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笑了一下:“退?”
“大哥,我已經退無可退了。”
說完,段野不等洛舒陽說什麼,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洛舒陽很疑惑:“什麼?”
當他打開的時候,洛舒陽直接驚呆了。
這是,曾經洛青鳶和奶奶轉到段野名下的所有財產,包括新月飯店,還有各種房產和車,甚至有他送給段野的那幾輛。
這是要徹底劃清界限?
段野:“這份合約,是在我和她新婚前就準備好的,隻是我沒想到奶奶立的那份遺囑”
“這是重新修改過後的,如今我也找不到她了,隻怕今後她也不會再回來,但我離開京城勢在必行,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然你是她的親哥,我信你。”
“這些東西,我全都歸還。”
“其實,段家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我也隻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我名下即使有這麼多錢,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用。”
“至於孩子,我知道她很在意孩子,大人之間的糾葛,不應該牽涉到孩子身上。”
說著,段野從包裡掏出來一張銀行卡遞給他。
“今後每個月,我都會往這張卡裡打兩個孩子的撫養費,我知道,洛家家大業大,也不在意這幾千塊錢,但我是孩子的父親,也想儘一點心意。”
說完,段野也站了起來:“大哥,這近兩年的時間,雖然我們之間也鬨了很多不愉快,但我真的謝謝你,謝謝你曾經為了我們想儘了辦法。”
就這樣,段野離開了新月飯店。
洛舒陽拿著那些合同和銀行卡,在這個飯菜早已冷卻的包廂裡,枯坐了一夜。
也是到了這一刻,洛舒陽才明白,當年為什麼,洛青鳶會那麼固執的,隻要段野一人。
“青鳶啊,你這臭丫頭,你真的一點都不會後悔嗎?”
日子每一天都在走,段睿軍在他們大婚後就已經離開,因為一直聯係不上,所以直到現在,段睿軍都不知道段野發生的事情。
段仁濟知道,也曾發來慰問短信,但在很遠的地方也無法相見。
丁一芬被各個國家的大學邀請去當講師,所以也是全國各地的飛,段盛因為工作進入了重要階段,幾乎也是不歸家。
梁墨雖然生了孩子,卻也很快回到了工作崗位。
大家都有自己苦楚,卻不得不硬著頭皮接著生活。
段家明明有那麼多人,可段家還是空空如也,唯有段澤和沈念念能每天都依偎在一起,能夠陪伴著孩子日升日落。
段野除了工作就隻在月亮灣照料花園。
十二月很快就到了,京城下了一場大雪,花園裡也被段野架上了花棚,在凜冽的寒冬,海棠和玫瑰竟也開了花。
在離開京城的前一周,段野接到了來自他國的電話。
於是,這一夜,段野打了申請,層層遞交上去,在爺爺和父親輾轉的幫助下,坐上了飛往艾利斯的飛機。
一路風塵仆仆的他,終於在兩天後,抵達了艾利斯。
程歲歲派人接的他,一下車,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醫院。
艾利斯如今正是盛夏,他語言不通,隻能靠著程歲歲給他翻譯,多的他不知道,隻知道洛青鳶生了雙胞胎,老大是兒子,老二是女兒。
手術過程很凶險,洛青鳶大出血昏迷了過去。
這兩天,段野就這樣在病房裡陪伴著她,幾乎什麼交流都沒有,但洛青鳶的衣服是他洗的,身子也是他擦的,兩個孩子也是他學著換尿布,喂奶粉,自己胡子長出來了都沒時間刮。
兩天後,洛青鳶醒了,醫生說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隻要好好養著就行。
洛青鳶醒了之後,程歲歲幾次跑到段野這裡來,希望段野去見見洛青鳶,卻一再被拒絕。
最後一次,段野說:“我要是去了,她隻怕走得更遠。”
“彆告訴她,我來過。”
在那個炎熱的夏天,洛青鳶被程歲歲推著從病房裡出來,有人送了一束海棠到洛青鳶跟前,她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抬頭,發現是一位護士。
護士用流利的西班牙語說著:“洛小姐,你和海棠很般配,恭喜你擁有了一雙好看乖巧的寶貝。”
洛青鳶笑得眼眸彎彎,接下了那束海棠。
在艾利斯,她從未見到過海棠,她以為這個花隻有國內有,所以她真的很開心。
她也用流利的西班牙語和護士交談著,說著感謝的話。
而在醫院的轉角處,段野見她笑得如此開心,幾日來的心驚膽戰,也終於在此刻消失。
程歲歲抬頭,卻隻看到了一抹衣角消失在拐角處。
洛青鳶抬頭,看到了程歲歲的視線,隻是當她順著程歲歲的目光追尋過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
雖然什麼都沒有,洛青鳶的心跳還是不自覺的加速了,不僅加速,連手腳都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栗,眼眶不受控製的濕潤。
“歲歲,你在看什麼呢?”
程歲歲看著外麵大好的太陽,說:“我知道感慨這樣的好天氣,若是在京城,隻怕已經大雪紛飛了。”
洛青鳶笑著,眼圈微微發紅:“是啊,快要過年了。”
這一句之後,兩人都沒再講話。
洛青鳶想起,去年過年的時候,他們多開心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餃子守歲,放煙花,堆雪人,還一起逛了集市,做了好多好多的事
他們還一起許願歲歲年年。
可他們誰都沒等來歲歲年年。
而段野又回到了國內,他去了一趟月亮灣,將花園再次打理了一遍,交代給楊麗之後,拖著行李,也踏上了征程。
在段野離開京城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的感情已經分崩離析。
連對他們還抱有希望的陳漫華,都在段野離開不知去向之後,不由得感歎:“這兩人,天南地北的,也不知此生還會不會相見。”
南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段野已經離開的消息,她想再問好,卻已經聯係不上了。
今年來段家過年的人,隻有段澤和沈念念。
好像他們所有人都走得很突然,都來不及好好告彆。
沈念念卻隻是依偎在段澤懷裡,看著外麵漫天綻放的煙花說了句:“這樣也好,大家永遠都不告彆。”
京城明明那麼大,每天依舊人來人往,隻是
故人何時能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