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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這裡已經聚集了近千名漁民百姓,家裡管事的,在漁村有話語權的人靠前,老人婦孺站在後排,陳默嗬嗬的傻笑著,隨便找個不起眼的位置就躺下了呼呼大睡,也沒人管他。
由於常年在海邊的風吹日曬,江魚郡百姓的皮膚大多數呈黑紅色,與廣場前方站著的十幾名滿臉凶相的壯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何老頭!你們漁村的人都到齊了嗎?”一名左眼有傷疤的漢子,對前排拄著拐杖的白發老翁出言喝道。
白發老翁略微偏了下頭,得到先前通知眾人的那名青年肯定後,才緩緩的說道:“老朽的孫兒都傳達到了,應該都會來吧”
“什麼,應該會來?之前怎麼和你說的!你這老不死的在拿我們堂主說話當屁放嗎?”
先前說話的漢子當即火冒三丈,眼睛一瞪就要挽起袖子將白發老翁拎過來,卻忽地被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開口製止了:“哎,熊三!你這是乾嘛?”
“聶堂主,這老家夥不識好歹,我給他點顏色”
青年左手一擺,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悠悠開口說道:“你呀乾什麼事都太心急,既然''群英會''初來乍到,理應要遵守這兒的規矩,你說對不對啊,何村長?”
白發老翁眉頭微皺,沒有開口回應。
聶堂主嗬嗬一笑:“早在來這邊之前,幫會裡就有人悄悄告訴過我,不要來搶這邊的油水,還說江魚郡的黑石漁村是塊難啃的骨頭,這的漁民天不怕地不怕,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皺一下眉頭,就是當初正義幫的祁童,也隻是被迫和你們妥協,今日一見,果然傳聞屬實啊!”
江魚郡的官府勢微,家族式的幫會快速崛起,很快就壟斷了魚蝦等海物貿易,傍海的漁民要麼將打撈的漁獲低價賣給他們,要麼等著變質腐爛,隻有這兩條路,彆無選擇。
想要自己去集市上販賣?不可能,被這群幫會的人發現輕則痛打一頓,重則整天上門騷擾,弄得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
這樣的悲慘日子過了沒幾年,有些漁民堅持不住了,平日裡冒著生命危險去大海捕魚不說,還要被這群凶惡彪悍的匪徒威脅,也想開了,每次捕魚隻捕自己一家人夠吃的數量,自給自足,也不再販賣魚蝦了。
慢慢的,這股風氣流傳開來,市麵上的海物大量減少,初代幫會的首領慌神了,以漁民家人的性命相逼,或又頻繁騷擾也無濟於事。
正當他們一籌莫展之際,新興的正義幫出現了,雷厲風行的將老牌幫會勢力一網打儘後,當代幫主祁童帶著誠意與漁村首領協商,最終決定每個月隻上繳一筆可觀的費用,並且保證無人騷擾與壟斷市場,自由交易。
這一次改變持續了十五年,直到前些日子,正義幫被後起之秀''群英會''一舉掀翻,原有的規矩自然也要被打破,所以才有了現在的一幕。
“既然聶堂主知曉,還將我等召集到一起所為何事?”前排的人群中,有一名形似鐵塔般的壯漢插言,悶聲說道。
“嗬嗬,不急,此事稍後再議。”
被人突然打斷話語,聶堂主仍是一副笑臉,吩咐起身旁的人手道:“蛇老七,你帶十個人,現在挨家挨戶的仔細檢查,發現有沒來的人就給本堂主請過來,我今日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先不守規矩。”
“是!”瘦成麻杆狀的青年嘿嘿一笑,當即就要領命而去,頓時從人群中傳來了一片阻攔之音:
“站住!誰允許你們擅闖的!”
“姓聶的,你今天到底想怎麼樣?”
“我老母九十多歲了,難道這麼大把年紀也要折騰過來嗎?”
聶堂主嗬嗬一笑:“不對吧?剛才何村長都說了,既然已經傳達到了,豈有不來之理?還是說你們這些漁民不把''群英會''當回事?”
說到最後,聶堂主的語氣也漸漸冰冷了下來,虎視眈眈的看著眾人:“看來讓你們平靜太久,都忘記了鮮血是什麼顏色的了,把他們給我押過來!”
話音剛落,十多名''群英會''成員便擒著八名脖子上掛著枷鎖的犯人,走到了黑石廣場的前方,一腳踹在他們的膝蓋位置,全部''撲通''一聲跪在了眾漁民的前方。
犯人們有男有女,上至老人下至青年各不相同,皆被臟布堵住了嘴巴,無法出聲,隻能''嗚嗚''的大聲呼叫。
聶堂主緩緩說道:“你們所看到的,就是正義幫的諸位好漢們,用大家熟知的一句話,長江後浪推前浪。今日,就用他們的鮮血,來為我們''群英會''的管理做個開始!”
“斬!!”
漁民們頓時一陣驚呼,楊老漢大驚失色,慌忙的捂住了楊小果的眼睛,不止他如此,年長的婦人們也同樣遮住了自家孩子的視線,沒有孩童的,自身緊忙低下了頭,不敢注視眼前的一幕。
聶堂主也是個殺伐果斷之人,一聲令下,八顆頭顱應聲落地,鮮血噴湧流成一片,看的前排的漁民們各個渾身顫抖,心中滿是驚怒與恐懼,生怕下一個被殺的目標就是他們。
白發老翁的孫子劇烈的乾嘔起來,濃厚的血腥味壓的他喘不過氣,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心中的震撼而想而知。
這還沒有完,更瘋狂的還在後麵,群英會的眾人又抬了張桌子過來,聶堂主哈哈大笑間取出一把明晃晃的鋒利長刀,將右手壓在了桌上,留出了兩根手指的位置,陰森的對眾人說道:“多餘的廢話,本堂主就不說了,以後黑石漁村的供奉再多一倍,不想交的、有意見的,照著我現在所做的學一遍,以後還交原來的數目!”
“唰!”
聶堂主手起刀落,在一片尖叫之聲中將自己的兩根手指齊刷刷的削掉,疼的他咬緊牙關,額頭上的大粒汗珠滾滾直冒,臉上還怪異的擺出一副強撐的笑容:“何村長你意下如何?”
此人不光對彆人狠辣,對自己同樣如此,這就是他展示給黑石漁村眾人的一麵,一旁震驚的小弟們此刻才慌忙將切斷的手指包好,興許一會兒離開的快,找個郡中的大夫還能接的上。
白發老翁望向身後的眾人,徐徐地說道:“你們覺得能接受嗎?”
先前他們討論出的結果是還按照正義幫的數目給群英會,可對方忽然不按常理行事,一舉震懾了眾人,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隻能任由局勢落入聶堂主的掌控之中。
難道真要上去剁兩根手指?
眾人互相望了望,沒人有這個膽量,一個個如打了敗仗的逃兵似的萎靡不振,不得不接受了繳納銀兩翻了一倍的事實。
“老朽和村民們都沒意見,聶堂主快回吧!”
白發老翁心中暗歎一聲,今日他可算領教了群英會的難纏,難怪說他們沒有絲毫底線,對自己都下的了這樣的狠手,更彆說對他們這些漁民了。
“這位聶堂主早在來之前,就已經清點好了村中的具體人數,我們本想拂了他的麵子,卻不想反被製住,正義幫的八個倒黴蛋替沒來的人去死了,這是他的警告,下一次在不守規矩,就要拿漁民開刀了。”
“輸給這樣的敵人不冤枉,好在漁村裡大部分人家還有些存蓄,每日辛苦一點。也能應付接下來的幾年局麵,給了就給了罷。”白發老翁這樣安慰自己。
“慢,本堂主還有一件事情要說”
聶姓青年早就用布包住了受傷的右手,吩咐手下取過來一個冰玉小盒:“在場的人,年齡低於二十五歲,是處子之身、童子之身的都站出來,放心,這件事情沒你們想象的那麼糟!”
後排中一陣騷動,原本還想掖著藏著的漁民們一想起前方倒下的幾具無頭屍體,很快就收了小心思,將符合條件的三十多名少男少女送了出去,楊小果也赫然在列。
陳默朦朧的眼睛微微睜開,剛才斬首的一幕他沒有去阻攔,原因是他與那群人不熟,貿然出手反倒壞了自己計劃。但楊小果遇險,他就不能袖手旁觀了,慢慢的貼近過去,萬一盒子裡有什麼奪命機關,他也能第一時間利用迷影步將其解救下來。
“很好”聶堂主點了點頭,''啪''的一聲將盒子打開,裡麵並不是陳默所想的殺人暗器,隻是五十朵純白色的不知名小花罷了。
“陰陽邪元花!”陳默瞳孔微微一縮,認出了盒中之物的來曆。
“此花分陰陽株,生長期為一個月,每隔五日,以童男或處子的精血喂養,待到第六次的時侯,陰陽雙花皆轉變成漆黑如墨的葉瓣,才算徹底成熟。
“而喂養此花的人在第六次喂養過後,生命隻剩下七天!”
陳默按捺下心中的衝動,打算先看看這位聶堂主怎麼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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