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鬼魂對朱大滿心感激,話匣子一打開,便滔滔不絕。
朱大趁機問道:“前輩,我剛成鬼不久,很多規矩不懂。
湊巧能進馬戲團,也是稀裡糊塗的。
我想知道,客人什麼時候來啊?
他們來的時候,會是什麼情況?”
朱大一臉誠懇,眼中滿是求知的渴望。
老頭鬼魂看了朱大一眼,臉上露出 “原來如此” 的神情。
“這問題,你問我就對了。
我經驗豐富,算得上百事通。
真正的客人,都是誤闖入我們詭域的人。
聽說通往中心區域的比賽通道已經開啟,會有更多人被拉進我們這鬼蜮。
不過,不一定會進我們馬戲團鬼蜮。
但一旦進來,就肯定跑不掉。
在所有鬼蜮中,我們馬戲團鬼蜮等級最高,最難逃脫。
等參賽者,也就是客人進入觀眾席,發現高朋滿座。
他們以為其他觀眾和自己一樣是人,其實都是我們鬼魂。
客人看表演越投入,生機流逝得越快,而這些生機都會分給我們馬戲團的鬼魂。
可惜我們地位低,分不到太多生機。
像你,要是表現好,主持人青睞你,可能分到的生機就多些。
主持人在馬戲團裡,可是有重要話語權的。
像我這樣沒什麼特彆才華的小透明,能在馬戲團裡當個道具,吸收點生機,就已經很幸運了。”
朱大心中一沉,問道:“無法逃脫,是絕對的嗎?
那些客人真的必死無疑?”
朱大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老頭鬼魂突然深深看了朱大一眼,這一眼讓朱大莫名心虛。
“聽你這話,好像挺同情那些客人?”
朱大連忙收起心思,一臉義正言辭地說道:“不不不,前輩,你誤會了。
我隻是好奇。
我現在是馬戲團一員,就盼著吸收生機壯大自己的實力,我擔心客人找到出口,跑掉了啊。”
老頭鬼魂笑了笑,說道:“我就是開個玩笑。
像你這麼天賦異稟,笑聲這麼有特色的有趣鬼魂,人類可模仿不來。
出口,其實就是馬戲團的規則漏洞。
具體哪裡有出口,我不知道。
這種核心機密,隻有高層才掌握。
不過,每個鬼蜮都有獨特規則,順應規則,生機就不會被吸走,還能在鬼蜮裡安然生存。
我們作為鬼蜮一員,不能主動對客人出手。
但他們能不能找到出口,就得看他們的本事了。”
朱大了解到這些情報後,心中明朗了不少。
可惜,老頭鬼魂沒能告訴他出口的秘密。
他隻能繼續臥底在馬戲團,尋找出口。
好在,除了自己觀察,還有林田為首的親友團出謀劃策,他隻要小心彆暴露身份就行。
接下來,朱大開始跟著主持人參加馬戲團表演,隔兩三天就有一次彩排。
每次表演,他都站在舞台一側,適時發出各種層次的笑聲和掌聲。
他的笑聲如同神奇的魔法,總能恰到好處地帶動觀眾情緒,讓表演愈發精彩。
主持人對朱大的表現極為滿意。
每次表演結束後,他都故意到朱大麵前,展示他的新眼罩和造型,就盼著從朱大口裡聽到讚美之詞。
這已然成了主持人在這枯燥乏味的馬戲團生活裡,新增添的樂趣。
因為還沒有真正的客人到來,林田他們觀察馬戲團,依舊摸不透其中規則。
不過,朱大在這裡找到了新的樂趣。
以他這種彩虹屁輸出的個性,很快就在馬戲團裡交到了不少的朋友,混的很開。
他興致勃勃的跟馬戲團裡的成員學習他們的拿手好戲。
拋接球,翻跟鬥,走單杠,空中走鋼索,變魔術,吹氣球,跳火圈,獨輪車,馴獸,疊羅漢。
其中,他學的最好的,是小醜的滑稽表演。
小醜的滑稽表演,運用誇張的動作和麵部表情來逗樂觀眾。
他學的很認真,甚至讓馬戲團的鬼魂覺得朱大想要搶它們的飯碗了。
好在,朱大說話圓滑,倒是不令人反感。
在跟他們學習的過程中,朱大也在觀察他們的行為和馬戲團的情況,從跟他們交談中,更加全麵了解馬戲團。
但是,出口這個問題,沒有一個鬼魂能告訴朱大一點線索。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當朱大來到鬼蜮中的第七天夜裡,他從噩夢中驚醒了。
他夢見自己站在舞台上,發出笑聲,但那些笑聲不再受他控製。
他夢見觀眾們的臉變得越來越扭曲,最後變成了一張張沒有五官的麵具。
他夢見自己站在鏡子前,看見鏡中的自己也在笑,但那笑容僵硬的如同麵具,摘也摘不掉。
接下來,他天天做這樣的噩夢。
除了夜裡過得不舒服,白天,朱大在馬戲團裡麵混的風生水起,有時候他都忘記自己是個人了。
突然有一天,全部的馬戲團鬼魂都表現得比以往鄭重其事。
主持人忙著查看各個環節的細節,神色嚴肅。
朱大從老頭鬼魂那裡得知,有客人來了!
朱大好奇不已。
到底是哪個倒黴蛋,是他認識的嗎?
表演正式開始,朱大好奇的向觀眾席望去。
他驚訝不已。
他看到了觀眾席上有一個跟其他觀眾格格不入的人,有點眼熟,像是某個參賽者!
朱大問了林田之後,得到了答複。
此人是唐月山。
唐月山是唐月瑤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潛在的仇家。
唐月山此前擁有的標記符紙,被王浩晨躲過去之後,他在通道中前行,不想竟然遇到了鬼蜮。
他被拉進了鬼蜮後,就成為馬戲團觀眾席上的一員了。
唐月山此刻正坐在觀眾席上,一本正經的看著表演。
他的神色有幾分緊張,好像繃著一根筋一樣。
這可是鬼蜮啊。
在這種馬戲團複雜的環境中,稍有不慎,就會觸犯規則。
朱大嘴角揚起一抹笑。
平淡的日子,終於增添幾分樂趣了。
唐月山來得好,送羊入虎口。
他得好好想想,怎麼戲弄唐月山,讓他漸漸的在這個鬼蜮中喪生。
節目慢慢的拉開序幕,唐月山的注意力漸漸集中在舞台上麵的表演。
他的表情,隨著表演的深入,越發鬆懈了起來。
這個以鬼魂組成的馬戲團表演,是殿堂級彆的程度。
唐月山被吸引,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