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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
錢屍王僵硬的麵上露出明顯的喜色,搖身現出屍王真身。
拂袖將沐鈴三人收入袖中,轉頭迎向撲過來,幾乎已經沒人樣的天傀門返虛。
這天傀門返虛,外貌幾乎完全變成了壁虎,口中彌漫的毒霧令空氣令周遭染上衰敗之意。
然而錢屍王低吼出聲,合身與這壁虎撲攏在一處,口中獠牙探出,張口便咬在這壁虎長長的脖子上。
“嘶!”
天傀門返虛所化壁虎痛吼一聲,十指臌脹起來鮮紅欲滴的肉球炸開。
內中的毒血灑在錢屍王身上,將其屍王真身腐蝕得青煙直冒。
同時四肢在錢屍王的身上一頓亂撓,尾巴亦是纏住錢屍王的雙腿,想要將他扯開。
然而錢屍王不管不顧,大口大口的吞吸著這壁虎的血液。
哪怕這血液儘是毒血,腐蝕得他體內的臟器如烈火焚燒,他也毫無鬆口的跡象。
畢竟換了理智健全的返虛,根本不會給他咬到的機會。
就算暗算搶占先機咬到,也會引動道則將錢屍王強行震開。
哪裡會像如今這般,隻會用蠻力捶打。
二十息不到,這壁虎的身軀開始出現乾癟之狀,而它抓撓的力道也開始減弱。
三十息後,這壁虎被吸成了壁虎乾,生機全無。
錢屍王鬆開嘴昂起頭,露出被毒血沾滿的猙獰麵孔。
“哈!”
沉沉的呼了血腥之味濃鬱的毒氣,他隨手將這壁虎乾扔下,並將沐鈴三人放出來。
“傳承呢?”
他沉聲開口,神色雖不再猙獰,但長長的尖牙與那被鮮血沾染的麵孔,依舊給人一種極為可怖之感。
旭星上前一步,將他之前寄托神念的噬靈蜂蠱取出:
“屍王,晚輩所得的那部分傳承,名為蠱王真經,但此蠱與晚輩性命相修,卻是無法直接轉給屍王。”
錢師皺了皺眉,正想開口時,夢花也上前取出她的白蛇蠱道:
“屍王,晚輩所得的部分傳承,名為煉蠱天籙,也無法直接轉給屍王。”
她話音剛落,沐鈴便取出她的金甲蠱道:
“屍王,晚輩所得的傳承,名為蠱靈妙術···”
“也無法直接傳給本王是吧?”
錢師抹去嘴邊的鮮血,僵硬的麵上看不出喜怒,但卻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沐鈴三人心頭微緊,繼而沐鈴急忙道:
“屍王息怒,我們雖無法直接轉給屍王,但我三人可跟在屍王身邊,每領悟一分,便以神識傳功與屍王,直到傳承全部傳完。”
聞言,錢師沉默不語,似乎在考慮此舉的可行性。
而沐鈴則是趁熱打鐵,繼續開口道:
“另有一事,晚輩承接的《蠱靈妙術》中,有解開落蠱印的辦法。”
“落蠱印?”錢師微微側目:“是本王以及其他返虛身上的印記?”
“正是。”沐鈴點點頭,而後抬手聚靈為筆,淩空刻畫。
不多時,一個古怪繁妙的印訣成型。
其上散發的氣息,錢師隻一眼便可確定,這與他身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而沐鈴此刻雙手翻飛,印訣變換。
那個她刻畫出來的印訣悄然消散,而錢師也感覺自身體內的印訣在隱隱顫動。
他僵硬的麵孔扯出些許笑意,點點頭道:
“替本王解開這落蠱印,本王帶你們離開這洞天。”
“屍王不再探索了?”沐鈴好奇的道。
錢師搖搖頭:
“這洞天過於古怪,方才吸那傀原的血,本王便覺有後患無窮之感,先走為妙。”
聞言,沐鈴也不再多說,對著錢師凝神掐訣。
錢師體內的落蠱印一陣顫動,而後像是已經誕生出意識一般,百般不願的緩緩從他脖子上顯化出來。
而在這落蠱印顯化後,沐鈴隻覺手訣所需靈力急劇增加。
且這落蠱印似在抗拒她解開的印訣一般,不斷傳出反震力,震得她素手輕顫。
錢師看出不妙,有心出手相幫,但這落蠱印卻能無視他的屍氣和神念乾擾,似乎已是與他同根同源,隻能耐著性子看沐鈴施為。
而夢花與沐鈴姐妹多年,當即便知曉她的難處。
取出一枚恢複靈力的丹藥塞入沐鈴口中,同時抬手按在沐鈴背上。
她與沐鈴皆是七尾靈狐,修為相近,靈力又同出一脈,此刻出手相助卻是毫無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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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夢花的靈力支援,沐鈴發白的臉色有所恢複。
咽下口中的靈丹,藥力化開之時,她手中印訣一變,口中清喝出聲:
“著!”
“嘶!”
劇烈的疼痛感從脖子上傳來,似乎有血肉強行被扯了下來,痛得錢師倒吸一口涼氣。
而他脖子上的皮肉高高拱起,內中似有活物在蠕動。
不斷抽出肉絲攀纏在錢師肩膀和胸膛乃至麵門上,欲要鑽入他的骨髓中。
然而錢師之前雖無法影響這落蠱印,但此刻這落蠱印已顯化,右手當即並作掌刀,指甲伸長如刀。
猛地在身前劃過,當即便將攀纏上來的肉絲斬斷。
牽扯的肉絲斷開,那落蠱印帶走的皮肉頓時劇烈蠕動,仿若諸多蟲子在內中亂竄。
沐鈴手訣再變,指著那劇烈蠕動的皮肉清喝道:“散!”
話音一落,那皮肉中傳來一聲不甘的嘶吼,繼而靈性消散,變成一塊死皮掉落。
錢師捂著脖子上迅速恢複的傷口,眼中帶著明顯當後怕:
“解決了?”
沐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沒解決?!”錢師眉頭緊皺,目中甚至有殺意閃過。
“屍王方才若是不出手,全程讓晚輩拔出這落蠱印,此刻便是無事了。”
“但屍王出手斬斷蠱絲,被斬斷的那部分蠱絲又鑽入了屍王體內,並且藏得更深了。”
錢師聞言臉色鐵青,咬著牙道:“那現在要如何做?”
“這洞天確實有問題,晚輩方才發現,在這洞天待得越久,落蠱印便會越強。”
“所以晚輩建議,趁屍王體內的落蠱印被斬去十之八九之時,先行離開這洞天。”
“荒謬!這落蠱印不徹底拔除,本王如何出得去?你想讓本尊也變成蠱物麼?”
錢師臉色一沉,頗為不愉的嗬斥道。
“屍王放心,您體內的落蠱印如今正是最弱之時,晚輩有把握壓製住其效用。”
沐鈴不卑不亢的道:
“等到了外界,沒有這洞天的持續加強,這落蠱印拔除起來自然不再是難事。”
“此言當真?”
“晚輩三人還指望著屍王帶我等離開,如何敢誆騙屍王。”
“況且,如果晚輩托大,出去後壓製不住屍王體內的落蠱印,這般近的距離,又如何能從蠱化的屍王手下逃得性命?”
沐鈴神色自若的反問,聽得錢師沉吟不語。
他靈屍成道,心性與膽色也遠超常人,不用沐鈴催促,他便頷首道:
“好!本王便信你一次。”
說罷,他拂袖將沐鈴三人收起,化作灰色遁光衝出這傳承殿。
卻見傳承殿之上的碧綠湖泊中,之前逃出來的幾個返虛皆在盤膝調息。
不知是幸災樂禍,還是兔死狐悲般出聲道:
“傀原成了蠱物,錢師這般久沒上來,怕是也死在下麵了。”
“也不知我等還有沒有性命出得這洞天。”
“肯定行,此次還是我等培育的蠱物不夠強,下次培育出化神後期的蠱王再下去,一番吞噬後,定能承受住傳承灌體。”
“希望吧。”
他們低聲交流間,碧綠的湖泊忽然泛起漣漪,繼而錢師的身影從中竄出。
他體表的護體靈光焚起火光,但對已經進出數次的他來說,這點火光已不算什麼。
以‘屍氣衣’帶著自身部分氣息吸引火光注意後,他直接挪移到高空。
“錢師你沒事?”
“錢道友平安歸來,倒是可喜可賀。”
“錢道友無事便好,日後我等再下去時,還能繼續作伴。”
調息的返虛們麵露疑惑,但皆是紛紛出言恭賀。
然而錢師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聲音沙啞的道:
“諸位方才走得倒是快,此前說好的共進退,當真如笑話一般。”
說完,他也不管下方那些返虛是何神色。
雙臂前探,指甲暴漲閃耀著金屬般的光澤刺入虛無。
“開!”
他一聲低喝,虛無被撕開一道口子,露出外界的光景。
“錢道友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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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道友莫要衝動啊!”
“錢道友莫非已得了傳承?!”
下方的返虛神色疑惑,而最後一人出聲時,其他幾個返虛頓時臉色大變,紛紛出手想要將錢師攔下。
然而錢師冷笑著看了他們一眼,一步邁出直接離開了這洞天。
與之前幾個強行離開變作無數蠱物的返虛不同,錢師脖子和麵上有異物竄動,但他卻沒有失去自控力。
甚至回到外界後,他還回頭嘲弄的看了眼洞天內的幾個返虛:
“看得出來,諸位是真不想本王離開。”
“錢師,說好的共進退,你怎能先行離開!”
“你好生歹毒,自己這般離去也不搭救同道,你就不怕來日道心破碎嗎?!”
“錢道友,看在你我兩宗交好的份上,還望施以援手,將在下也救出去。”
有人嫉妒怒吼,有人動之以情,聽得錢師冷笑不已:
“方才本王被傀原纏住時,伱等怎無人與本王共進退?”
一句反問,讓依舊被困在蠱仙秘境的幾個返虛臉色漲紅,其中一人出手維持住緩緩恢複的口子:
“當時情況危急,我等也是被嚇破了膽才急於逃命,還望錢道友莫往心裡去。”
“對對,錢道友你大人有大量,幫幫我等吧。”
“錢師,你若肯救我,我願以五轉天蜈丹酬謝!”
“過去的事便不說了,隻要錢師你肯相助,我大風部欠你一個人情。”
······
幾個返虛接連開口,但錢師卻是搖了搖頭:
“倒也並非是本王刻意不救你們,隻是有心無力。”
說完,他直接挪移離開,不再與這些人廢話。
而他就這般離去,頓時讓被困在蠱仙秘境裡的諸多返虛破口大罵,甚至咒他不日身死。
秘境的口子緩緩縮小,最終徹底閉合,將他們的聲音封禁。
錢師數次挪移,直接回到天屍宗的洞府內。
揮袖將沐鈴三人放出,並取出一枚靈丹彈給沐鈴道:
“本王已守信將你等帶出那洞天,該你了,此丹可讓你在一個時辰內靈力不絕,將本王的落蠱印徹底拔除吧。”
沐鈴三人自然也感應到他們回到了地仙界,此時皆是忍不住露出喜色的出聲道謝。
錢師對他們的道謝略感不耐煩,擺擺手道:
“彆急著謝,你們說過要將傳承領悟後再傳給本王,在此之前,本王不會讓你們離開天屍宗。”
聞言,沐鈴三人的喜色微斂,但也沒有露出抗拒之色,隻是旭星拱了拱手道:
“屍王,晚輩在禦獸宗添為執事堂堂主,此番誤入那蠱仙秘境已有數年,能否讓我等傳個信回去報個平安?”
“可以,將傳訊玉簡準備好,我宗弟子自會替你送至禦獸宗。”
他天屍宗亦是頂尖大宗,而他與這三個小輩有約在先,自然不怕禦獸宗敢來此強行要人。
微微頷首後,他看向沐鈴催促道:“可以開始了嗎?”
“屍王寬厚,晚輩這便動手。”
沐鈴拍了個馬屁,將那靈丹吞入腹中。
藥力化開,源源不絕的流淌在她經脈中。
而她也不耽擱,當即掐訣指向錢師。
······
東境內腹,蔥蔥鬱鬱的山林中,氤氳仙光閃耀,淡淡的血腥味與奇異的芬香彌漫在空氣中。
忽然,一個滿臉驚恐的身影憑空出現在這氤氳仙光外。
他似是剛從這仙光中逃出,仿若身後有惡鬼追逐,連頭都不敢回的施展挪移逃離。
然而下一刻,他的挪移之術像是觸動了某種禁製。
一株小樹憑空在他體內長成,將他身體與神魂撐爆。
替死之物還未發揮效用,他被撐爆的身軀與神魂,便被那株小樹當做肥料吸收了個乾淨。
天色驟然轉黑,一道血色流星劃落,代表一個返虛隕落。
而這樣天降血色流星的景象,不僅僅是在東境,南境出現,北境與西境亦有相似的情況出現。
唯一不同的是,西境出現的頻率較少。
且隕落之人都並非西境的本土羅漢,而是南境和北境交界處附近的返虛。
西境的諸多羅漢,此刻依舊圍繞在靈月庵周圍,虔誠誦經,絲毫沒有理會出世的洞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