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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方向
這景象讓他先是吃了一驚,隨後農人立刻想到了一個赫赫有名的美男。
張良回過頭來,見到那農夫正在注視自己,張良隻是把鬥笠帽沿壓得更低。
“我們走。”
張良疾步走著,前進的方向卻是東北。
一路上,張良陷入沉思。
秦國的太子,竟然是這樣的。
在一個月夜裡,張良和他的親信們還在趕路。
走累了,暫且停到一棵柳樹旁休息。眾人圍著篝火,臉上神情各異。
他們的少主雖然年輕,可是謀略過人,跟著他從來就沒有吃過虧。而且他們的少主待人謙遜有禮,是整個韓國出了名的美少年。
他生的比女人都好看,以後一定是做大事的人。
所以這些人才一直追隨著他。
但是他們發現,當他們的少主張良經曆了秦太子對新鄭的改造洗禮之後,整個人就變得話更少了。
少主人那日觀望秦太子的眼神,明顯帶著震撼和佩服。但是當看著他們韓國百姓都對秦太子感恩戴德,對他的話奉如圭臬時,世子張良的眼神黯淡下來了。
就和眼下一樣。
張良是何等的聰明,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些大老粗們心裡在想什麼。
張良隻是微笑,隨後感歎,“秦國的太子扶蘇,此人實在是與眾不同。隻是他和他父親一樣,都不會成功的。”
“因為他們都隻是想著讓全天下人都聽從他們兩個的號令罷了,天下不應該被這樣的人取得。”
“即便秦國的太子是懂得征服人心的人,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我不會改變我之前做出的決定的。”
張良望著天上的明月,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恨意,像是有兩把鋒利的尖刀藏在眼睛之中。
“秦國滅我韓國,這是國恥,身為韓國丞相之後,我不能夠放下這樣的國恨;秦人殺了我父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就算他秦王政和秦太子是天命又如何,我還是不會放過這兩個人。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一定要殺了他們。”
“因為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天命這種東西。”
張良說著,一直服侍張良的這些人都走上前來。
他們圍著張良,“我們也不知道天命到底存不存在,可我們相信世子,也隻相信世子。不管世子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陪著世子。”
望著這些為自己出生入死、風裡來雨裡去的手下,張良自然心裡一熱。
正是因為他身邊有這些祖父留給他的人,所以他才能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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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睡吧。今晚我守著你們。”
張良說著,這些人自然不肯。
“無論走到哪裡,您都是我們的世子。世子去睡吧,我們輪流守著世子。”
“你們這就不聽我的命令了。讓你們去睡就趕緊去睡,萬一明天秦軍得知消息追殺過來,到時候們難道要讓我舍命保護你們嗎?”
聽到張良這麼說,眾人這才一一走回火堆旁,互相挨著睡了。
他坐在月下,懷中抱著他的琴。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叛逆者,恰恰相反,他堅持做個君子。即便是逃亡,他竟然還帶上了當初他祖父送給他的古琴。
張良準備開始尋求其他的外援,僅僅靠韓國殘存的力量,是不能成事的。
一旦踏上這樣的道路,張良感覺自己的未來就和眼下一樣,雖然有明月在高空懸掛,可是黑夜總是漫長,沒有儘頭。
他們是繞開直道前進的,生怕遇到秦軍,暴露行蹤。
他知道,他居無定所、顛沛流離的生涯才僅僅是個開始罷了。
他沒有畏懼,他願意走下去。
眼下他身邊還有一輛馬車,車上都是他現在身上僅剩下的財貨。
太子扶蘇玩釜底抽薪這樣的手段,是張良沒有想到的。他寧可把所有的貴族都趕儘殺絕,也要把他們揪出來。
他是比秦王政還要瘋的人。
了解了自己的對手後,張良非但沒有恐懼,沒有害怕,相反,他很高興。
隻有了解對手,才能預判他們接下來會做出什麼樣的行動。
張良的目光落在了這輛馬車上。
在這個亂世,有著這樣的馬車出行,身邊還帶著這樣多的財物,張良知道,他們很容易被賊人盯上。
當其他人都在睡覺的時候,張良拿出了自己琴托下藏著的劍,他將拴馬的韁繩砍斷,駿馬像是被拴習慣了,韁繩被砍斷後,他仍舊和馬車挨著。
張良又將車上的匣子都搬了下來。
他數了數人頭,當初他手下有將近三百多死士,在經曆了兩次暴亂被鎮壓後,隻剩下二十七人。
在秦太子到達新鄭繼續追查這件事後,跟隨他的人就隻剩下這五個人了。
張良把錢分了五份,隻給自己留下了少量的財物。
隨後,張良抱著自己的琴,在月色下一路向東北行。
可是他雖然年輕,正是力壯之時,可是他卻從小身體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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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負重走一裡地,他就感到體力不支。
他便坐在一塊石頭上,這個時候,天將要蒙蒙亮了。
天上的星辰消失不見了,張良知道,他們至少今天不會追過來了。就算追,也不知道往那個方向。
在靠著石頭小憩一會兒後,張良感覺到什麼活物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等張良驚醒,他見到眼前站著五個人。
他們的身邊還有一匹馬,車又被套上了駿馬的脖頸。
張良睜著眼睛,他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世子,沒有我們,您會死的。”
張良一句話也沒有說,他身體虛弱,一晚上沒有睡覺,還徒步走了這麼久,張良早就不行了。
“你們真是……跟著我,何苦呢。我隻是求死覺得不甘心,所以走上這條路,可你們和我不一樣。”
“可我們決定,無論生死,都跟著世子。”
為首的壯漢說著,一把將張良扛起,將他放進了馬車。
馬車裡,五份財貨整整齊齊的放著,誰也沒有打開過。
張良坐在馬車上,五人則在馬車外或走或跑跟著,沒有一句怨言。
張良的馬車,徐徐向齊國都城臨淄城前進。
而另一麵,扶蘇的馬車一路風馳電掣般往鹹陽進發。
鹹陽宮,章台。
嬴政望著新鄭發來的急報,額間竟然生出兩道紋路。
與其說這是一份急報,不如說是扶蘇對新鄭百姓的言語實錄。
嬴政望著這份急報,一時間幾乎急火攻心。
“這個逆子!寡人就不該讓他去新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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