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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兄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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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繼子他妹妹過生辰……”

姬嘉樹站在清安院院門外,疑惑地皺起眉頭,“為什麼來找她?”

他的確聽說孟施有個妹妹,但卻從未聽說過這個妹妹和前秦公主有什麼交集。

他對孟施的身份並沒有絲毫的歧視。但以事實而言,平民出身的孟施的妹妹,一般情況下是不太可能見過深宮中的公主的。

姬嘉樹神情平靜,但心中難免疑惑。

畢竟不是一個貴女圈子裡,就算在一些公開的場合中碰巧遇見,也不可能有什麼深交。

而如果不是一般的交情,他實在很難想象能在兵棋戰前一天能把那個女子邀請出去。

“什麼時候走的?”姬嘉樹看著姬清遠問道,“她身體還撐得住嗎?”

她已經在棋盤前坐了兩天兩夜,他之前在院門外遠遠看過她,她的神情十分專注,他便沒有前來打擾。

“半個時辰前,樣子看上去還行,”姬清遠回答道,看著麵前素來冷靜的弟弟難得擔憂的神情,眸光有些複雜。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他微微垂下目光靜靜道,“你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可能睡得著,出去轉轉也能放鬆一些。”

姬嘉樹聞言一怔,旋即明白了姬清遠的意思。畢竟他也有類似的經曆。

在一直思考棋局的情況下,因為精神高度緊張,人反而會不能入睡。

當年他參加初階大典之時,在兵棋戰開始之前也一直難以入睡,直到比賽完全結束將腦袋清空才好好睡了一覺。

不過他當時麵對所有對手幾乎都實現了速戰速決,修行者的精神也比一般人強韌,最後倒也沒什麼大礙。

姬清遠看著姬嘉樹的反應,就知道他想明白了。

那個女子也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接下了那個邀約。

“知道了也就彆擔心了,”他看著姬嘉樹淡淡道,“她有說一個時辰後就會回來。”

頂著姬清遠的目光,姬嘉樹不知為何耳根有些發燙,他聞言本能地開口道,“我並沒有擔心。”

“隻是一時有些奇怪而已,”他解釋道,“畢竟……”

畢竟她來南楚這麼久,除了清安院中的姬安歌和歸離,他還沒見過她和其他同齡女子相處過,也很難想象那樣一幅畫麵。

姬嘉樹心道。

從與她初識開始,他見到的就是那個少女向著自己的目標一往無前從不停歇的身影,還從未見過她私底下和其他小姑娘玩樂的模樣。

一時間喚起了他的好奇心。

“那位過生辰的孟姑娘……有說邀請她去做什麼嗎?”姬嘉樹看著姬清遠問道。

“人家姑娘們去遊玩,你問這麼多是要做什麼?”

姬清遠皺眉看著自己平素對修行以外都不感興趣的幼弟,神情有些微妙,“你難道也想去?”

姬嘉樹連忙搖頭,笑了笑道,“我隻是有些好奇什麼人能把她邀出去,大哥你彆開玩笑。”

他去是要做什麼。

“也是,”姬清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走的時候說要和那位孟姑娘去逛街,至於去哪沒說,不過……”

“逛街?”姬嘉樹聽不懂這個詞,但不難猜出應該是指去街邊遊玩,他看向姬清遠問道,“不過什麼?”

姬清遠深深看來姬嘉樹一眼,“不過今日既然是那位孟姑娘的生辰,這也意味著同時也是孟施那小子的生辰吧。”

孟施……

姬嘉樹聞言一怔。

北魏繼子有個雙胞胎妹妹,這在丹陽城中並不是秘密。雙胞胎的生辰自然是在同一天,孟歌的生辰自然也是孟施的生辰。

這麼一說,孟歌今日邀請嬴抱月出去,到底是給誰過生日可就有待商榷了。

而比起這位沒怎麼聽說過的妹妹,北魏繼子孟施和前秦公主嬴抱月的交集可就多了。

畢竟前秦公主嬴抱月唯一沒有拿到榜首的眾人戰第一輪的夜裡,曾經出現過有關這兩人之間關係非同一般的傳聞。

前秦公主曾撲倒過北魏繼子。

因為孟施的名氣比之戰國六公子有所不足,這事在丹陽城內比不上北魏聖女那個那麼有名,但一時間也被傳得沸沸揚揚。

陳子楚就曾經跑過來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據說那一幕還是他親眼撞見,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不過姬嘉樹以並不清楚也沒資格過問的理由將這小子趕了回去。

姬嘉樹神情坦蕩。

正如她沒有問過他有關北魏聖女的傳聞那般,他自然也不會去問她和北魏繼子之間的傳言。

“大哥,你提這些是要做什麼?”姬嘉樹無奈道。

“想必孟施今日也在,”姬清遠看著姬嘉樹笑了笑,“她身邊的場麵應該挺熱鬨。”

姬嘉樹額角跳了跳,無言地看著麵前的兄長道,“大哥,你知道什麼叫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說話人如果完全不在意,也不可能注意到這一點,更彆提特意點出來。

姬清遠額角也跳了跳,一時間兩兄弟相顧無言。

在短暫的沉默後,姬清遠閉了閉眼睛,看向幼弟淡淡笑了笑,“你膽子肥了,居然敢挖苦長兄了,都在胡說些什麼。”

姬嘉樹一怔,隨即拱手賠罪,看著他這個模樣,姬清遠神情更加複雜。

他比姬嘉樹年長五歲,但他是私生子,姬嘉樹是嫡子。在世家內,私生子不上排行,將庶子視作兄長的嫡子都少見,更毋輪私生子。

但他和姬安歌的母親身份又十分特彆,不是過低反而是過高,身為人神還和姬墨訂婚在前,這前所未有的身份反而將國師府現在的正妻襯托到了一個極為尷尬的位置,而在這種情況下出生的姬嘉樹也注定無法像普通的嫡長子一樣,獲得獨一無二的地位。

他和姬安歌出現在世家聚集的場合之時,沒人敢向他們套近乎又沒人會把他們當空氣,隻會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和姬嘉樹。

他和姬嘉樹有充分的理由互相憎恨。

不如說其他世家都一直以為他們不共戴天,各自的存在都應該是各自心中的一根刺。

他原本也這麼認為,更何況姬嘉樹的母親曾想置他與姬安歌於死地,他和姬安歌沒想去報複那女人的兒子已經是他們的涵養了。

雖沒到見麵就拚個你死我活,但他在十五歲以前一直都當這個“弟弟”不存在。

但讓他沒想到,那個被他母親教導著“都是這個私生子奪走了你該有的東西”的小少年,卻一直以兄長之禮待他。

他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是這小子裝的,但就在少司命大司命相繼離世,他與姬安歌在這世上再無靠山之時,這個少年的“真麵目”都沒有暴露。

十年如一日,磐石無轉移。

姬清遠看著麵前眸光清澈,始終如一的少年,想起他當年在牆角偷看到當年才五歲的姬嘉樹駁斥他母親的場麵。

當時那場麵。

真的是讓他……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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