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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法?辦法我倒是有,隻怕諸位不肯與我通力合作啊。”
上次項燕對眾人發號施令之後,他回去就聽到了很多人的非議,回到帳子裡,他也好好反思了一下。
項燕發現,這屈景昭三個大族看著蠻橫,可是最不希望未來楚國被滅,所以雖然心裡對自己不滿,卻始終支持自己。
可是其他封地狹小的世家大族就不同了,他們數量極多,兵力寡、糧草少,而且極其喜歡內訌、內鬥。
項燕知道要想打贏秦太子,就必須把這些人團結起來。
看似最微小的,卻往往是致命的。
屈、景、昭三個大族自然率先站起來,“願與將軍同生共死。”
“哎!談什麼生死呢?我與諸位,都要活著回到封地。隻是我想請諸位世家大族這次能和我裡應外合,一起給秦太子來一場好戲。”
“請將軍明示。”
項燕捋須,在這幽暗昏惑的火炬照應下,眸中兩點精光閃爍。
“我們要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這秦太子好是目中無人啊!對付我楚軍上下,在明明已經嘗過一次敗果的情況下,還敢用同樣的戰術再來打我們一次。”
“這次,我非要這個黃毛小兒夾著尾巴逃走,哭著去找秦王政說理。”
一向對秦太子誇耀不止的項燕,難得當著眾人的麵發了一回飆,這正合眾人心意。
“大將軍說得對!”
――
三日後。
秦軍大營。
天色剛明,扶蘇和眾將都起身了。
人活著,最精彩的那段時光壓根不是成名後的呼風喚雨,恰恰是為了完成那遙遠困難的目標而付出艱辛努力的日子。
士兵為了拜爵回家讓妻兒老母都能活得體麵,所以奮力練習武藝;
士官為了拜將封侯,光宗耀祖,個個起早貪黑訓練士兵。
秦國人的驕傲――太子扶蘇,為了完成心中的曠世理想,也在不斷想辦法讓未來的秦國換上一條新的道路走。
從榻上起身後,負責起居的內侍告訴他。
“太子,今日是個大凶日,您不宜出門啊。”
“這是誰規定的?”
內侍回道,“這些規矩都是上古天官所製。”
“準嗎?”
內侍低頭望著地麵,這準不準,太子自己不知道嗎。他每天都要對太子報這些,太子今天卻忽然問這個。
馮敬急忙道,“太子若是要出去,臣下這就去備駕。”
“不必了。昨夜我做了個怪夢。實在是古怪!我平時本不好做夢,有時候做了夢,醒來也全忘記了,可是昨夜卻做了一個極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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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低下頭來。
在先秦時代,對鬼神的崇拜和信奉雖然源自於殷商,但是到了戰國晚期這些思想始終頑固地保留下來。
自從紂王被伐,君王就被賦予了為上天效力,是上天的兒子的形象。
君王的一舉一動,關係著國家的興衰。
君王的一個夢,有時候也能昭示國家的結局。
很多事,經曆過了,就知道是真是假。尤其是鬼神。
就在最近的百年裡,曾經發生過一件怪事。這讓這個時期所有的侍從都在侍奉君王乃至儲君時十分小心謹慎。
在晉國的曆史上――
有一天晉景公曾經做了個噩夢,夢見一個頭發長長拖到地上的厲鬼,厲鬼捶著胸口跳著晉景公對說:“你殺死了我的子孫,這是不道義的。我已經向天帝請命複仇了。
說完,那個厲鬼就毀壞了宮殿的門衝了進來,晉景公害怕又往內室躲,那個厲鬼又衝了進來。
晉景公醒了以後,立刻召見巫師來給自己解夢。
巫師有點本事,主動占卜說出了他夢境的內容。
晉景公就問巫師這個夢是凶是吉,巫師就對晉景公說:“您吃不到明年的麥子了。“
秦桓公就派名醫緩來給他治病。
緩還沒到晉國,晉景公又做了一個夢:有兩個小孩,其中一個說:“緩是個名醫,將會傷害我們,該怎麼逃避禍患?”。
另外一個說:“躲到肓的上麵,膏的下麵,他就奈何不了我們了。”
秦國的名醫緩到了以後,對晉景公說:“您的病已經到了肓之上,膏之下,已經藥石無醫了。”
晉景公由此知道他是個高手,便送給了他很多財物,讓他回去了。
史書記載六月丙午時,晉景公想要吃麥飯,便讓人做好。另外還不死心地把那個巫師召來,給他看新做好的麥飯,為了懲罰他預言不準害的他驚慌失措,好幾個晚上沒有睡著。
晉景公直接讓人殺了巫師。
之後,晉景公端起碗來準備吃飯,突然感覺肚子有些脹痛,便去上廁所,結果掉到廁所淹死了。
最終,晉景公還是沒有能吃上麥飯。
就是因為有了晉景公這樣一個先例,後來君王們大都越發重視起了巫師,更是隨身帶著他們,以防不時之需。
所以當扶蘇說出他做了個怪夢,這些侍臣都很緊張。
馮敬覺得,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就算做了凶夢又如何。
“不知太子是做了什麼樣的夢?可否要請巫師過來看看。”
“不用。這個夢,我倒是真不好意思說給外人聽。”
“……”馮敬一時間有些後悔他之前主動問夢境內容了。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吧。隻是不要告訴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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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定!”馮敬滿口答應下來。
“太子,我也要聽!”池武感覺這個夢大有貓膩。
……
……
……
午後,扶蘇大帳周邊的士兵都聚在一起煞有介事地談論著什麼。
恰逢將軍蒙恬過來,就問他們,“你們在說太子什麼呢?”
蒙恬下意識以為,是奸細滲透到了太子營帳周遭。
結果這些士兵們告訴蒙恬。
“昨天晚上,太子做了個極其詭異的夢。”
“先是夢見自己住的帳子上忽然漏水了,大水落在帳子裡遍地都是。太子就走出帳子去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出去一看,帳子上麵竟然都是尿。”
蒙武皺起了眉頭,“大敵當前,竟敢議論太子私夢,實在是有失體統!該丈責二十!”
“蒙將軍且饒過。這個夢可是個凶夢,我等隻是擔心太子,正想辦法為太子請巫醫辟邪呢。”
“辟邪?”蒙武又是露出鄙夷之色,他皺著眉頭。“怪力亂神之說!”
蒙武本來想懲罰這些人,但他們是虎賁衛,自己沒有這個職權,想了想還是直接進帳了。
結果就和外麵的士兵說的一樣,太子扶蘇竟然真的臉色發白,看著病了一樣。
蒙恬問候過了,就退出去了,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隻是臨走前,他對虎賁衛道,“保護太子,用的是心,是手中的武器!而不是什麼神神叨叨的巫醫。”
――
到了晚上的時候,前線斥候忽然回來了十多人。
軍中一時間多了二十多匹馬,太子的軍營裡難得熱鬨起來。
“報太子――楚軍開始回撤了。”
正在下棋的扶蘇聽到這個消息,自然停下來了。
“他們撤了?”還真快啊,扶蘇想著。“撤走了多少人?”
“今天隻撤走了一小部分軍隊,看著約有一兩萬人的樣子。可是另外有四萬人的軍隊,也在拔寨了,看著是要走。”
扶蘇確實生病了,無精打采地,也就捏棋子不費力氣。
“你們說,人能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