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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武成侯比武安君
扶蘇和熊啟二人見到灌夫來了,都慢慢把手鬆開。
昌平君似乎意猶未儘。
但是見到灌夫來了,他便不再多說。
他能讓出自自己家裡今日在場所有會說話的人都永遠的閉口,但是他無法對太子身邊的人下手。
“叔公今日喝得太多了,我看還是少飲些。”扶蘇先是對昌平君道。“今天是個好日子,總不能白白蹉跎。”
“太子言過矣。我聽說這世上的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如今兩袖空空,無有官身,正是飲酒助興之時。我沒有勸告太子,太子反倒勸起我來了。”
“倒是這些年來,我一直為太子捏一把汗,太子身為太子,無有君位,隻能住在宮中。可是太子卻凡事都喜歡插手,就連我這已經被罷免的相國,也不肯放過。”
“太子未免做的也太過頭了吧。”
灌夫聽著,他怎麼覺得昌平君今天對太子不大客氣呢。
“我聽君父的話,必然能平安無災。與封君有什麼關係,過往有封君的人,不也沒能保住他的地位嗎?”扶蘇慢條斯理地回答著。
熊啟臉色窘迫起來。
“叔公還沒有告訴我,這幾個月,叔公都在做什麼呢?身為晚輩,我時刻謹遵淳於仆射的教誨,每天都在記掛著叔公您。還請叔公告訴我吧,也好讓我心安。”
熊啟摸著他的胡須,嘴角先是微微抽搐,放在一邊的手攥緊了衣服而後又慢慢鬆開。
太子看著衣冠楚楚,可是,沒想到他居然能昧著良心說出這種話,還打著他師傅的名號。
熊啟溫厚笑著,“太子素來仁孝恭順,有這份心,老夫我實在是寬慰。我秦國有太子這樣的堅守孝道的人,未來太子一定得到庶眾擁戴。”
“這些時日以來,我都在府中閒坐,不時垂釣,又或者下棋。”
扶蘇道,“母君常說,叔公雖然從未去過楚國,可是叔公卻能把握楚國盛行的黃老之道。母君說,在鹹陽,她沒有看到過比叔公更懂得休養生息之人。”
“若是叔公肯單單做這些,扶蘇倒也心安了。扶蘇就怕叔公去見一些不應該見的人,做一些不應該見的人。”
就算這話說的再隱晦,聽話的人知道扶蘇什麼意思了。
扶蘇隻想詐一詐昌平君。
按照曆史,今年就是昌平君被徙出鹹陽城的日子。
這種被攆出政治中心鹹陽,自古以來就象征權力鬥爭的失敗,等待昌平君的,就是當年文信侯的結局。
熊啟神色未變,隻是扶蘇細心地發現他握著酒爵的手攥的更緊。
扶蘇看向灌夫,“灌夫,為昌平君舞劍。”
扶蘇說了這件事後,沒有再提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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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灌夫舞劍結束,扶蘇就要告辭。
“當初我走的時候,為叔公做了一盤棋。不知道叔公如今玩會了嗎?我一直都惦記著這件事,隻是今日時辰不早了,我還要回宮。不過,我會再來叔公府上的。”
昌平君表麵笑著,“太子駕臨,是我的福氣。我也會準備好美酒美食,恭候太子。”
待看到扶蘇騎馬走後,熊啟的眉頭皺起。
太子是向著他君父啊。自己說了那麼多封君的暗示,太子對此不予回應,可見他沒有要和自己聯合的意思。
但是他又說他要再過來。
太子難不成想著要讓我為他所用?
“太子真是尊敬我這個叔公啊。”熊啟咬牙說著。
“太子出門在外,竟然敢單槍匹馬,未免也太膽大了些。”去難忽地道。
提到這件事,熊啟眼裡多少帶著幾分恐懼。
太子不想造反繼位,卻又要極力拉攏自己。
他究竟想要乾什麼呢。
――
鹹陽宮。
趙高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等到嬴政回來,他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隻是讓他感到竊喜的是,大王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大王喜歡能讓他高興的人和事。
章邯這個人,畢竟年輕啊。他琢磨不透大王的心思。
見到嬴政愁眉不展的回來,趙高殷勤上前。
“大王,上將軍王翦的軍報到了。請大王過目。”
聽到王翦的名字,嬴政果然眼前一亮。
“王翦此人,從未打過敗仗。寡人以為,他在後世的地位,不會輸給武安君的。”
“大王此言謬矣。”趙高故意賣了個關子,引得嬴政側目,“大王,臣以為,武成侯日後恐怕將要超過武安君。”
“此話何意?”嬴政坐在了王座上,一側的宦侍為嬴政拆著封住帛書的印泥。
帛書被宦侍雙手恭恭敬敬呈遞送到嬴政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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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未來將要建立一統天下的事業,如今大王已經滅掉了趙國、韓國,將軍王賁又是一員虎將,他圍攻大梁已經有數月了,大梁城一破,到時候大王就已經滅掉了四個國家。”
“而武成侯父子,他們功勞如此之高,至少在眼下的功績上,他們已經遠遠超過了武安君;而未來,大王隻要繼續重用王氏父子,到時候武成侯勢必又能滅掉一國,那就不能再說武成侯和武安君是一樣的了。武成侯勢必強於武安君。”
嬴政聽著,陷入思索。
他下一個要攻打的國家,是楚國。
若是按照趙高的意思,繼續讓王翦去參加攻打楚國的戰事,他勢必又節節勝利。
將士們都遠在關外,即便寡人在後方為他們費儘心力籌備糧草,安撫他們的家人,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可是王翦卻是指揮作戰的人,和他們一起風雨同淋,披星戴月,同甘共苦。
日子久了,將士們自然隻會記得王翦。
嬴政沒有回答趙高的話,他知道趙高又在自以為是地賣弄他的聰明。
趙高看著嬴政冰冷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大王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武成侯父子嗎,過去隻要自己在大王不高興的時候提起武成侯,誇獎他,美化他,大王就會高興。
怎麼今天不一樣呢?
章邯則在一旁始終閉口不言。
嬴政打開了帛書。
王翦寫的話不多,‘臣奉王命攻伐燕國,今燕地大半都已經歸屬秦國。臣業以完成大王詔命,今年老多病,請歸。”
嬴政看見王翦的詔書,忽地又欣喜。
“武成侯是否戰功赫赫,未來能不能和武安君相提並論,寡人隻能把這件事留給後人去評說。可是在寡人看來,武成侯比武安君知進退,所以武成侯能夠得到善終。”
嬴政說著,在帛書上隻批了一個字。
“可。”
侍奉完嬴政,已經是月中天。
趙高拖著疲憊的身體,披著月色,他見到大王已經睡下,便詢問今天白天陪著大王出巡的士官,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告訴趙高說,“大王在郊外看到了太子和昌平君做宴享樂,沒有驚擾他們,就自己返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