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的笑聲，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變成了一種奇特的歌聲，比掌聲更具感染力，像是打開了某個神秘的開關。
瞬間，觀眾席上爆發出一陣陣回應笑聲。
“嘻哈！”
“哈哈哈哈哈哈！”
觀眾席上的笑聲此起彼伏，夾雜著無數尖銳的口哨聲和刺耳的尖叫聲，一下子就把場子炒得火熱起來。
朱大看到主持人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剛才的表演算是通過了，成功闖過了第一關。
開場環節結束，主持人退場，空中飛人的表演開始了。
朱大站在舞台一側，看著一個穿著銀色緊身衣的女孩，在高空中蕩來蕩去。
她的動作優雅而驚險，每一次翻轉都像是在與死神共舞，讓人心跳加速。
在所有人眼中，這女孩技藝高超，表演極具觀賞性。
然而，在林田的天眼視角中，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這不過是一個頂著人皮的男人鬼魂罷了，那些華麗的效果和氛圍都隻是表象。
每當表演空中飛人的女孩做出驚險動作，或是故意展現滑稽一幕時，朱大就會適時地大聲叫好，發出一聲高亢的笑聲，以及恰到好處的掌聲。
他的笑聲和掌聲就像催化劑，每每都能將觀眾席上的氣氛點燃到極致。
不知是不是朱大眼花，他突然看見前排的一個男人猛地站了起來。
那男人的脖子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向後仰去，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那笑聲尖銳得不像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
朱大心中一驚，這才恍然大悟，也許觀眾席上大部分都是鬼魂。
這些精彩的表演，究竟是表演給鬼魂看，還是給人看的呢？
這些底下的鬼魂觀眾，難道都是安排好的托？
接下來是馴獸師的表演。
籠子裡關著幾隻形狀怪異的野獸，它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幽的綠光，讓人看了心頭為之一顫。
馴獸師揮舞著鞭子，發出 “啪啪” 的聲響。
“吼吼吼……”
野獸們則發出低沉的咆哮，那聲音仿佛能震碎人的耳膜。
每次看到野獸們露出膽怯的神情，或是被馴獸師的鞭子抽到，朱大就會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嗬哈哈哈哈哈嗬……”
“嘻嘻嘻嘻，哈哈哈！”
他的笑聲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帶動著觀眾們一起笑。
“哈哈哈哈哈哈！”
朱大看見，觀眾席上的 “人們” 開始扭動身體，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怪異，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邪惡力量操控著。
有的身體扭曲成了不可思議的形狀，有的手臂以詭異的角度伸展，像是要掙脫身體的束縛。
朱大心頭一震，這群觀眾忘乎所以，快露出原型了。
接下來，小醜們上場了。
白臉小醜、喜劇小醜、哭泣小醜、魔術小醜，形形色色，魚貫而入。
他們臉上塗抹著誇張到近乎扭曲的妝容，慘白的粉底仿佛凝固的屍蠟，血紅的嘴唇猶如剛吮吸過鮮血，動作看似滑稽，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勁。
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牽線木偶被惡意拉扯，帶著生硬與機械。
麵對這群小醜，朱大所配的笑聲也變得更加多元複雜。
他時而發出歡快笑聲，那笑聲像是夜梟在墳場啼鳴。
時而又迸出詼諧笑聲，暗藏著諷刺的尖刺。
時而尖銳笑聲劃破空氣，猶如利刃刮擦玻璃，令人頭皮發麻。
每一種笑聲都裹挾著不同的喜劇效果，都能在觀眾席上引發陣陣回響。
隻不過，朱大發現，觀眾們的回應漸漸變得不正常。
他們的笑，帶著幽森寒意的古怪。
朱大全力配合著小醜的表演，這種高強度的笑聲輸出，讓他消耗極大，精神嚴重疲倦。
這種技能，是喜神傳承的一種。
需要消耗巨大的精神力。
等到小醜們的表演結束，朱大已渾身濕透，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他大口喘著粗氣，雙腿微微顫抖，仿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惡戰。
還好，表演結束了。
朱大站在舞台旁，看著觀眾們陸續離場。
那些人的動作整齊劃一，雙腳機械地挪動，手臂僵硬地擺動，好像被絲線操控的木偶。
朱大不經意間低頭，發現他們的影子在霓虹閃爍的彩色燈光下，呈現出異常扭曲的形態。
有的影子像是被拉長的怪物，四肢扭曲得不成人形。
有的影子則像是無數鬼魂在掙紮糾纏，隱隱有虛幻的鬼臉在其中若隱若現。
似乎這些鬼魂再也按捺不住，急於掙脫影子的束縛，現出原形。
當所有觀眾都離場後，馬戲團的鬼魂們也開始收拾道具，準備休息。
“乾得不錯。”
主持人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來，“你的笑聲很有感染力，讓節目增色不少，今天的觀眾都玩得很儘興。”
朱大扯出一抹笑容，恭維道：“先生，我都注意到了。
您的眼罩十分獨特，吸引了觀眾們的目光。
他們緊盯著您的麵具和造型，眼神仰慕，他們和我一樣，都被您的舞台魅力深深折服了。
能得到您的賞識，加入如此厲害的馬戲團，是我的榮幸。”
朱大說話時，目光始終真誠的看著主持人，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仰慕和尊敬。
主持人對朱大的回答極為滿意，似乎特意過來，就是為了聽朱大誇讚。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詭異笑容，隨後轉身離去。
“辛苦了，去休息吧。”
沒過多久，老頭鬼魂來到朱大身邊。
表演結束，它終於能從主持人臉上的眼罩形態解脫，恢複原本模樣。
老頭鬼魂滿臉感激，對朱大說道：“年輕人，感謝你！
今天要不是你，我還進不了馬戲團。
我來麵試不下十次，每次都被拒，都快灰心了。
這次能進來，能在主持人臉上當眼罩，跟著他目睹全場的表演，太開心了，圓了我一直以來的夢啊！
可惜，今天沒真正的客人，隻是常規演練。
等客人來了，表演更精彩。”
老頭鬼魂眼神中透著興奮與期待。
在它說話的同時，朱大收到林田發來的傳音。
“這些觀眾沒一個是參賽者，全是鬼魂。
台上表演的也都是鬼魂。
目前，鬼蜮中沒參賽者。”
朱大心領神會，老頭鬼魂沒騙他。
可以從他口中挖掘多點有用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