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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的地上,斜插著一枚玉簡,袁華目光陰沉,左手猛的一拽,那枚玉簡便到了他的手上,朝額頭處一帖,裡麵的文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袁前輩,晚輩已脫險,不勞相送!”
光看到第一句,袁華的肺都要氣炸了,但隨後,腦海的字體在快速的變淡,他冷哼一聲,施法穩固住了玉簡內的文字。
這是一次性玉簡的用法,很顯然,此玉簡待他看完後便自動銷毀了,換了是那昏迷中的幾人查看的話,沒有快速的反應時間或者強大的修為,那些字體早就消失不見了。
“小子真是狡猾!”袁華心中暗罵。
“袁前輩,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非要與陳某這修真界之螻蟻過意不去?晚輩聽那幾位昏迷的弟子說,袁前輩乃是掌門的關門弟子,下一任掌門的人選,相信前輩來此,也是為了要一個事情的真相,有了資本好讓宗內提攜吧?”
袁華看到這裡,目光一沉,這小子很顯然已經對這裡的人逼供了,連他什麼身份都清清楚楚,並且猜到了自己的意圖,光是這份心思,就不能小看。
定了定神,他繼續在腦海裡觀看著:
“依晚輩看來,事情的真相已不重要,靈石礦被洗劫已是定局,重要的是,需要有人來承擔起這個責任,不知晚輩說的是否在理?”
“寧遠既無靠山,又無顯赫背景,且已被前輩掌斃,乃是我陳默與柳青師兄的臥底,因我二人與他一點許諾,他出賣門派,死不足惜。”
“坐鎮長老勾結魔門,不料對方過河拆橋,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袁前輩是聰明人,做一些痕跡引人遐想,豈不是更好?”
袁華看到這裡,若有所思,見玉簡還有一部分,他又集中心神看去:
“餘孽陳默,已被袁前輩擊殺在落日之森,搜魂而來的事情真相,十裡之外湖泊後第二棵樹下,還請袁前輩明查。”
“最後說一點,袁前輩,陳某隻是想要自由而已,沒有殺前輩的這些手下,也是為了給前輩作證,況且,袁前輩看到這枚玉簡時,陳某已抵達趙國中境,趙國不是天劍宗一家獨大的,再死追著我不放,也隻能弄得狼狽收場,現在這樣了結,皆大歡喜,真相有時候是不重要的,前輩認為呢?”
“哦對了,這些弟子的儲物袋也在那裡,還勞煩袁前輩幫我放一些飛行符在裡麵。”
玉簡在這裡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嘭的一聲,在袁華的手中化為了飛灰。
“好一個煉氣修士,逃亡中也不忘了布局,還偏偏讓人無計可施!!”袁華看了玉簡,哪裡還不明白陳默的意圖?
十裡的距離沒有多遠,袁華沒多久就趕到了,果然在玉簡中所說的位置,他挖到了一具死去多時的奴隸屍體和若乾儲物袋。
此屍渾身的鞭痕令人觸目驚心,且已麵目全非,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難以看出死者的身份,因屍體已死亡太久,對其搜魂更是不可能之事。
可以這麼說,隻要袁華認定,此人是陳默,那麼無人能夠反駁,除非對袁華也進行搜魂。
“古塔宗兩名餘孽,勾結門派內築基執事,私自關閉鎖靈大陣,以致幾千奴隸集體出逃,不巧,被正趕上前來偷襲的符傀門得手,損失慘重,但好在奴隸已儘數伏誅”
袁華喃喃自語,捏著下巴,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倒也不失為一種良好的解決辦法。
“此子好深的算計,逃走之前也不忘偷上一具確認死亡的屍體,用來做自己的替身,恐怕這個計劃,他早在逃亡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吧!”
以袁華築基後期的修為,不經意之間也被他帶進了布局中動彈不得,令他感到一陣冰寒。
逃亡的兩名奴隸,柳青音訊全無,陳默假死脫身,靈石礦被轟塌,以及符傀門的突然偷襲的真相,就因為他的一念之間,永遠無從得知了
陳默將他拿捏得死死的,他沒辦法拒絕,如果他執意要抓陳默,先不說會不會驚動其他三個正道門派,單是此事鬨大了,引得各方關注就不好了。
你天劍宗堂堂一個正道門派,抓一些來曆不明的修士讓他們去高強度的挖礦?這怎麼可能是正道所為?魔道還差不多,其他的正道門派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起朝天劍宗施壓,損失的可就不止一個靈石礦了。
再說,他已經錯過了抓捕陳默的最佳時機了,此子到了趙國中境後,是四通八達的密集州郡,沒有大量的眼線根本不可能捕捉到一名有意躲藏的煉氣修士。
說到底,趙國還是凡人的國度,修士與天爭鋒,貪戀世俗之事也隻會誤了自身,很少有修士會放棄自身的修煉,將時間投入到管理世俗界上。正是因為這樣,每個州郡才隻有一名宗內的修士坐鎮,且修為大多不高。甚至有的小的郡子都沒有修士的存在。
袁華心思百轉,良久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拾起了天劍宗眾弟子的儲物袋,裡麵的東西他打開查看了一下,寶劍,法寶一概不少,隻是缺了若乾飛行符,裡麵各有一塊小紙條,標注著飛行符的數量。
袁華無奈,還得還這廝擦屁股,當即黑著臉把自身儲物袋裡的飛行符放了進去,帶著屍體回到了之前藏匿天劍宗眾弟子的洞穴處,他幾指連彈,讓昏迷的眾人清醒了過來。
“袁師叔!!”
“袁師叔!!”
眾弟子大喜過望,原以為被這奴隸抓去活命的機會渺茫,後腳袁師叔便來解救他們了,一個個喜極而泣,這種心情,沒有從鬼門關走過一回的人是不懂的。
袁華隨手一拋,儲物袋中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摔落在眾人麵前:“是這奴隸嗎?”
說完這句話,他的目光雖然很平淡,但其實已經在暗暗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沒錯!就是他!!”
王珂和邵連的反應最快,一指麵目全非的屍體,異口同聲的說道:“稟師叔,此人就是陳默!他手腕上那些疤痕我們記憶猶新!”
他這麼一說,其餘的六人也紛紛醒悟,這陳默再偷襲他們的時候,多多少少都不經意間露出了一些鞭痕,正好與此人身上的部位吻合!
“師叔,你怎麼抓到他的?”有弟子驚奇的問道。
他剛一出口,眾人憤怒的目光便紛紛看向他,頓時,他自己也才明白過來,說錯話了!
袁華哼了一聲:“你們還好意思問?!八個人居然拿不下一個煉氣修士?還被活捉了?”
“師叔,我們有內鬼!是邵連和王珂他們兩個串通這奴隸,設計陷害!”孫永安大聲叫道。
“你少在那裡胡說,難道你沒陷害牛音他們?”邵連立即悲憤的回聲道,心中卻是暗暗的鬆了口氣,還好陳默沒光讓他們兩個去引誘其他同門,不然他和王珂現在非死在這裡。
心中有些感慨,真是一力降十會,他再有算計,不也成了袁師叔的手下亡魂?真是可惜了。
不過從始至終,這群人都不認為陳默能在袁華的手下逃生,自然也對袁華的話沒有疑問了。
幾名弟子互相拉對方下水,倒也解釋不清了,袁華聽得煩了,大手一揮,解開了眾人的修為禁製:“聒噪!一群丟人現眼的廢物!跟我回去麵見掌門,此事已有結果!”
“是!”眾人連忙點頭,看來這位通過搜魂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接下來就是等待他們的處罰結果了,應該不會重罰這些人心中暗暗想著。
當然,這些事情,遠在不知多少裡的陳默是不曉得的,局他已經布好了,就看袁華識不識相,不過按道理來說,隻要他不傻,就應該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是最有利的。
飛行符上,陳默一覽趙國的平原,放眼山河一片野綠,他心中無限的暢快,三個多月,他終於逃脫了地獄般的靈石礦內,成為了自由之身,這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知道,真正的古塔宗核心弟子與宗門強者並沒有隨天劍宗的侵入而死去,而是逃到了趙國相鄰的齊國,以圖東山再起,他們這些外門弟子則是被壁虎斷尾的舍去了,不問生死。
陳默自認為在古塔宗並沒有學到什麼真正的修真本事,他資質不怎麼好,能夠拜入仙門之下也純屬機緣巧合,他祖上救過一位瀕死的古塔宗修士,到了他這一輩,這修士為了還了當年的恩情,才破例收了陳默做徒弟,那一年,陳默七歲離家踏入仙途。
好景不長,十二歲那年,陳默的師傅在一場爭奪靈草的過程中被魔道中人擊殺,失去了師傅的庇護,他成了無人問津的外門弟子,就這樣一晃十一年,在底層經曆了許多艱辛,磕磕絆絆的修煉到煉氣八層。
靈氣在這片大陸上,隨時可以修行,隻不過世俗的靈氣駁雜不堪,還需去除雜質,宗門則不同,擁有著濃厚的靈氣山脈,修行起來也事半功倍。
靈氣入體,洗髓易經,從此修士與凡人之間有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不說長命百歲,至少煉氣一層的修士不會輕易的被尋常世俗的利器所傷,並且身體強度也有一定的提升,還能夠使用微弱如絲的靈氣線了。
煉氣五層以下,則可以修習一些簡單術法了,像火球術,水滴術等等,對於凡人來說,一顆水滴也足以要了他們的命。
需要注意的是,沒有靈根,就不可能成為修士,這是修真界恒古不變的鐵律。
還有,從凡人蛻變成煉氣一層時,是修士最為困難的一關,也算陳默僥幸,胡亂的感應到了靈氣的存在,這才一路順風無阻。
像陳默這種,十八歲修煉到煉氣八層,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結果,真正的修仙世家和門派後輩,沒有十五歲以前進行靈氣修煉的。
他們在檢查出靈根以後,由宗門內或家族內的天材地寶泡澡滋養,吸收萬物精華,進行鍛體,拓寬身體的靈力經脈,更好的碾壓同階,為以後的修真之路打下堅實的基礎。
簡單來說,一名精英弟子的培養,有了靈根之後,十五歲之前是不允許他踏入修真之途的,這期間,需要用大量的藥草易經洗髓,等到十五歲結束,正常來講,三年左右便能達到煉氣八層左右。
且精英弟子的煉氣八層,與陳默這種沒有經過培養的低階煉氣八層,根本沒有可比性,舉個例子,兩人同樣施展火球術,精英弟子發出一枚拳頭大小的火球,而陳默,則可能扔出一枚手指蓋大小的火球。
煉氣十層以下,突破基本上不費吹灰之力,而到了煉氣十一層,則難度呈幾何倍數遞增,十二層又是十一層的幾倍難度。
換句話說,一名煉氣九層的修士可能與煉氣十層的打的旗鼓相當,但五名煉氣十層的修士,不一定能打過一名煉氣十一層的修士,五名煉氣十一層的修士,不一定能打過煉氣十二層的修士。
煉氣境界共十五層,這期間的修士又分為洗髓修士和普通修士,後者的煉氣十層突破之路將更加坎坷,絕大多數修煉到煉氣十層也就再無寸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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