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蠢不蠢,一滴就好,以後聰明點。」。二長老的靈力覆蓋在秦青桐劃破的掌心上,溫和的靈力並不像她的外表一樣凶戾而是像她金棕色的眼眸一樣能給予人溫暖和希望。
不停冒著鮮血的掌心在靈力的作用下慢慢的恢複平靜,看上去還是一隻白白淨淨的小手,隻是掌心裡還有一道淺淺的粉嫩。
「在你沒有長大之前,你都有任性的權利,不過我更希望你能學會人的秉性。」。至於什麼秉性源於鮫人古老而刻板記憶裡的印象自然不是什麼值得稱讚的秉性。二長老沒必要解釋太多,秦青桐也不需要她解釋太多,總之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隻要能護住她的爹爹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忍受的,哪怕這種源於血脈的高高在上的侮辱真的很欺辱人,但是秦青桐還是選擇了沉默。
二長老既滿意秦青桐的聰明又頭疼她的這份聰明,這份聰明若是在術法上該多好。其實鮫人的幼崽並不需要太過聰明、懂事,隻要平安長大修煉從來不是問題。
「想要什麼就去拿,有千炎護著沒有什麼地方是你不可以去的。」。
秦青桐垂著眼眸沒有說話,二長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從袖中掏出來一疊的千炎花燈,兩隻手如同翩飛的蝴蝶,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將一疊的千炎花燈折成了一頂漂亮的花冠。二長老一手拿著千炎花冠,一手撫摸著秦青桐柔順的青絲,終究還是沒有將她頭上束發的鸞釵佩飾取下,而是將千炎花冠重新折了折迎合著秦青桐的發髻帶上。
秦青桐默默地承著她的好,也在默默地怨恨著世道的不公。
對於秦青桐的沉默二長老是頭疼的,但是比起一出又一出想法張嘴就能噎死鮫人的小崽子沉默寡言顯然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在現在這樣的境況下一個聽話的乖崽比什麼都重要,哪怕二長老並不喜歡這樣乖巧聽話如提線木偶的乖仔。
「修士不論是什麼種族想要成長都需要大量的資源,你明白嘛?」。二長老金棕色的眸子裡平靜得如同鏡麵卻又在這鏡麵之下蘊藏滔天的波浪。
秦青桐直視著這雙金棕色的眸子很難說出一個「不」字,哪怕她深切的明白得到多少就會付出多少,甚至於千倍百倍的還回去。父親隻準備了她們姐弟兩個的資源,從未想過還有另外一個孩子的存在,可是那什麼該死的銀蘊花,不論真假秦青桐都不敢賭。
「拿了,我就能帶走?致學殿的石鮫人說我世俗,不肯在垂眸看我。致學殿中的同窗也視我為異類,所謂血脈、身份不過是父親的身份給予的一份虛無縹緲的虛禮而已。人走茶涼,鮫人又豈是異類?」。
秦青桐充滿苦澀和痛苦的自嘲當然不是什麼無處發泄的牢騷,而是一個承諾一個保證,哪怕這份保證是將自己的傷口撕得血淋淋的。
二長老憐惜的摸摸她的腦袋,隻是道:「你是個懂分寸的好孩子,什麼能拿什麼不能拿你都清楚,剩下的就不是你該操心的,去吧。」。
什麼懂分寸?什麼好孩子?秦青桐一個字也不想聽,也不願聽,看著門內隨著微風起舞的輕紗,除了順從她彆無選擇。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隻要爹爹好好的……」。
輕若微風的呢喃,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透過層層的帷幕二長老似乎也在深深地凝視著床榻之上的男人,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去吧,早些回來,過些時辰……我帶你們離開。」。
二長老這段時日近乎寸步不離的守在鮫人宮裡,外麵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她確實也不是很清楚,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要帶這個笨崽去哪裡。
秦青桐伸手抱住二長老,稍稍的蹭了蹭就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隻是從眼角滑落的鮫珠無一不在無聲的訴說著她的慌亂和不平靜以及那一絲被強壓下的依戀。
二長老伸出手似乎還能觸摸到小崽子留在風中的氣息,溫暖明媚卻又帶著一點點幽曇若隱若現的芳香還真是可愛至極,大概她的付出也不是全然沒有意義,小崽子除了她的爹爹,在彆的鮫人身上或許也是長了心的吧!
二長老那雙高冷而桀驁的金棕色眸子裡不在是數不儘的慵懶或者無儘的戰意,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名為溫馨的神采。
「嗬,我還以為你死了。」,金棕色的眸子瞬間又凝成了平時那副高高再上世間萬物不入眼的桀驁模樣,似乎剛剛的軟化不過是天地大變前不慎投下的幻視而已。
「月逝。」,大長老無奈的輕喚了一聲就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信函直接遞給二長老。目光落在二長老身後的屋子裡除了深深地歎一口氣一時之間也是無言以對。
不論之前的光陰,就為長老這些年的歲月彼此都很清楚和了解對方,因此皆對彼此多了一份當世生靈難以理解的一份信任和默契。二長老接過信函想也沒想就直接拆開了還看,隻是入眼那詭異的熟悉感讓二長老也忍不住沉默了下來。
不是很長的一份信函哪怕字體詭異但是對大長老、二長老這樣的鮫人來說並不會造成任何閱讀障礙,因此二長老看得很快讀得也很明白。此時此刻她並不在乎信的內容是什麼,而是自己剛剛的一腔的溫情似乎太過可笑和廉價。果然人族教養出來的小崽子尤擅偽裝和欺鮫。
「就是為了這麼個小東西,大長老親自前來,大長老是否太過兒戲了些。」。
二長老的心情不美妙,語氣和神態自然也美妙不起來,哪怕明知是遷怒。大長老並不將二長老的冒犯放在心上,而是道:
「小青桐見到了或許會開心些,他們既然想走那就走吧,隻是鮫人族的幼崽哪怕是遠走他鄉也絕不能淪落為彆族的棋子或是刀刃。人族那邊是個什麼情況,終究還是自己打探比較踏實。在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