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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簡單收拾了一番,推開木門,隔壁的張雲劍就一臉壞笑的看著他,還沒等說什麼,他就迫不及待地竄進了院子,神識圍著房屋淺顯的掃了一圈“她呢?”“誰?”“這就沒意思了啊?”
張雲劍坐到了院子的石凳上,疑惑的說“早上就走啦?”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那樣的好嗎?”
陳默也走過去,坐到了他的對麵“張兄啊,問你一個問題,有時候我很好奇,像你們這樣的性格,突破築基的時候就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嗎?”
“能過就過,過不了就死唄。”張雲劍滿不在乎的說道“修仙修仙,修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怎麼,心癢難耐了?”
陳默知道在這方麵自己和他不是一種人,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聊下去了,他又問道“她昨天是抓你過來的嗎?”
張雲劍沉思了一陣,說道“她修行的底子很紮實,不過也沒真打起來,我就是象征性的落敗了,最主要的還不是為了給你製造空間麼?”
張雲劍走到陳默的身後,親密的拍著他的肩膀“這叫肥水不留外人田!”
陳默一擺手,正色道“說點正經的吧,&nbp;離困魔島開啟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nbp;你是如何考慮的?”
“嘿嘿,即便你不說,這幾日我也要找機會和你聊聊呢,據我在豐原城中打探而來的消息,&nbp;聽說那些修士已經開始拉幫結夥了,&nbp;我們也不能落於人後,我準備今日或者明日,&nbp;就收拾行囊奔赴豐原城了,&nbp;以你我二人的實力,找個靠得住的小組還是手到擒來。”
“實不相瞞,&nbp;昨日那姑娘來我這裡,&nbp;就是為了談這件事。”
“那你同意了?”
“我說再觀望一陣,沒給她明確的答複。”
“同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糟亂的煩心事一大筐,&nbp;真到了關鍵時刻一個都靠不住,臨時結盟雖說也是一丘之貉,但也得仔細的琢磨琢磨,陳兄,你做法是對的。”張雲劍深以為然的說道。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走,&nbp;此刻的豐原城怕是人聲鼎沸,&nbp;若是能見到些奇珍異寶長長見識,也不枉此行了。”陳默提了個建議說道。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走吧!”
兩人一拍即合,各自回去收拾了細軟行囊,沒多久的工夫,&nbp;兩道遁光在村落上空陡然閃爍,下一刻,&nbp;他們的身影
就已經離開了這裡。
清水村的村民們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知曉,他們曾經與兩位修仙者共同相處過數月的時光。
一藍一銀兩道色彩漸漸黯淡,&nbp;陳默和張雲劍再次顯露身形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城外,&nbp;城池門口有官府的盤查,&nbp;兩人混入平民百姓的隊伍,很輕易的就入了城。
豐原城比起半年前更加的熱鬨了,&nbp;在進城之後,兩側一直向前延伸出一百多丈,&nbp;全都是世俗界的雜貨攤位,陳默駐足看了一圈,&nbp;大部分是賣錦緞的,&nbp;賣紙傘的,還有各式各樣的民間美食。
辰時剛過,攤主才開始陸陸續續的擺上物品“彆看了,這兒的晚上最繁華,排隊的都是個頂個水靈靈的女修,她們最喜歡的就是漂亮衣裳,陳兄,&nbp;你要是感興趣晚上我們再來,&nbp;隻要你膽大加心細,沒有不成功的事情。”
“先找個客棧住下來吧,&nbp;還是那家?”陳默不置可否的說道。
張雲劍搖搖頭道不可能有位置了,換一家怎麼樣?”
“這裡你比我熟悉,你來就好。”
於是陳默跟著張雲劍的步伐離開,&nbp;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們來到了位於東南方的一家客棧,離得還有幾丈遠,兩人就看見了至少二三十個修士進進出出,其中有兩名女子結伴而行,左邊那姑娘生得俏麗,也不過煉氣十五層的修為,張雲劍見狀緊忙要湊上前去搭訕,陳默攔住了他“哎?正事要緊。”
張雲劍下意識的一怔“哦好吧。”
一切都由他來置辦,陳默在客棧門口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就這麼一小會兒,他就看到了三個築基初期的修士經過,雙方的神識都在短暫觸碰,打個照麵就分開了,這不由得讓他感歎,不上到一個階層,&nbp;根本沒法一窺全貌啊,&nbp;原來築基的人也有這麼多!
張雲劍走了過來“都搞定了,一共半個月的住宿,還有每日三次的餐食。”他拿出兩個白釉的令牌“一間臨街,一間清淨自在,你要哪個?”
“清靜一點的吧。”陳默道“一共多少靈石?”
張雲劍笑道“陳兄,你我相處的這些日子裡甚是投緣,提及身外之物不是生分了麼?”
“嗬嗬,也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休息還早,我看樓下還有閒置的位子,不如讓小二沏壺茶我們聊聊?”
“可以啊。”
兩人旋即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閒扯,這時候,客棧前來用餐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陳默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卻發現這裡根本沒有平民百姓的存在,皆是修真界的修士。
“這家客棧不接待世俗之人?”陳默問。
“?銀子和靈石,你要哪個?”張雲劍笑著回答。
“你說的這群百姓不會好奇嗎?突然多出這麼多的年輕人,還都是一群能輕易取他們性命的人。”
“九煞殿給的意思,說是魏國有一場盛大的科舉考試,地點定在了豐原城,所以有這麼多人聚集,百姓們早就不足為奇了,至於他們害不害怕這誰能說得清呢,我又不是凡人。”
陳默將第二次煮開的茶水倒進了一個大碗裡,他歎了一口氣,道“對,我們是修真者了。”
“既然上天給了我們靈根,不好好珍惜豈不是辜負了它的期望?說句心裡話,在下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在世俗界混吃等死的修士,為了貪圖那幾十年的享樂時間,浪費了最好的天賦,舍本逐末,豈不是一群蠢材?”
陳默道“修真界之大無奇不有,就像夢幻泡沫中的影子,每個事物都有存在的道理,一切又充滿著不可琢磨的未知性,不要太執著糾結這些和我們無關的事情了。”
“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我就喜歡你這種玄之又玄的語調,來,走一個。”
兩人將手中的茶碗一碰,共同飲下了這一杯。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都是求著上進的,能來到這就是最好的證明”話剛說一半,張雲劍的眼睛就彷佛被狐狸勾了魂一樣,怔怔的的向後方看去。
陳默好奇之下,也回了頭,卻見有兩名女子徑直朝他們走來。
其中一人是昨日他見到的王紫虹,在她身旁,是一名容貌極美的女子,一頭及腰的灰色長發如瀑般散在背後,窈窕有致的身材,令不少食客都為之停箸注目而視。
“王姑娘,你怎麼又來了?坐,這位仙子也請坐。”張雲劍一邊詫異的說著,一邊用袖子緊忙擦他身旁的凳子,熱情的招呼著美麗女子坐他身邊。
王紫虹沒搭理殷勤示好的張雲劍,兩人並排落座於另一桌,她道陳默道友,我們又見麵了。
陳默發現自己無法看透灰發女子的修為,他心中已經有了數“你們的實力的確不錯。”
“浮雲宗,我隻聽說過一名叫夜瀾天的修士,你和他認識嗎?”
灰發女子平靜的開口,那聲音似在耳邊,又好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頗為奇妙。
“不認識。”陳默乾脆利落地說道。
眼前這名灰發女子,不用講,必定是貨真價實的築基中期,小心起見,陳默可不想為了一句話憑空多了個仇敵。
灰發女子又道紫虹昨日簡單和我說了一下你的情況,今日一見,的確如她所言。敢問道友,你是如何考慮的?“
“我想見見其他人,這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吧?”陳默說“而且我還有一位朋友。”
說吧,他指了指張雲劍,那意思是,帶我也得帶上他,後者則傳來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那就走吧。”
灰發女子顯然是同意了陳默的要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她們轉身就要離開客棧,陳默和張雲劍交換了一下眼色,相互點頭,決定先看看也做打算也無妨。
豐原城中高手如雲,一個築基中期翻不出什麼浪花,況且在凡人的城池中,修真界的眾人彼此相當克製,都沒有在城中大開殺戒的先例,不知道是有高人坐鎮,還是有什麼不成文的規定。
四人為兩組一前一後,開始還是一起走著,後麵灰發女子就把陳默叫到了前麵,開始用熟練的話術套他的底細。
而陳默也不是初入江湖的菜鳥了,對於某些方麵該省略的就省略,能說的就儘量模糊的說,不想回答時還巧妙的反問了幾句,半炷香的交談下來,他隻是略輸一些罷了。
人群慢慢的減少了,城池中再有城邦,類似於雲城的修真者專屬區域,這裡的建築明顯比外麵要精良的多“快要到了。”雖然還是擁擠得很,他們正在街上走著,忽然背後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叫喊聲“陳大哥?!!”
陳默心中霎時咯噔了一下,這個陌生很久的聲音突然的造訪,就像是在他心底仿佛沉靜的湖水掀起了軒然大波。
但即便如此,陳默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未變“嗯,叫誰的?”張雲劍好奇的問,他緊接著想到了陳默也姓陳:“陳兄,這是不是叫你的?”
陳默故作輕鬆的笑道“天底下姓陳的多了,喊陳大哥就是叫我?走吧。”
灰發女子和王紫虹也沒多想,四人又再次趕路,這回,那名女子嚷得陳大哥的聲音越來越大,張雲劍又停下了腳步,一本正經的說道:“陳兄,可能真像是找你的。”
王紫虹道“等等看看?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
“嗯,應該是認識的人吧。”
大家都這麼說,陳默也不好再說走的話,他儘可能將情緒調整到最理智的狀態,而林玉琴也在這個時候追上了他們。
“陳”
林玉琴看到的這一幕,陳默正和一名容貌比她還要漂亮的女子並肩走著,他的身後還有一男一女。
“他們是什麼關係?”林玉琴狂喜之後的腦海霎時一片空白:“他他認識了新的朋友嗎?”
此刻,林玉琴心底縱然有一千句一萬句,想要問陳默為什麼不辭而彆,但在他幾乎看不到一點感情的眼中,她顯得有幾分猶豫了“陳大哥,這這麼巧啊。”
“嗯,走吧。”陳默轉過身來,就像是對待陌生人一般的態度,示意三人繼續前行。
林玉琴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無比,三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他們之前肯定有什麼關係“看來你有點事要處理,我們去前麵等你?”灰發女子詢問著陳默。
“好。”
陳默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不過他也想過早晚會有這麼一天,隨著三人漸漸遠去,林玉琴小心的靠前走了幾步,用手拽住了他的衣袖”陳大哥。“
“嗯。”陳默答應了一聲,身子卻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連同被她拉住的胳膊也跟著收回了。
林玉琴感受到陳默在用力的拽回去,她就如同即將溺水而亡的旅人一樣,心痛到無法呼吸的同時,另一隻手也死死的拽住了剛才要被抽走的袖子。
陳默平淡地說道“放手。”
他看到了林玉琴的眼睛,一雙動人的眼眸噙著淚花,她緊緊的咬著嘴唇不敢讓自己哭出來,這不禁讓陳默起了一絲惻隱之心。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她在大雪山的選擇,不知道哪裡來的怒火頓時由心衝天升起“放手!”他一聲怒喝,震驚了林玉琴。
陳默發火時候的模樣很恐怖,林玉琴下意識的鬆開了袖子,毫不留情的轉身就走,她沒想過陳默會這麼絕情,父親,爺爺,那個林家已經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連陳默也選擇了離開,她感到了極度的恐慌,不知哪來的勇氣,又一次抓住了的胳膊。
“彆走,陳大哥”
“我叫你放手!!”
陳默話語冰冷的說出口,絕情的猛地一甩衣袖,一股巨力將林玉琴震到了半丈開外,她猝不及防的摔在了地上。
不止她被這樣的舉動呆住了,陳默也愣了數息的時間,他當即就感到了後悔,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他一瞬間心疼的目光頃刻間被掩飾了回去:“不,不能扶她!趕快離開!”
“——彆耽擱了!”
“走!走!走!”
陳默閉上眼睛,強行壓下心中的懊悔,看也不看摔倒的林玉琴,在一旁圍觀的修士嘈雜議論中,他快步地離開了。
此時此刻,林玉琴已經忘了哭泣,被他這般嫌棄的甩到地上,就像是把她甩到了看不見一絲光明的深淵裡。
怎麼辦?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林玉琴茫然的看著離去的陳默:他怎麼會這麼絕情?那個女人是誰,是他原本就認識的人嗎?現在怎麼辦?我該去哪兒?”
離開了陳默,林玉琴感覺呼吸都成了一種奢侈,無論附近圍觀的修士在說著什麼,在她耳邊都仿佛成了嘲笑她的落魄,失去了前進方向的船,究竟該怎麼走?沒有意義了,一切都結束了。
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她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一個意外而又有些熟悉的聲音才在她的耳邊響起
“林師妹,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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