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萬裡晴空陽光明媚,微風徐徐。
隻是黑熊睜眼就感覺頭疼暈沉很不舒服,摸了摸自己額頭有些燙手。
就連眼睛也是乾澀腫脹,雙手撐著起身鑽出庇護所,黑奴仆已被陽光曬化消解。
轉身從蘆葦層裡抽出環首刀,強忍著不適到十幾步外蹲坐在地,以刀刃挖土掏出半截草根,隨即將一枚白法力灌入。
草根生出苞芽,隨即透出枝芽快速生長一尺有餘,陽光下生出一些帶刺的葉子。
很快兩枚花骨朵孕育,綻放,不多時兩顆鮮紅神莓結出。
捏起一枚神莓送到嘴裡,另一顆神莓化成卡片隨時可以召喚而出,草根生化成長起來的枝條也變成了卡片,隨意掃一眼,見還能使用四次。
估計使用正確的施法媒介,就能招出能長久保存的神莓枝條卡片。
體力恢複,可發燒病症還在。
不得已,隻能又往腹部拍一枚白法力,隨著心跳迅猛加速,身體不適感突然強烈,十幾個呼吸後漸漸恢複正常,心跳也趨於正常。
“這神仙當得真夠落魄。”
自嘲一句,摸了摸左大腿已經沒那麼疼了,又覺得幾天不吃不喝會出問題,會導致腸胃退化。
這個問題值得研究,但最好彆拿自己當研究素材。
隨即爬上屋側桃樹眺望周邊,隱約可見北麵蒙澤有七八艘漁船,而周邊沼澤最南邊小蒙城附近也有孩童、少年出來捕魚。
沼澤濕地內大小水窪彼此相連,這些水窪的連接處就很適合小孩捕魚。
現在青蛙蟾蜍也複蘇了,抓兩三個回去都是一頓不錯的夥食。
稍稍觀察就下樹,又去檢查三隻鵝,見到一顆鵝蛋當即跨腿邁過蘆葦堆拾撿起來。
重新回到庇護所,回憶這幾天經曆,感到有些不安。
昨天一早過葛鄉後直接劃船入蒙澤,沿途見過商船,也有合法、非法漁民。
哪怕塗著黑臉,對現在蒙澤內生存的人來說自己也是闖入者,這幫人肯定會搜尋自己。
排除風險是一回事,弄死自己搶走小船才是最劃算的。
現在是亂世,普通民眾造船買船成本高也不方便。
還有小蒙城軍屯,忙完水稻春耕後,屯田吏會指揮男女青壯和孩子來沼澤捕魚、采伐蘆葦。
好在自己沒有生火,暫時不會暴露;但蒙澤這兩年積聚的漁民很可能搜尋並弄死自己。
何況曹操大軍駐屯浚儀,在汳水上遊,那徐州的物資、軍隊就會通過汳水北上。
漕船來回運輸,可能會針對蒙澤漁民發動一場搜捕。
清除隱患倒是其次,抓一批免費水軍奴隸才是目的。
感覺自己似乎變聰明了,想著這一點不由翹起嘴角,拿起與拳頭大小相仿的鵝蛋看了看,手感溫熱蛋皮白淨。
仔細觀察,隨即將一枚白法力灌入,須臾間洗練完成,手裡鵝蛋消解。
‘鵝蛋,注入法力可孵化。’
又是一點白法力注入,鵝蛋卡變成了公鵝苗卡。
“出來吧,神奇小鴨子!”
低聲呼喊卡片丟在蘆葦墊上,羽絨金燦燦的雛鵝凝聚成型,周身潔淨眼睛黑漆漆,嘴巴黃黃的仿佛玉雕。
就是有些吵。
見還有兩點白法力,當即注入一點,雛鵝再召喚出來時已經有兩三斤重,也換了第一茬白絨,屁股上有幾根硬羽尖尖。
當即又將最後一枚白法力灌入,雛鵝卡變成了‘青年公鵝’,召喚出來形體與之前三隻白鵝類似。
‘青年公鵝,可成長,每日產半錢羽絨。’
一個能孵化的鵝蛋加四點白法力等於青年鵝,估計五點法力是能下蛋的成年鵝。
純白的鵝不管是在草灘還是水窪,都是很顯眼的東西。
黑熊也隻是讓對方吃土屋附近萌發的草芽,等孵化出來的鵝多一些……就能吃掉那三隻老鵝了。
一個成年鵝需要五枚白法力,洗練一個成年鵝需要的法力肯定比五點多。
不如宰了吃肉。
下定主意,黑熊閉上眼睛假寐,等待日落。
希望可以平安度過這個夜晚,每一個平安度過的夜晚,都會令自己更強大。
他假寐之際,兩艘漁船停在北麵七八裡處的湖泊邊緣,五個打魚男子靠岸在草灘生火閒聊。
一個個滿是愁容,曹公用兵河北,光是汳水漕運就能壓的他們這些不在籍的漁民喘不過氣。
漕運最苦的就是往上遊劃船。
其中一人神情愁苦:“去年淮南跑了十多萬人,那裡空虛,聽說新去的劉使君寬政愛民。若是能去淮南,也是能安家立身的。”
另一個有家室的則咀嚼一朵野菜,吞咽後說:“泗水不好走,白日裡就有傾覆翻船的危險,更彆說是晚上。可若是白天行船,難免被扣押緝捕。”
若被抓住,男的罰做奴隸苦力,妻子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舟船財物也會被掠奪一空。
緊接著一人桀驁開口說:“曹操連敗袁紹,中原安定,留在這裡早晚被清剿。已是流民,被抓就無好下場。姓曹的不下寬赦詔令,我們這些人就無出路。現在就揚州劉使君還在招募流亡,去了也是良家之身,總好過在這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