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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羞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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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腳步聲能辨的出來人總共三人,其中一人拄著拐棍,還被身邊人攙扶著。

在場所有弟子頭都壓得很低,大氣都不敢出。

隻因在禪院,除了禪院主人之外地位最高的就是十八長老。

禪院主人一般不會在外行走,也很少管院內的事,故而說這十八位長老是禪院的實際掌權人也不為過。

在禪院,這十八位長老也被稱之為十八羅漢。然而與其說他們是十八羅漢,不如說是十八閻羅。

主管刑堂的那位長老,更是私下被小弟子們稱之為閻王爺。

對於出身沒什麼背景的普通弟子而言,這些長老就是真正掌管他們生殺大權的人。隻要稍有不如意,長老弄死一名弟子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所以也不怪普通小弟子看見長老經過就會發抖。

對於底層弟子而言,十八長老就是站在雲端之上的人,貴不可言。

即便出了禪院,禪院長老這個身份也足以在西戎修行界橫著走,是讓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楚彥頭朝下,將腦門抵在地麵上,大睜著望著地上的沙土。

這時他的視野裡出現了三雙鑲著金線的靴子。

其中一雙靴子邊還有一支拐棍。

靠那支拐棍,楚彥辨認出三名長老裡有一位是十八長老中年紀最大的大長老。

禪院的十八長老也是有所排序的,但和彆的地方按照實力排位次不同,十八長老的順序是按照年齡排的。年紀最大的大長老年近八十,早年間因為破境等階三失敗,身體已經老朽不堪,出行都需要拐杖。

禪院中隻有這一位長老拄拐棍,極為好認。但至於其他兩位長老是誰,光看腳楚彥還真認不出。

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了其中一位的身份。

聚集在鬥獸場周圍的弟子們在路邊通通縮成了一團,將寬敞的大道給這三位長老讓了出來,就算這三人橫著走這路都夠寬了。

然而就在三雙靴子從楚彥麵前經過之時,其中一雙靴子往一邊走了走,一腳踩在了他趴在地上的手掌上。

“楚……”

跪在他身邊的一個小弟子一驚,剛想驚呼,但順著那隻腳往上看了一眼,那弟子連忙低下頭。

“蘭長老!”

蘭。

聽見這個姓氏,楚彥的眸光閃了一下。

那隻穿著厚底靴子的腳踩在他的手掌上,緩緩下壓。

手背上傳來劇痛,然而楚彥趴在地上,死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靴子底下傳來骨折的聲音。

踩著他手掌的那個人卻渾然不覺,冷笑一聲,“哪裡來的狗,擋了人的道都不滾。”

周圍其他弟子都看見了這一幕,跪在地上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無人吭一聲。

畢竟這也算是私人恩怨。

“咳,”最終還是那個拄著拐棍的老人咳嗽了一聲,“蘭長老,狗擋道踢開就是,禪主還等著我們過去。”

“哼。”

踩著楚彥手掌的人這才冷哼一聲抬起腳,扶好身邊大長老,三人就這麼揚長而去。

等三名長老走遠,其他弟子才相繼從地上爬起來。

楚彥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其他弟子看了他一眼,如同躲避瘟神一般躲開。

空氣中漸漸響起弟子們的議論聲。

“看大長老那模樣,估計是大限將臨了。”

“畢竟之前強行破境天階失敗了,如果不是當時禪主把人救下,當場應該就不行了。強行續了這兩年也到極限了,禪主這一次叫他過去,也是為了安排後事吧?”

“大長老走了的話,應該是現在的二長老往前挪一個位子吧?”

“十八長老裡要空出一個位子了,不知道會落到誰頭上。”

“估計會從大長老的弟子裡選?至少也應該是等階四的修行者了,反正和我們這群人是沒關係嘍。”

楚彥跪在地上,聽著四周人小聲議論,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

他緩緩從地爬起來,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裹住手掌。

這時終於有弟子覷了一眼,大著膽子從後麵和他搭話。

“楚彥,你沒事吧?你母族的長老還真可怕,不過他不是你親戚麼,你是怎麼得罪他了?哎,你去哪啊?”

楚彥一言不發地離開鬥獸場,將所以人好奇的目光甩在身後。

淳於氏,呼延氏,須卜氏,蘭氏。

這就是西戎的四大貴族。

之前踩了他手掌的長老姓蘭,正是出身四大貴族之一的蘭氏。

此人和他還有更近一層的關係。

這位蘭長老是他祖父的弟弟,換言之,此人其實是他的叔祖。

然而這個人,大概是禪院裡最希望他死於非命的人。

楚彥繞過鬥獸場的大道,慢慢地走向地宮深處的一個角落。

在角落處站定,他默默看著眼前的土牆,伸手撫上牆壁。

血從布條裡滲出,在牆上留下一個血手印。

他還真是個沒出息的。

楚彥看了一眼牆上留下的血跡,不由得歎了口氣。

從鬥獸場離開時他滿心茫然,其實是漫無目的地向前走,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就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方。

這個他大概有大半個月都沒再來過的地方。

楚彥原本以為時間能夠幫助他忘記,他也差不多忘記了,然而站在這堵牆前,他才發現過去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他的自欺欺人。

他根本就沒有忘記她,隻是強行將**壓抑在了心底而已。

就連剛剛被蘭長老羞辱成一條狗的時候,他腦子裡卻都隻有一個念頭。

大長老他們走的那條路是通往佛堂的,按照大長老的說法,禪院主人找這三人過去,也就是說禪院主人現在人一定是在佛堂。

既然禪主人在佛堂,也就意味著他此時不在地下暗室。

楚彥將頭抵在麵前的牆壁上,覺得自己簡直無可救藥。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個人,然而隻是一意識到禪院主人可能不在下麵,他的心思就瞬間活泛了。

可即便如此,誰也不知道禪院主人什麼時候就會回來。

如果再被禪主發現他偷偷跑到下麵,這一次,他一定會被滅口。

“楚彥,你這人真是……”

不知死活。

牆磚移動的聲音掩蓋住了楚彥自言自語的聲音。

他的手掌在牆壁上移動了幾下,那個黑黝黝的洞口,再一次出現在他麵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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