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活潑,急性子的楊姍姍,此時此刻,她的聲音卻是沉肅的,裡麵似乎藏著某種曲折的情緒。
她牽著我的手去了浴室,調了調溫度,好幾次地問我:“王哥,這樣行嗎?”
外麵下著雨,天有點涼,她給我用了溫水,我說行之後,她固定好蓮蓬頭,溫熱的水噴灑出來,她則抱住了我,把頭埋在我懷中。
我也抱住了她,好像在跳舞一樣,輕輕轉動,讓水衝乾淨我們身上的汗漬,水聲彌漫,天地之間好像隻有我們兩個。
“我幫你洗洗這裡吧?”
“嗯。”
從來沒有這麼照顧過女生,我去照顧得挺好,好像天生就會,我輕輕地給她搓著,用了沐浴露,搓出泡泡,又用清水洗去。
給她全身都上了沐浴露,起泡,洗去。
把楊姍姍洗得乾乾淨淨,也許是皮膚太細膩吧,水珠子在她身上挺不住,便會滑落,留下一道水痕。
白嫩如凝脂的身上,隻有星星點點的濕潤。
“王哥,我給你洗洗吧。”
“嗯。”
洗澡就是洗澡,我們很少說話,坦誠相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她身上任何地方,我都看得清楚,越看越覺得,她真的好精致。
她給我洗的時候很慢,不肯用搓澡巾,隻是用手,等把我全身都洗乾淨,乃至連腳指頭也仔細地洗了,她從後麵抱住我,我能感覺到,她胸口起伏,似乎壓抑著什麼。
我大概能體會到她的情緒,大概類似那句歌詞吧:“把愛收進胸前左邊口袋,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
今晚她已經太多次的挽留我,她已經累了,沒有力氣再求我愛她,也沒有力氣承受更多的拒絕。
突然之間,她放開了我,拿了毛巾給我擦了擦,自己則離開浴室,去床邊坐著。
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我歸心似箭,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摸了摸楊姍姍的頭說道:“丫頭,都會過去的。”
“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
說完,我轉身離開,楊姍姍光著身子,拿了把傘遞給我,努力不看我的眼睛,我卻沒有接。
自古以來,傘就是定情信物,借了傘,便要還,等於是下次還要見麵,斬不斷理還亂,沒完沒了。
“不用啦,雨不大。”
給了個解釋,我快步走向大門,開門後,快速小樓。
雨不大!
聽著外麵嘩嘩的雨聲,楊姍姍關上臥房的門,走到床邊,撲通一聲摔在床上,四仰八叉地躺著,喃喃不已:
“為了不用我的傘,他寧可淋雨。”
“原來還可以這麼拒絕,他拒絕的方式,也是美妙的。”
……
夏夜的雨水帶給人的,更多是清涼,感覺到雨水滴滴答答落在身上,我竟頗為輕鬆。
雨水對我來說,竟有一種醍醐的效果。
我越發地認同王陽明知行合一的理念了,在來這裡之前,我擔心的是,楊姍姍會糾纏,會用儘一切辦法留我,我必須殘酷對她。
事實上,她留我了沒錯,卻怎麼也談不上糾纏。
她也是有尊嚴的,她也是很脆弱的,很可能,她比彆人更脆弱一些也說不定。
最後她抱著我,那麼沉默,一句話也沒有說,我倒是真的傷害到她了。
傷害到一個野丫頭的心,這件事讓我覺得自己很不是個東西。
唯一讓我感覺到慶幸的,是我沒有破了她的身子。
隻希望,她還能像以前一樣,那麼活潑開朗。
“lgb,你在楊姍姍房間呆了快三個小時,你乾啥了?”
“告訴我,你是不是上了楊姍姍?”
“,我守了她三年都沒上,你的還真隨便。”
正要從胡同裡出來,突然前麵出現了三道人影,領頭的,赫然便是楊姍姍的男朋友張凱。
昏黃的路燈下,他拿著一根鋼管,麵目猙獰,氣急敗壞地張嘴就罵,語氣透著濃濃的陰狠。
腳下晃蕩著,手裡晃蕩著,好像不成樣子的踢踏舞。
在他兩邊,是一胖一瘦兩個漢子,胖的看起來怎麼也有三十歲了,留著小平頭,一臉橫肉,他撇著嘴,似乎很看不上我。
同樣,他手裡也有武器,還是一把彈簧刀。
經常打架的朋友應該都知道,動刀和不動刀是兩碼事,甚至,用西瓜刀都沒有彈簧刀,匕首這種短刀可怕。
為啥呢?
因為西瓜刀一般作用是砍,要想把人砍死,其實挺難的,除非愣往鼻子上砍,但是,匕首的作用就一個,紮。
人若是肚子上被紮一下,若不能及時治療,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
另一邊的瘦高個,吊兒郎當的,手裡拿了塊磚頭。
半夜裡,突然遇到這麼三個人,我又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如何不怕?
幾乎是下意識裡,我就想逃跑,起步的瞬間想到了這幾天的生活,這幾天,可以說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好的日子。
不!
這幾天之前的我,不過是一介蛆蟲而已,從不曾見識過世界的美好,連女人是個什麼味也不知道。
二十年不過是白活。
可最近這幾天,每一天都是那麼充實,雖然也有煩惱,但這煩惱本身也是高貴的,是人的煩惱,不是蛆蟲的煩惱。
我看過了老板娘的雪臀,白嫩溫軟緊致,任何語言在她的美臀麵前都顯得黯然失色。
我看過了老板娘穿薄紗的樣子,冷玉一般的肌膚在薄紗之下,燦然生輝。
眼觀為色,耳聽為聲。
看到過這樣的美麗,我若是退縮,便是在侮辱老板娘,侮辱美人青眼,更是侮辱我自己,侮辱我的靈魂。
我本微塵,我本應該唯唯諾諾,苟且一生,假如我不曾見到這世界的美好。
我又想到了今天見到的那個妖媚貴婦,她真的好妖,好媚,好華貴,我還記得,當我打倒黑衣女郎的時候,她淺淺淡淡的笑。
她的笑是對我的認可,她在笑我有本事,她在笑我風流不羈。
在這樣的貴婦人麵前展現過勇武,人生又有何遺憾。
我又想到了楊姍姍,她真的讓我爽到了,不光是身體上,更有精神上,她的崇拜,把我送到了我到不了的地方。
我本微塵,但是,被她看著,我感覺,我,是,天潢貴胄!
天潢貴胄,豈是懦弱之輩?
天潢貴胄,難道不敢向死而戰?
天潢貴胄,還怕幾個小混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