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長公主有如此誠意,那便給我當三日婢女吧。”
楚梟沉吟片刻,忽然笑道。
方才若非虞青歌故意暗示、挑唆,許武、藍英兩人也不會如此放肆。
既然她這般痛恨自己,楚梟偏偏要讓她跪地侍奉,寸步不離。
“什麼?!”
虞青歌俏臉一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楚梟,“你…”
聞言,就連大虞國主,眼底都是閃過一絲驚訝、無奈之色。
“若是長公主不答應,那楚某就告辭了。”
“你敢羞辱長公主,楚梟,我跟你拚了。”
就在此時,那從昏迷中蘇醒的許武,突然發出一聲厲喝,整個人像是一尊蠻古的凶獸,朝著楚梟撲掠而來。
在他眼裡,虞青歌不僅是佛國公主,更是他的月光,是他勇氣的源泉。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羞辱長公主。
“武兒…”
見狀,殿中一位魁梧中年頓時驚呼一聲,再想阻攔已經有所不及。
他明白虞青歌在許武心底的地位,像是一尊佛明,不容玷汙、羞辱。
可楚梟的實力,深不可測,單單他身旁兩位追隨者,就足夠碾壓極西當代。
許武…危矣。
“嗯?”
楚梟眼眉輕挑,微微搖了搖頭,手掌抬起,浩蕩的劍輝轟然沸騰,宛如一條九天銀河,垂落下一縷縷銀白劍氣。
絕世的氣息,悄然籠罩了整座大殿,朝著許武怒斬而去。
“你…”
這一刻,許武的臉色終於徹底蒼白了下來,心底寒意升騰,根本不敢有一絲猶豫,揮手打落下一尊金色符印。
“鐺。”
隨著一道轟鳴響徹,那一枚象征勇武的將軍印,竟直接從中碎裂。
許武嘴唇顫動,倉皇間單掌變幻,施展出一尊佛門法印。
“嗡。”
生死之際,他渾身的氣血都在沸騰,發絲翻飛,宛如一尊上古的金剛佛陀,法相威嚴。
“撲哧。”
即便如此,在楚梟劍意斬落的一刹,許武的眼眸還是陡然瞪大,嘴唇漸漸張開,卻很難發出聲音。
“你…”
下一刹,在所有佛國強者目瞪口呆地注視下,這位勇武小將軍的身軀,竟直接從中裂開了。
甚至!!
就連他身上穿著的金色戰鎧,都是整齊撕裂,斷如鏡麵。
偏偏,自始至終,楚梟都未曾施展任何古劍神寶,僅僅隻是探出了兩根手指,飛快斬落。
“咕嚕。”
一瞬間,整座大虞皇宮,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明白了,為何玄慈禪師不遠萬裡,甚至願意拿出般若心經第三卷來邀請楚梟入極西。
這個少年的劍道天賦,已經完全超脫了境界範疇。
那一道劍意,彆說當代之人,就算殿中諸多的大乘強者,都很難正麵抗衡。
“武兒啊!!”
隨著一聲悲呼傳來,隻見那一位魁梧中年頓時奔掠而來,跪倒在了許武裂開的屍身前,眼底充斥著濃濃的怨恨。
隻是!!
相比於許武,這位大虞國將軍卻並未衝動,反而朝著大虞國君磕頭請罪,“國主,武兒無知,衝撞了楚梟公子,還望國主恕罪。”
“嗯?”
聞言,楚梟眼眉輕挑,嘴角似有笑意。
雖說,對於他而言,一位大乘巔峰並不足以稱為威脅。
可這樣一個懂得隱忍的大乘巔峰,卻多少會令人戒備。
“公子覺得呢?”
大虞國主猶豫片刻,還是轉頭看向了楚梟。
這一次鎮厄淵動亂,對於大虞佛國堪稱滅頂災禍。
就連金蟬寺裡的諸位禪師,都已是束手無策。
按照玄慈禪師所言,一旦等厄淵深處的那尊蓋世邪魔出世,整個極西都將淪為屠場。
許家父子雖有戰功,但勇武大將軍的名號,卻並非一定他們背負。
更何況,今日無論楚梟還是他身旁的兩位追隨者,都已證明了天賦。
他們將是大虞佛國真正的希望,是平息這場動亂的契機。
這個時候,大虞國主自然不敢得罪楚梟。
“我覺得?既然勇武大將軍愛子心切,不如…就下去陪他吧?”
楚梟笑容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令殿中眾人心神顫栗,有種難言的恐懼。
殺伐、狠辣。
這位背負著人皇盛名的當代劍仙,似乎並沒有繼承人皇的溫良。
許武挑釁,死有餘辜。
可勇武大將軍何罪之有,竟要被他…斬草除根?
“這…”
大虞國主僅猶豫了片刻,便緩緩點了點頭,“勇武大將軍教子無方,無視朝堂律法,誅三族。”
既送人情,大虞國君自然是要送的果決徹底一些。
更何況,以他對這位大將軍的了解,絕無可能輕易咽下這口惡氣。
一旦今日他走出朝堂,要麼起兵造反,要麼…殊死一搏,誅殺楚梟。
無論哪一種可能,對於大虞佛國而言,都將是天大的災禍。
“撲哧。”
一念至此,大虞國主眼中當即閃過一絲森冷,直接探出一隻手掌,蓋落而下。
而勇武大將軍許勇武,連反應都未來得及,就被生生砸碎了腦袋,身死道消。
“藍相,後續之事,就由你親自去辦。”
大虞國主神色肅穆,深深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老相,語氣漠然地道。
“是,國主。”
藍在堂、藍英爺孫眸光顫動,躬身拜道,心底竟有種兔死狐悲的戚意。
“長公主考慮的如何了?”
自始至終,楚梟都未多言,饒有興致地看著虞青歌道。
“好。”
虞青歌咬牙切齒,剛剛平複的心境,再一次被楚梟一句話撕成粉碎。
“我累了。”
楚梟神色漠然,而虞青歌則是主動邁步,引著他朝著皇宮後殿行去。
“楚梟公子,這座寢宮,你可還滿意?”
虞青歌推開殿門,靜靜地站在大殿之中,臉上並不見一絲波瀾。
雖說!!
這種被人指使的感覺,一度令虞青歌崩潰,但一想到之後的鎮厄淵之行,虞青歌還是強忍著心中怨怒,儘量保持平靜。
“把門關上。”
楚梟走到殿中,盤坐在桌案之前。
而虞青歌臉上當即露出一抹憤恨之色,銀牙緊咬,“楚梟,你不要太過分。”
此時黎天、虞兒都已被安排到了其他寢宮,剩下虞青歌與楚梟孤男寡女,共處一殿,難免不會落人口舌。
“過分?”
楚梟眉頭輕挑,緩緩起身走到虞青歌麵前。
下一刹,他手掌探出,直接握住了這位佛國長公主的脖頸。
“嗡。”
可怖的劍勢,轟然席卷了整座大殿。
虞青歌眼眸圓瞪,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
此時她隱有一種預感,如果她敢掙紮一下,楚梟會毫不猶豫地將她脖頸捏斷。
雖說!!
方才虞青歌毫無防備,才會如此輕易地落入楚梟掌控。
即便如此,這個少年的實力,仍舊是令她心驚膽戰,頗為驚悸。
“你記住,你現在是我的婢女,我就算殺了你,也是理所應當的。”
楚梟忽然湊到虞青歌耳畔,口中呼出的熱氣,頓時令這位西極佛女臉色漲紅,渾身都在癱軟。
“你…你到底想乾什麼?”
尤其是楚梟眼中的那一絲玩味、陰邪,更是令虞青歌心神顫動,突然有種…莫名的惶恐。
她好像太大意了,絲毫沒有弄清楚楚梟的心性,就貿然踏入了這場棋局。
如今,她被楚梟肆意揉捏,彆說反抗,就連抵擋都做不到。
“想乾什麼?我還沒有想好,這取決於你的價值。”
楚梟此話說的無比坦然直接,四目相對,虞青歌頓時有種被他完全看透的感覺,略有些慌亂地扭頭看向了彆處。
“我累了,過來給我揉一揉肩膀。”
隨著楚梟手掌鬆開,虞青歌頓時大口喘著粗氣,白皙纖細的脖頸上,留下一道刺目的鮮紅掌印。
“你…”
虞青歌本能地想要拒絕,又想起方才楚梟眼中的冷冽,心底頓時生出一絲寒意,抬腳走到他身後,笨拙地伸出雙手,揉捏著他的肩膀。
“用力一點。”
“哼。”
虞青歌牙關緊咬,此時恨不得一巴掌拍下去,將楚梟腦袋拍碎。
可她知道,一旦她那樣做了,死的人…一定是她。
在親眼見識過楚梟一劍斬殺許武的狠戾後,虞青歌對於這位當代劍仙的劍道造詣,已經有了更為深刻的了解。
當代無敵!!
怪不得就連秦族的那一位,都對他如此忌憚。
“行了麼?楚梟,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如此半個時辰後,虞青歌方才恨恨地瞪著楚梟,語氣冷漠地道。
“回去?回哪兒去?”
楚梟臉色一愣,佯裝出一副困惑之色。
“你…”
虞青歌紅唇微張,欲言又止。
他不會…真的想讓自己侍寢吧?
不行,絕對不可以!!
雖說,她並非真正的佛門弟子,未戒七情六欲。
可佛門聖法,講四大皆空,一旦破身…就很難保持佛心澄淨。
莫名的,虞青歌臉上竟浮現出一抹紅潤,神色漸漸掙紮。
“你是我的婢女,當然是要在殿中侍寢。”
楚梟起身伸了個懶腰,忽然挑起虞青歌的臉頰,露出一抹困惑之色,“為何我總感覺你長得…有些眼熟?”
“什…什麼?”
虞青歌瞳孔緊縮,想要掙開楚梟的手掌。
“公子一定看錯了,青歌自幼在佛山修行,從未出世。”
“是麼?可我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你,奇怪。”
楚梟搖了搖頭,自顧朝著床榻行去。
在其身後,虞青歌輕鬆了口氣,玉手漸漸握籠。
旋即,隻見她原地盤坐下來,施展佛法,強壓心境。
一夜時間,眨眼而過。
第二日一早,楚梟推開殿門,遠遠就看到周圍不少佛國侍衛、宮女聚在大殿深處,悄悄朝著此地看來。
而在看到楚梟與虞青歌並肩走出,以及長公主臉上的蒼白、疲憊後,眾人眼底頓時閃過一絲了然,正襟危立,神色肅穆。
“楚梟公子不再休息幾日了?”
萬佛城外,大虞國主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眾人,沉聲問道。
昨日他曾單獨見了虞兒,可這少女卻對他頗為戒備,始終閉口不言。
“早日入鎮厄淵,也能早日了卻國主與長公主的念想。”
楚梟似笑非笑地看了虞青歌一眼,“我說的對麼,青歌。”
“除魔衛道,本是我輩修士職責所在。”
虞青歌神色漠然,不為所動。
此時她心底越發驚悸,總感覺楚梟似乎早已看破她的目的。
難不成,師父說的是真的,這一場魔淵之行,將是她的劫難?
“既然如此,那青歌你還等什麼?帶路吧。”
楚梟溫和一笑,與虞兒、黎天一同邁步,朝著金蟬寺方向行去。
眾人身後,虞青歌深吸了口氣,當即抬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