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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章
紅蓮羅漢離開後,陳元獨自盤膝於火山群中,思索如何讓狐火徹底融合。
日複一日,三個月內他看遍火山噴發的景象。
借著清心凝神香的幫助,他也根據自身狐火劍悟出一式劍招。
這劍招一如火山噴湧,經過醞釀後爆發,內中熱力與劍意狂暴無匹。
唯一的問題在於,他狐火尚未融合,此劍招還未徹底完善,所斬出的劍光不夠凝練。
若能完善凝練,他有把握之後再斬出的火陽神劍,能一擊斬殺化神期。
可惜,融合之法不是招式,他一昧冥思苦坐未能得出靈感。
這日,鎮壓了一座火山噴發的他準備起身離開。
畢竟劍招已得,以後根據這劍招繼續完善推衍新的劍招即可。
再繼續待在這,也無法讓他想出融合狐火的辦法。
所以,他準備動身趕往邊境,並收集到西境裡產出的另一種材料。
將燃了一半的清心凝神香掐滅,還未來得及收入儲物環,耳邊便傳來個陌生的聲音:
“求狐仙庇護我胡家,求狐仙庇護!”
嗯?
保家仙世界出問題了?
不應該啊,自己前段時間廢掉《借靈狐書》都未出事,怎得現在反而出事了?
莫非是那失蹤的老魔狐,用了某種手段降界,如今製住胡家人讓他們傳訊自己降界?
皺眉思索片刻,陳元取出陣盤。
綁縛長發的赤金手鏈散開,化作陣點落入‘亂五行迷魂陣’的陣點中。
將陣法開啟,他盤膝坐於陣眼中心,神魂衝出體魄,直入星海。
天妖殿那麼高的位格,都發現不了自己降界。
就算真是老魔狐在保家仙世界攪風攪雨,自己也能隨時結束降界返回。
少傾,他循著呼喚聲降臨保家仙世界。
剛下來,他便覺十分奇怪。
雖然他已不修行《借靈狐書》,但他庇護胡家,仍享受胡家的香火供奉。
之前傳遞給他的靈力轉化效率雖低,但總體的量不少。
可現今他降界而來後,卻覺胡家的香火變少得可憐!
這種感覺,類似於之前山神世界進展陷入困境時,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信奉者不僅是變少了,幾乎可以說是沒了。
可胡家明明已在九州開枝散葉,信奉者隻會多不會少才是。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沒有降臨到九州的任何一處分家中,而是一處山林古廟內。
疑惑中,他看向古廟裡對著他雕像跪拜的少年:
“你是何人,怎會在此呼喚吾?”
聽到陳元的聲音,那少年身體顫了顫,隨即激動且悲慟的道:
“小輩胡立,是狐仙庇護的胡家血脈,求狐仙庇佑,有人要滅我胡家,爹爹叔伯他們為打探消息,已身死豫州分家。”
“此方世界誰人有此實力滅胡家?你且細細說來。”
那少年跪伏在地道:
“回狐仙,要滅胡家的不是彆人,也是我胡家人,是您之前出手救過的胡英。”
陳元皺了皺眉,略作思索後道:
“胡英?那被斬去懼魄的孩童?”
“正是此人,當年狐仙您為救他,替他斬去懼魄,如今四十七載過去,此人變得無法無天,近來更是不知從何處得了那歹毒的血煉功法,將胡家之人都一一血煉了。”
“血煉?他為何要這般?”
“據爹爹傳訊回來所說,此人想要突破氣血抱丹,故做出這喪心病狂之舉。”
“突破氣血抱丹?他在這短短四十七載中,便已達到氣血抱丹圓滿?”
陳元挑了挑眉,沒想到當日救下的那孩童,竟是個天才般的禍害。
“是,爹爹說此人被斬去懼魄後,行事百無禁忌,在這四十七載中走遍九州,得了不少機緣,又從陰府中換了諸多提升氣血的丹藥。”
頓了頓後,他臉色有些憤慨和嫉恨的道:
“依我看,他肯定在血煉我胡家人之前,便用血煉之法對付過其他人,否則怎能提升這麼快。”
陳元定睛看了會這少年,確定他身上沒什麼古怪後才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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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血煉胡家人的?為何之前無人向吾求救?”
“之前,之前胡家上下哪有人想過他會如此喪心病狂,受其召集到豫州分家,哪曾想他竟做出如此冷血無情之事。”少年滿臉悲愴的道:
“爹爹傳訊回來說,此人不僅已是修為氣血抱丹,又習得了數種詭異術法,短短瞬間便將召集的胡家人擒下,根本無人能逃脫,更無法到祖堂像您求救。”
“等下,那你爹是如何得知此事,又傳訊回來於伱的?”
“狐仙明鑒,我爹爹他年輕時曾與一青麵鬼結了鬼契,借那鬼契傳訊於青麵鬼,那青麵鬼不遠千裡,跨州回來傳訊與小輩,小輩這才得知詳細情形。”
“也是那青麵鬼,讓小輩帶上狐仙您的雕像離開宅邸,躲入這深山老林中,再向您求救,否則若是繼續留在宅邸,那人定會追殺而來。”
“這麼說,除了你之外,尚無人知曉被召集到豫州分家的胡家人已死?”
“鬼契?”
陳元挑了挑眉,環視周圍一圈道:
“那青麵鬼此時在何處?”
少年麵露為難的搖頭道:
“小輩不知道,但那青麵鬼說,曾與狐仙您有過一麵之緣,並且贈了您一本賬本。”
“賬本?”
陳元心頭一動,當即便想起自己體內的生死簿。
這生死簿是那陰府中逃離的閻君所贈,當日所見時,確實是個天生會用鬼契,開著當鋪的青麵鬼。
這少年能說出此話,想來不會是那老魔狐所設的圈套。
想到這,陳元心中警惕放鬆大半。
正想附身到這少年身上時,這少年又出聲道:
“對了狐仙,那青麵鬼走之前還留了句話,讓小輩轉告狐仙。”
“何話?”
“它說陰府六道有變,大妖重臨世間,小心行事。”
陳元窒了窒,隨即略略頷首道:“還有嗎?”
“沒了。”
“好,你且收斂心神,吾附身與你,去將那胡英之事解決掉。”
說罷,陳元神魂從雕像中飛出,落到這少年身上。
這少年身形一顫,看了眼麵前的雕像後,隨手將其收入背後的行囊。
&t;div css=&ot;ntentadv&ot;> 心念一動,五色狐火化作劍光在他腳下成型,托著他貼地飛向豫州。
這少年原本所在漳州,以陳元的劍光速度,不出一日便可抵達。
他倒是想先解除此次降界,再主動降界到豫州還存活的胡家人身上。
但問題是有那閻君警告,他拿不準那胡英身上的變化,是否與陰府中的大妖有關。
若是直接降臨到那,說不定會暴露自己能輕易降界一事。
所幸一日時間也不算久,加之他在地仙界這段時間也是在長途跋涉。
未覺有煩躁不耐之感,他便在入夜時分越過兩州邊界,進入豫州界。
又半個時辰後,他趕到豫州的胡家分家。
尚未進去,他便感覺其內有股濃鬱的血煞之力升騰,隱約中有血光升騰。
聞著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他微微搖頭,知曉裡麵的胡家人基本都已死絕。
神識探入宅邸,卻見一麵容剛毅的中年男子盤膝於演武場上。
這男子十指有缺,但身上氣血澎湃如火。
頭頂一顆紅彤彤的氣血大丹升起狼煙,隱有融化成爐之狀。
陳元沒急著立刻動手,而是神識在周圍探查一圈,見隻有個簡易的二階陣法後,他這才破去陣法,飛身出現在這胡英麵前:
“何人教你的血煉之術?”
聽到陳元的聲音,這胡英猛地睜開眼。
以他即將突破至氣血烘爐階段的修為,自然是察覺到陳元附身在這少年體內。
然而就算陳元臨前,他也絲毫不知何為懼意,而是坦然道:
“一位真正通天徹地的大仙。”
“通天徹地的大仙讓你血煉自家族人?那大仙現在何處?”
“哼,那大仙並未讓我如此做,隻是我要突破至氣血烘爐境,這些犧牲也是值得的!至於大仙在何處,我不知道。”
陳元眯了眯眼,神識籠罩則周圍,隨時做好結束降界的準備,同時沉聲道:
“犧牲幾乎全族人性命成就你一人,你有何資格說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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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值?隻要我突破氣血烘爐,便可依循那位大仙所給的功法,煉化無儘氣血,凝練氣血法相,飛升上界,無須再繼續待在此界,受你桎梏!”
“受吾桎梏?笑話,吾何時桎梏於你,甚至在你幼時救你一命,你全然忘了?”
“沒忘,但你也沒有完全救下我,你斬了我的懼魄,讓我不知何為懼意,成為一個殘缺之人。”
胡英抬起手,比了比自己被啃食掉大半的十指:
“你也不必再來此假惺惺了,你傳功我胡家,不就是為了貪圖我胡家之人的供奉麼?”
“我不一樣,我若能成功凝聚氣血法相飛升上界,走通這條路,便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屆時我會留下功法傳承,讓我胡家人無須再依賴你這狐妖!”
陳元聞言愣了下,沒想到這胡英血祭幾乎全族人的命,竟是為了此等原因。
搖搖頭,他沉聲喝道:
“吾庇護胡家多年,自問未曾強迫任何胡家人信奉吾,也未傷及胡家人性命,甚至替爾等打通與陰府的來往。”
“你胡家人借用靈力雖要損耗壽元,但陰府中的功法壽元任憑爾等兌換,吾甚至還另外傳下適合此方世界修行的功法,就怕你等靈氣不足,修為難有寸進。”
“莫說吾這番所作所為是對是錯,單說等價交換之事,吾可有對不住你胡家的地方?”
停陳元這般質問,胡英沉默了片刻,搖頭道:
“不管如何,他人之物終究不是自身之物,唯有自身強大才是···”
“這麼說,你承認你是為了一己私利血煉全族人,還把過錯怪在吾身上了?”
“我···”胡英愣了下,而後冷笑道:
“是!我確實也不願待在這靈氣枯竭的世界,我要看更高更遠的地方,我要飛升上界!”
“如此,你便是自私自利,冷血無情。吾斬了你懼魄,但未斬你七情六欲,你犯下如此喪心病狂之事,留你還有何用?”
“你要殺我?”胡英昂了昂腦袋,麵上看不出絲毫懼意。
“不然呢?”
“哼,你殺不了我,我刻意壓製修為不突破,便是在等你!”
胡英麵露獰色,隨即猛地踩踏腳下青磚。
“啪!”
青磚碎裂,下方的血液濺開,並如同連鎖反應般,迅速蔓延向整座演武場。
刹那間,這些血液連接成一座詭異的血蛇圖陣。
此時胡英咬破舌尖,張口噴在腳下的圖陣上。
這血蛇圖陣頓時活絡過來,陰冷氣息升騰,同時一股恐怖的意識複蘇。
這股氣息,是蛇妖,不是老魔狐?
陳元挑了挑眉,沒想到在胡英背後的人是蛇妖而不是老魔狐。
當即他也不急著解除降界,隻是抽身飛退到演武場外,冷冷的看著緩緩昂起蛇頭的血蛇。
這血蛇眼神陰冷的看著陳元,蛇信緩緩吞吐道:
“嘿,還真是個六尾靈狐。”
“你知道我?”
“當然,你得這胡家人供奉,不也是拾人牙慧嗎?前人裁樹後人乘涼,按理說你是狐妖一族,得了點好處便得了,但你小子不厚道,也不知道上貢一二。”
“上貢?你指的是什麼?”
“還裝傻,沒有胡丁替你打下這片基業,你如何那般容易接收胡家人的供奉?得了這般好處,上貢一二不是理所應當嗎?”
“讓我上貢,他怎麼不自己來?”
“他有點事去陰府了,稍後自會來尋你,你莫著急。”
“去陰府了?那你為何不去?”
“嘿,你小子問這麼多做什麼?本尊在這自是有本尊的事,何須你過問?”
聽聞此話,陳元已確定這條血蛇是某個地仙的化身,而他說去陰府了的那個‘前人’,十有八九便是那老魔狐。
沉吟片刻,他試探著問道:
“你與那前人,來自月靈天?”
聽到此話,血蛇看向陳元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危險之意:
“你小子知道的還真不少。”
豎睛盯著陳元看了兩息,它像是看出點什麼:
“你身上,為何還有那隻黃鼠狼的味道?莫非你所在界域,是與那黃鼠狼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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