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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命乃在天!
原本,城下的人隻是萬眾一心地在等候。
聽著名叫灌夫的人喊話,大家都心裡熱騰騰地,等到眾人反應過來,人群中突然發出一陣陣暴嗬。
“太子!”
“是太子!”
正值此日此時,群情激動,眾人發覺台上的人是太子後,城樓下響起震耳欲聾的喧嘩。
沒有帶兵打仗過的士兵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密密麻麻的人,他們一起發出吼叫聲,震的人的耳朵都要聾掉了。
人群就像是潮水一樣,嘩嘩地湧動。
大家歡呼著向城門前擁擠。
而帶兵打過仗的將軍們見到這樣的場景也內心為之震撼。
因為無論是兩軍對壘前擊鼓鼓舞士氣、戰場廝殺、追擊,各種戰場上的場景他們都見過,可是都不如眼下的場景來的讓人難忘。
“快,關上城門,護送太子返回驛館。”
蒙恬見場麵完全失去控製,趕忙把扶蘇攔在身後,讓自己身邊的親信不管太子說什麼,直接把人抬下了城樓,裝在了馬車裡,快速地把他送回了驛館。
扶蘇還有好多話沒有和潁川百姓說,他需要先斬後奏,把這修改《秦律》,輕徭薄賦的承諾提前下達。
到時候嬴政想要爛賬,那時候就是天下人不服他。
但是沒想到,百姓被自己的言辭打動了,萬眾一心、眾誌成城。可是蒙恬卻在這個時候,讓彆人把他抬了下去。
抗他的是四個人,都是鐵塔般的漢子,下起城樓來呼哧呼哧,可是抬著扶蘇就像是扛著小娘子一般,一人一手、一腳,抬得扶蘇飛奔下城樓。
灌夫這回眼疾手快,幫著讓扶蘇被扛入馬車。
“放肆!我乃太子。爾等竟敢犯上!”
“放我下去!”
這些人都不理會扶蘇,他們是蒙恬的屬官,隻聽從蒙恬的命令。
再說了,照太子這樣拋頭露麵,一旦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故或者禍患,到時候隻會讓更多兄弟倒黴。
蒙恬命人揮著令旗,硬要將扶蘇送回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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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卻掙脫開來,一腳踹開一個。
穿著甲衣的他,也和大家一樣,都隨身佩戴著秦劍。
扶蘇上了車之後,亮劍出來,周圍的士卒自然都伏跪匍匐在地。
“太子,饒命!”
“現在知道饒命了?”扶蘇眼中冒著火星子。“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你們的太子!”
眾人多半都被嚇住。
少有的全忠全義之士,雖然想要寧可違逆扶蘇的意誌,也要以保護他為先,但眼下見扶蘇持著劍發火也不敢再對扶蘇做什麼。
扶蘇繼續道,“傳吾之命,所有甲兵整裝,繼續出城,不許後退。見到蜂擁而上的潁川庶眾,敲鑼示兵勒令後退即可。誰也不許返回驛館。”
扶蘇說罷,將利劍收了回來。
蒙恬緊跟著下來。
“太子,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冒險?城門外如今少說也有五萬人,而我們身邊隻有八千甲士。就算他們每個人都是真心實意地來為太子送行,可是這裡麵萬一潛伏著逆賊,那太子就太危險了。”
扶蘇隻是抬頭望著青天,今天的太陽真是耀眼奪目,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我聽說,有天命在身的人,自然會受到上蒼的眷顧和保佑。吾身為秦國的太子,未來是否能夠繼承王位,是否能夠完成今日對眾人說下的誓言,那都是天命”
扶蘇說罷,眾人再也沒有敢反對的。
列將紛紛翻身上馬、上車。
隊伍呈現向前進發的姿態。
蒙恬一聲不吭,他坐在了扶蘇的馬車上,手上拉起了韁繩。
扶蘇坐在車廂裡,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臣的職責。”
“我沒有不把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我也知道此行你們的職責就是保護我,我沒有想要辜負眾將士的意思。隻是如果我們現在退回驛館,這就會讓我的話前後彰顯出矛盾。”
“我想要讓潁川庶眾相信我秦國,歸順我秦國,那就首先要相信這些潁川庶眾。而今我身為太子對眾做出承諾,隨後卻又驅車返回驛館,隻會讓天下人恥笑。”
蒙恬本在驅趕馬車,見太子探出身子來對他解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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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太子所言,事情確實是這樣的。是臣短視了,隻顧著太子安危。如今臣為太子驅車,也是將臣和太子的生死綁在一起。太子,請坐回馬車裡吧。”
一些年長的將官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在後麵持著短鞭指摘。
“蒙都尉這樣做,實在是意氣行事。他怎麼能被年輕的太子說服,反而幫著太子行事。萬一出了事,到時候我們戰死事小,太子可不能遭閃失。”
這兩個人瘦高瘦高的,臉頰清瘦,隊伍因為他們無法繼續前進開拔。
這時,一位方麵闊口的壯漢走了出來。他年至五十,胡須仍舊黑著,臉上滿是風霜刀劍留下來的痕跡,隻是隨著歲月的流逝被磨平了不少。
“按照原定計劃,再加一輛副車,混淆視聽吧。讓蒙都尉下來,不要再招搖了。”
眾人聽到,便立刻都去執行了。
說這話的人,是王翦的同族兄弟――王常。
王翦能立下赫赫戰功,少不了他王氏家族一眾兄弟浴血奮戰。雖然曆史上最耳熟能詳為外人所知的是他祖孫三代王翦、王賁、王離三人。
但是王翦能被拜為上將軍,獲武成侯爵名,和他的血親兄弟其他子孫都脫不開關係。
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需要和戰友保持默契,可什麼戰友之間的關係,都比不了父子、兄弟更可靠。
護衛甲士又開始驅車前進,這一次,這些秦國士兵,他們真的走入了潁川庶眾之中。
這條直道,本來路上所有人都應該被驅散。但是現在道路兩旁,附近山上、坡下、溝裡、田埂上,都站滿了人。
秦國的士兵們都緊緊地握著劍,持著長戈,手中生出汗來,將士們便像上陣時,在手上都纏上布帶。
隊伍開出城外,花了整整半個時辰。
畢竟八千甲士,即便多數用的是戰車,隊伍還是十分長,更何況還有送行護衛的潁川守軍。
等這半個時辰過去,站在遠處高崗上,戴著鬥笠的張良見了七輛馬車在人群之中開拔過去,張良內心也和庶眾一樣。
他站在柳樹下,鬥笠將他的麵容遮蓋地嚴嚴實實,身後跟著兩個人,都是他最信任的死士。
壩上刮來大風,吹得他的黑發在風中飄舞。
從小道上路過的農人見到柳樹下立著一位美人,可是她卻穿著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