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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還是朋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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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黑沉沉的從天邊壓下來,遠處雷聲轟鳴,道路兩旁的樹枝被刮得東搖西晃,嘩嘩作響。路上的行人無不在匆匆的趕回家,唯獨孟筂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

她的頭發在大風中胡亂的飛舞,遮住了白得驚心的臉。這邊不好打車,她呆呆的在馬路邊站著,當雨點兒落下來時,沈延習的車在她的麵前停了下來。孟筂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下車來,將她推上了車。

豆大的雨點打落在車窗上,他傾身替她係上安全帶,她才像是回過神來,呆呆的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沈延習的聲音沉沉的,說:“孟叔叔給我打了電話。”

孟筂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沈延習沒有問她去哪兒,也沒有將車開回她家,在暴雨中疾馳著。車中沉悶極了,隻有雨點啪啪敲擊著車身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延習將車停了下來。雨水順著擋風玻璃衝下,模糊了視線。他擔憂的看著副駕駛座上的孟筂,低低的問道:“阿筂,你還好嗎?”

孟筂搖搖頭,“沒事,就隻有點兒累。”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那麼的脆弱,仿佛輕輕碰就會碎掉一般。

沈延習抬起手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的漫長,他輕輕的開口說道:“阿筂,我帶你走得遠遠的好不好?我們遠遠的逃離這兒,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孟家鬨出的一出又一出,讓他想到了自己家。他很多時候都會有這種想法,逃得遠遠的,永遠的離開這兒,逃離那些無休止的爭吵。

那個被稱作是‘家’的地方,已經成了一個可怕的沼澤深淵,他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就要被溺死在其中。他寧願在外邊兒遊蕩喝酒買醉,也不願意再回去。

而孟筂比他可憐得更多,她已經沒有了家,卻還得受著無止境的騷擾。長輩的過錯,受著無儘痛苦的卻是他們。讓他們懷疑,他們的出生就是錯誤。但如果是錯誤,又為什麼要他們出生呢?

孟筂抬頭詫異的看向他,他臉上的表情認真,顯然並不是在開玩笑。可她已經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

她苦笑了一聲,輕輕的說道:“可是我們能去哪兒呢?你走了覃阿姨怎麼辦呢?”還有他的女朋友,他能做到都放下嗎?

沈延習的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來,是,他的軟肋就是家人,他又能逃到哪兒去?

大雨裡兩人迷茫得像是孩子,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車中再次的沉默了下來,瓢潑大雨中一切顯得那麼的渺小,沈子業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孟筂冰涼的手。

雨在一個小時候後終於漸漸的小了起來,孟其元終於得以脫身,給沈延習打電話,問他們在哪兒。

孟筂已不想再見他,拒絕他過來。孟其元既自責又愧疚,隻能請沈延習照顧好她。

掛了電話,沈延習重新發動車子送孟筂回家。

他到底擔心著孟筂,想帶她出去散散心,隔天下班後他到她住的地兒,讓她同她一起去徒步。

孟筂並無心思出去,但不想他擔心,還是應了下來。她請了假,沈延習帶著她去買了裝備。臨出行的前一天,沈延習帶著她同團隊的人見了麵。結束後她沒有回到自己的住所,去了沈子業那邊。

她幾天沒有過來,這邊同她走時一樣,沈子業沒有回來過。孟筂的胸腔裡尖銳的疼痛著,她在沙發上靜靜的坐了許久,將自己留在這邊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帶回了出租屋那邊。

傍晚時,她去了沈子業的公司樓下。正是下班的時候,大廈裡人進進出出。她在對麵的咖啡廳坐下,拿出手機來,沒有給沈子業打電話,給她發了短信,告訴他她在他公司附近,能不能見見他。

她並不指望沈子業的回複,但在十幾分鐘後,沈子業的電話打了過來。她接起電話,輕輕的喂了一聲。

“你在哪兒?”沈子業的聲音低低沉沉的。

兩人這幾天都沒有聯係,聽到他的聲音,孟筂的心裡湧起了酸澀來,說道:“在你公司對麵的咖啡廳。”

沈子業沒有讓她去他公司,說了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孟筂在咖啡廳裡又坐了十來分鐘,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就聽沈子業說道:“我在路邊,出來。”

孟筂走出咖啡廳,遠遠的就看見他的車在路邊兒。她走了過去,車窗放下來,沈子業的臉露了出來,“上車。”他的聲音淡淡的,臉上帶著疲色。

孟筂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拉開車門坐到了他的旁邊兒。他一身商務裝,她下意識的看向他的腿,想問問他的腿怎麼樣,但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孟筂也沒有問他要去哪兒。隔了會兒,沈子業才開口問道:“想吃什麼?”

孟筂想說自己不餓的,但話到了嘴邊到底還是咽了回去,低低的說道:“吃什麼都行。”

兩人去了上次她同他去過的那家私房菜館,沈子業行動仍是不便,他在外邊兒不願拄拐杖,還是坐輪椅。

孟筂想上前去幫忙,但他自己拒絕了,自個兒滑著輪椅進了電梯。

現在正是吃飯的點兒,乘電梯的人有些多,孟筂小心翼翼的將他同人群隔開來。

電梯到達所在的樓層,她請前邊兒的人讓讓,先一步到外邊兒,等著沈子業出來。

沈子業是早打電話約過的,兩人一到,就有服務生將兩人帶到了包間,替兩人倒了茶之後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包間裡一時安靜極了,孟筂先開了口,輕輕的說道:“我的東西都拿走了,你搬回去住吧。”她儘量的讓自己看起來灑脫一些,說:“那邊離你公司近,會方便很多。”

她說完不等沈子業說話,又故作輕鬆的笑笑,說道:“分手了也還可以做朋友吧?”

沈子業哪裡看不出小姑娘臉上牽強的笑,說:“當然可以。”

包間裡再次恢複了靜默,侍應生上了菜,孟筂像往常一樣給沈子業盛了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

沈子業一直保持著沉默,倒是她的話比往常還要多一些,說著些無關緊要的事,努力的活躍著氣氛。直到到了最後,她才開口問道:“你的傷,現在好多了嗎?”

“嗯,好多了。”沈子業明顯的不願意多談。

孟筂沒有再問下去。

飯後她去買單,儘管侍應生說已經掛在了沈子業的賬上,她還是堅持買了單。

沈子業現在不方便,司機早在樓下等著了。等著他上了車,她替他關上車門,微笑著說了句再見。

沈子業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說道:“上車吧,現在不好打車。”

孟筂拒絕了,微笑著說:“不了,我想走走消消食。”

沈子業沉默了下來,司機沒得到他的吩咐沒有開車,孟筂見他們遲遲的不走,不由得疑惑的看向他,問道:“還有事嗎?”

“你最近有什麼安排?”沈子業突然問道。

孟筂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我請了假,阿習說呆我出去玩兒。”

她原本以為沈子業會說點兒什麼的,但他卻什麼都沒有說,點點頭,終於吩咐司機開車。

他走後孟筂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她站了沒兩分鐘就等來了車,她上了車,告訴了司機地點之後將頭靠在了車窗上,整張臉沉浸在陰影裡,誰也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下車時她的眼睛已是紅紅的。她付了車資,向司機道謝後下了車。

她這一晚上仍舊失眠,深夜裡喝了一杯酒後才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他們走得並不遠,目的地就是本市的大峽穀。隔天一早,沈延習便開車過來接她,在路上向她講解著這次途徑的地兒以及該注意的事項。

他從在大學裡開始,就開始徒步,現在已經算是比較有經驗了。

孟筂並不願意成為彆人的累贅,認真的聽著,並記下該注意的事項。儘管沒什麼興趣,她還是做出了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來,不願意讓沈延習掃興。

他們算是先到的,兩人到達約好的地兒,還有人沒到。昨兒都見過麵,已算是認了個熟臉,沈延習是自來熟,帶著孟筂下車同人打招呼。

比起他的健談,孟筂十分安靜。隻在人上前同她說話時才會給予回應。

兩人以兄妹相稱,沈延習拜托大家多多照顧她,說她是第一次徒步。

待到等人到齊,眾人便一齊開車往大峽穀。沈延習長著一張漂亮的臉,到哪兒都是受歡迎的,隊裡除了孟筂之外還有三個女生,其中一個對他應該是有意思,主動坐到了他們的車上。

孟筂早見慣這種事兒,途中一直閉目養神,聽著那女孩子侃侃而談。她偶爾也會想起沈子業來,不自覺的就走起神來,直到聽到沈延習叫她,才回過神來。

“餓嗎?要不要吃點兒麵包?”沈延習從前邊兒遞過水和麵包,大概是見她精神不太好,關切的問道:“要不要休息一下?前麵就有服務區。”

大家都沒有休息,他們怎麼能休息?孟筂不願意拖後腿,搖搖頭說不用。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打起精神來,聽著兩人聊天,偶爾沈延習將話題拋向她,她也會說上幾句。

中午大家在一農家樂吃飯,孟筂沒有胃口,但聽到大家說今天就要到達第一個點兒休息,怕體力跟不上還是吃了好些東西。

沈延習處處照顧著他,引得其他人起哄,說道:“小沈,你對你妹妹也太好了吧?還要不要兄弟?”

“去去去。”沈延習不理會眾人的起哄。

兩人雖是從小一起長大,但孟筂還是有些難為情,小聲的讓他不用管她。

吃過飯略略的修整了一下就繼續出發,到達地兒,沈延習要將她的裝備都背上,但孟筂拒絕了,說她可以。隊裡的女孩子也有人幫忙背行李,但她過來,並不願意被當成累贅。

大峽穀裡的風景極美,孟筂一進去就被吸引住了。沈延習拿出相機拍著照,告訴她越往裡邊兒走風景越美,但越往裡走,路也更不好走,需要處處小心注意。

孟筂的體力是隊裡比較差的,走了沒多久就氣喘籲籲的。沈延習一直跟在她的身邊,讓她累了略略休息一下,讓彆人先走,他們稍後趕上。

這裡邊兒荒無人煙,脫離隊伍無疑是危險的,孟筂拒絕了,但也聽他的話,沒有逞強,將部分東西給了沈延習。

走走停停,到達第一個點兒時孟筂已經累得不行,坐在地上連動也不想動一下。大家搭帳篷,撿柴生火,她自然不能什麼都不做,略略的休息了一下後便也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

待到吃完飯休息,大家興致勃勃的圍在一起聊天。孟筂累極,沒有參與,早早的就回了帳篷裡躺下。

天氣很好,天空裡繁星點點。水聲潺潺,蟲鳴聲就在耳旁,孟筂的心裡前所未有的靜寂。

她在帳篷裡躺了會兒,沈延習就過來了,他輕輕的問道:“阿筂,睡著了嗎?”

孟筂回答了一句沒有,撐著發酸的身體坐了起來,說道:“沒有,怎麼了?”

沈延習進了帳篷,說道:“是不是累得很厲害?還能堅持得下去嗎?要是堅持不下去我們就回去。”

他的臉上帶著擔憂。

孟筂笑笑,說道:“小看我了是吧?我能堅持下去的。第一天有點兒不習慣,慢慢就好了。”

沈延習放下心來,問道:“腿疼得厲不厲害?我拿了藥膏過來,給你貼上吧。”

他在外邊兒的經驗比她多得多,孟筂沒有拒絕,應了一聲好,由著他給貼上藥膏。

沈延習知道她需要休息,沒有過多打擾,說道:“你休息吧,我就在你旁邊,如果有哪兒不舒服就叫我。”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他又說道:“你會不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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