡叼著筷子,手裡捏著酒杯,看著穿著白色棉布長裙,披散著頭發,未梳妝打扮的黃思茜,拎著戶外折疊籃子蹲在溪水旁邊,一手一手的舀著水兒。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小盒子,背著手信步走到她的身邊一齊蹲了下來。黃思茜又是舀起一手心的水,抬高後緩緩滑落下來。夕陽與佳人,交相輝映。“小茜,在律所的乾得怎麼樣你現在應該還是跟著老律師實習吧”黃思茜一雙大明眸頓時亮了起來,嘴角一挑:“是的。我師父他是一位很有本事,也很有耐心的人。雖然所裡很忙,有時候忙得腳不沾地,但是我卻過得很充實。比以前當文員真的好太多了!”“那就好。律師其實也是一個幫助人的職業。”不知道為什麼陳書心裡突然湧現出不尋常的危機感。“是的!”“嗯。小茜,這是聖誕節禮物。”陳書看著溪水裡映著的晚霞,將準備了很久的小盒子塞到了黃思茜的懷裡。“啊不是還有幾天才是聖誕節嗎”黃思茜驚喜的語氣裡透著一絲疑問。陳書轉過頭來,注視著對方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無奈地說道:“老百姓的節假日就是我們的加班日。所以就提前給你備了份禮物。”警察曆來不喜歡節假日。過節的時候也是他們最忙的時候,端午節在警車上睡過一宿、正月十五在零下十度的天氣裡吃著豆漿油條、國慶彆人是七天假,他們是七天班。黃思茜捂著嘴笑了會兒:“你們警察也太慘了。嗯,我拆開看看,是什麼禮物。”陳書從腳邊拿起一塊扁平的小石頭往遠處打漂過去,心裡忽然想起十年前在警院,送心儀女同學禮物時的忐忑不安。結果是什麼警院培養出來的鋼鐵直男怎麼可能會令大家失望。結局就是一張好人卡。“哇,是最新款的香水嗎花、悅、夢、意,好有意境!謝謝書哥!”黃思茜拿出盒子裡的小瓶子,滿眼都是欣喜之情。激動了好一會兒,她突然意識到收下這昂貴的禮物有些不好意思:“書哥,這會不會太貴了”陳書拍了拍衣袖,站起身來,一臉的風淡雲輕:“確實有點貴。不過如果能噴在你身上,那它就值了。”黃思茜滿臉羞紅的啐了一口,寶貝似的把小黑盒抱在胸口,閉上眼,豐潤的小嘴勾起愉悅的弧度。“思茜,電話!”小敏站在天幕下麵朝著溪邊喊道。黃思茜趁著機會趕忙起身跑回天幕那接起了電話。陳書走到正在喝茶的程冕、陳川邊坐了下來,三人聊起了天。過了好一會兒,黃思茜扭捏著雙手來到一旁,小聲說道:“書哥、冕哥、川哥,我想求你們個事兒。”這幾個月來,工作日的時候大家在微信群裡聊得起勁,休息的時候也是吃吃喝喝了好多次,互相之間也都是熟絡了許多。“坐下說。先喝杯茶,不要急。”程冕笑著讓其坐下,順手泡了一杯熱茶送了上去。黃思茜低著頭說道:“剛剛接到家裡的電話,我親舅昨天晚上喝了幾瓶啤酒開車被警察抓進去了,現在還在警察局裡。你們能幫忙問問嗎看看能不能救出來。”程冕摩挲著茶杯,措辭道:“酒後駕駛不會被警察帶走,想必是醉駕。如果真的隻是喝了幾瓶啤酒,也沒有發生交通事故的話,估計可以不起訴,今天應該就能被交警那邊取保候審。是哪個交警大隊抓的你知道嗎”.m她連‘警察局’都說出來了,你還問人家幾大隊。她可能知道嗎......陳書馬上接過話問道:“是在哪條路被抓的,你知道嗎”黃思茜想了想:“我媽說舅舅是在家門口被抓的,那應該是在惠敏路與學園路路口附近。”不管是社會上,還是公安係統內,交際廣泛的陳川篤定道:“二大隊的地盤,問下張偉吧。他上個月剛好調到辦案的機動隊。”同批畢業生分配在東州市就有三十餘人,能將每個人的所在單位都分清記牢,並且每個人的工作調動都能掌握的一清二楚,陳川端的也是一種天賦。話說回來,張偉是和陳書、程冕、陳川等人同批的警院同學。原先他們幾人一同在警校警銜晉升的時候,他還在交警支隊二大隊的一個路麵中隊,而黃思茜舅舅被抓的地點正在其轄區以內。陳書點點頭,知道這事於情於理都得他自己出麵電話問詢,當著大家的麵,陳書立馬將電話打了過去。陳書放下電話:“這個案子不是他辦的。他遲點問下隊裡的同事再回複我。”見黃思茜依然有些坐立不安,陳書寬慰道:“你先彆急,我們先了解清楚事情。”過了十來分鐘,張偉來電。“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這通電話接了挺久,終於是把事情的經過理順。黃思茜的舅舅陳敏於昨晚十時許,酒後駕駛小汽車在路上發生交通事故,撞進了路邊的公共護欄裡,被路過的群眾報警。隨後過來的交警在處理現場事故時,現場對陳敏進行呼氣式酒精含量檢測,其呼氣中酒精含量為2mg\/00ml,涉嫌醉酒駕駛機動車,依法將其帶離。最後,張偉加了一句話,目前抽血結果還在檢驗室沒有出來,不過一般都會比呼氣式要高一些。陳書說完,將目光投向程冕。程冕現在東州市法製支隊工作,主要負責全市公安機關刑事案件中的取保候審審核及二類刑事案件的監督。他適才聽得仔細,這會兒琢磨了許久方才說道:“醉駕的案子最後都是放在他們支隊的法製科辦的,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一般來說酒精含量估計在50上下,又發生了交通事故,應該是很難辦理取保候審。估計得進去待一段時間。醉駕最長應該是六個月拘役吧。”“要坐六個月的牢!”黃思茜一下沒忍住,想起那從小就帶她到處吃喝玩樂的舅舅要困在鐵牢裡這麼久,雙眼立時漾起了淚水。陳川、程冕相看一眼,搖搖頭沉默著起身離開。黃思茜轉過身子朝向了陳書,雙手輕輕握住他的衣袖,哽咽道:“書哥,你不是副所長嗎救救我舅吧,求你了......”陳書原想抬手撫著她的長發安慰幾句,可心生愧疚,知道自己無法幫上忙,終究將手懸在了空中。猶豫了半天,才說道:“小茜,對不起。”“沈兄!”“嗯!”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但不管是誰。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對此。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可以說。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鎮魔司很大。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沈長青屬於後者。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擁有前身的記憶。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進入閣樓。環境便是徒然一變。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