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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真是一個深奧的問題。”文武兼備的馮敬麵對這個問題,也要苦思冥想一番。
這斥候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問題。
聽著很簡單,但是總讓人覺得有深意。
斥候望著扶蘇,像是有了主意。
“來,你試試看。”
這名斥候當即道,“一個人當然可以無數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更不要說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了。”
扶蘇聽了,隻是笑,隨即又看向灌夫。
灌夫摸著後腦勺,瞧太子這神態,若是斥候說對了,必然不會又來問我。灌夫靈機一動。
“太子,灌夫以為,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眾人微曬,都覺得灌夫沒有頭腦。
馮敬苦思冥想,總覺得有些東西要從腦子裡長出來,腦袋微微發脹,可是卻又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很快,其他將臣也陸陸續續趕了過來。
問疾倒是其次,主要是聽到了楚軍回撤的消息,這些將軍們個都趕過來商議大事。
隻是他們進來後,扶蘇卻避重就輕,問了他們同樣的問題,“人能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大家都覺得奇怪,但是都一一回答了。
王賁說,“人當然可以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蒙恬笑道,“這個嘛。能肯定是能的。不知太子問這個作何?”
不管是誰人回答,扶蘇總是臉上流露出不滿。
這可把眾人可難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蒼來問候扶蘇了。
“聽聞太子抱恙,不知太子如今情況如何啊?”
“小恙而已。來來來,我這裡正出了一道題,你這個上柱國來回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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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蒼被封為秦國圖書館中禦史下柱國之職位,負責看守書籍。
張蒼聽明了問題,當即兩眼微微眯起,撫摸著自己的短須,“太子,這個問題,確實妙啊!這人,永遠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灌夫聽到,當即興奮嚎叫起來,“看吧,我就說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眾人越發感到奇怪。
但是扶蘇已經笑了起來,“不愧是張禦史。給諸位講講緣由罷。”
張蒼整了整衣袖,對著眾人作揖,“這一個人能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關鍵在於河流。河流裡的水,是在動的啊。”
“那諸位將軍認為,昨日之河流還能是今日之河流嗎?上一瞬間的河流難道還是下一瞬的河流嗎?”
任囂是個暴脾氣,他兩手叉腰問道,“照禦史的意思,這個世界上壓根不存在不變的河流。所以也就不存在一個人能同時踏進同一條河流。”
“正是此理。”張蒼十分肯定地說。
眾人恍然大悟。
可是王賁卻問,“固然如此,可是大敵當前,楚軍方才下令回撤軍隊,太子現在卻命令我等一起來討論這個問題,可是有什麼深意嗎?”
王賁的話,立刻讓大家夥醒悟過來。
太子一向沉穩,不會在這種時候無緣無故讓他們一起討論這種問題。
扶蘇這才坐直身子。
“我軍複用聲東擊西之策,遣將偷襲楚軍重城城父。可是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項燕並不是個愚蠢的人,你們說,他為什麼又要重複上次犯過的錯誤?”
眾將異口同聲道,“太子的意思是項燕是假意撤軍?想要引得我們主動出擊,而他們則在路上設置埋伏。”
“難道說除此之外,還有彆的可能嗎?”
帳內,諸將都變得沉默了。
“這個項燕,還真是難纏啊。可是太子,我們總要打到楚國去的。總不能因為他設置個陷阱,所以我們就不應對他們了。而且李將軍還在敵軍腹地呢。”任囂忍不住說著。
“說的不錯。仗肯定要繼續打。不過項燕固然厲害,可是我觀察他們個把月了,發現他們有個致命的弱點。如果我們要取得最終的勝利,就要利用楚國這個致命的弱點。”
眾人聞言,個個聚精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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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劫問道,“不知太子口中的楚軍致命弱點是什麼?”
“楚軍根本不是在進攻,他們是在防守,隻希望能夠保住現有的地盤。”
眾將聞言,個個大眼瞪小眼。
馮劫問道,“我秦軍進攻楚國,楚國舉國之力防守,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難道這也能能算致命的弱點嗎?他們不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嗎?”
“不。馮將軍你想錯了。看似最平常的,恰恰是決勝的關鍵。在這個世界上,要想不讓自己的國家遭到侵犯,隻有一個方式――那就是進攻!”
“隻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可是現在的楚國,他們所做的事情卻是被動的防守。對付一個張牙舞爪,揮動雙手雙腳主動進攻的人,楚國所能做的就是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手腳上,以準備防禦。這種情況下,楚國最虛弱的地方是哪裡。”
扶蘇雙目熠熠,雖然看著麵色蒼白,容貌有些憔悴,可是卻是個十足的病秧子大帥哥。
眾人看著扶蘇自己雙目生輝,好像已經見到了勝利的曙光,可是他們去始終沒有領悟到扶蘇的意思。
王賁已經聽明白了扶蘇的意思。“麵對強大數倍的敵人進攻,自然要做防衛姿勢,這個時候,腹部的力量是最虛弱的。”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心裡一驚。
隨後所有人都將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地上的輿圖。
扶蘇朗聲道,“城父位於楚國西北處,西麵是秦楚分界線,北麵是淮水分流,下麵又是一道河流。從地形來看,城父像是處於天險屏障保護。”
“項燕就算回援,也根本毫無意義。以李信的能力,一天就可以帶著全軍撤退完畢,而且敵軍根本追擊不到。”
“我們需要看的,是楚國的心臟。”
眾人驚呼一聲,“太子要去直接攻打壽春?”
扶蘇倒是很平靜,他早就想這麼乾了。
和楚國這麼耗下去,對秦國也很不利。
扶蘇隻想給自己留點家底。
“擒賊先擒王!楚國氏族,合則生,分則死。沒有了楚王負芻,楚國的氏族,就像是手中的沙,隻要風輕輕一吹,就立刻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