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南陽最大的酒樓?”
嬴抱月走下馬車,看向一臉殷勤看著她的醉漢。
“是啊林姑娘,”來人搓著掌心,“這醉仙樓雖然比不上山海居的酒樣式多的,但南陽小燒釀得又便宜又好喝,本地人每天必然要到這整兩杯,外地人來了也必然要來嘗嘗的。”
嬴抱月點點頭,每個地方都是各自的地方美食,有些地方也隻有本地人知道。
“謝了,那我們就聽你的,去嘗嘗吧。”
嬴抱月丟了塊碎銀子到那醉漢手中,那個人歡天喜地買酒去了。
“滿嘴鬼話,”方十三一臉不滿,“什麼南陽小燒,怎麼比得上我們山海居的酒,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兒!”
嬴抱月看了他一眼,不等他開口,方九娘已經一巴掌呼上了他的腦袋。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誰讓你這麼狂妄的?義父平常怎麼教你的?”
方十三嗷的一聲捂住腦袋,隊伍裡其他人都笑起來。
“好了,”嬴抱月笑起來,“山海居的酒的確是最好的,但我隻是在想,他喝了那麼多年,也許想換換口味。”
他?
方九娘心頭一動,不等她開口問,嬴抱月已經跨入酒館。
“我就進去看看,你們不用管我,今晚還是按照原定計劃住在山海居分號,大家也去城裡逛逛吧。”
畢竟他們都是商人,商人進城不逛逛看看市場上的商品才形跡可疑。
緊鑼密鼓趕了那麼久的路,眾人聞言都一聲歡叫,解散了隊伍。
但還是有幾人站在嬴抱月的身後。
嬴抱月回頭看向身後的歸氏兩兄妹和姬家三兄妹,苦笑道,“你們不去玩嗎?還是也想和我一起喝酒?”
姬嘉樹問道,“你有什麼在意的地方麼?”
“我有個熟人對這種地方素來很有興趣,”嬴抱月笑笑,“我有些事想調查一下,但你們這麼多人跟著,有些事不好問。”
就算有人知道林挽弓的下落,這麼多人杵在那也不敢說了。
“我明白了,”姬嘉樹目光閃了閃,“我去彆的地方逛逛,但我就在附近,你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喊我。”
“好,”嬴抱月點頭。
姬清遠深深看了她一眼,也帶著姬安歌和姬嘉樹一起離開了。
歸辰牽著歸離的手,望著嬴抱月欲言又止。
“有事我也會喊你的,”嬴抱月笑著道。
歸辰點頭,牽著歸離的手準備離開,不夠他沒打算去逛街,他來時就瞄中了醉仙樓邊的一棵大樹,準備去那裡候著,但剛走出去,少年腳步一頓。
那棵樹下,還挺擁擠。
趙光和李稷正站在那棵樹下,姬嘉樹姬清遠他們像是後來過去的,正一臉尷尬地和趙光打招呼。
歸辰回頭看了一眼這座酒樓,如果嬴抱月在裡麵發出一聲尖叫,這外麵幾個男人能瞬間把這樓都給推了吧……
好在樓內的氣氛似乎暫時沒有要動用外麵的武裝部隊的程度。
嬴抱月走上二樓,看中一張靠窗的桌子。
“姑娘,您一個人嗎?”
跑堂的小二看到她在窗邊坐下,前來招呼,神情有些異樣。
“沒錯,”嬴抱月笑笑,“給我來一壇南陽小燒。”
“一、一壇?”
小二有些發愣,雖然這麼獨自來店裡這麼點整壇南陽小燒的人不少,但大部分都是些大漢或者是軍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位獨身的姑娘上來就要一整壇的。
“沒錯,”嬴抱月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小二眼花了一下,“姑娘你要酒菜嗎?”
“先不用了,”嬴抱月笑笑,“先上酒我嘗嘗。”
“好勒,”小二應了一聲,伸手拿了銀子,很快拎來一壇酒,並一個精致的小酒壺和一隻小酒杯。
嬴抱月卻沒用酒壺,而是掀開蓋在酒壇上的蓋碗,吹吹灰,拍開封泥,倒了一大碗一飲而儘。
一碗下肚,嬴抱月怔了怔,又拿了一錠白銀放到了桌上,叫來小二。
小二覷了一眼桌上的大碗,“姑娘,還要一壇嗎?”
“不用,這一錠是給你的,”嬴抱月微笑著將銀子放到他手心,“能把你們這的釀酒師父叫來和我說說話嗎?”
“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小二攥緊手中銀子,眼紅不已,但打量了一下她渾身商賈的打扮,眼中起了警惕。
“放心,”嬴抱月笑笑,“我不是來偷師的,隻是一人喝酒有點悶,你再說了你們家釀酒師父也不會無緣無故泄露自己吃飯的本事吧?”
小二這才放心了,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小的這就幫你去喊。”
沒多久,他就引著一個滿臉得色的大漢來到桌前,“姑娘,人我幫你叫來了,這位可是我們南陽城最有名的釀酒師傅了。”
嬴抱月抬頭看了一眼,臉色冷了下來。
“不是他,”她淡淡道,“他沒那本事。”
“姑娘,你怎麼說話呢?”大漢臉色一變,捋起袖子露出滿是肌肉的胳膊,眼帶威脅地看著她。
嬴抱月卻沒理睬他,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店小二,“我敢一個人來這,就能一個人走出去,隻是出去前,我恐怕要和你家老板說道說道你貪客人銀子一事。”
店小二的臉色難看起來,連忙推著那大漢一把,賠著笑臉將對方哄走,隨後一臉晦氣回到嬴抱月桌邊。
全南陽人都相信南陽小燒是此人所釀,此人也靠著此事混得盆滿缽滿,卻沒想到一個外地人居然看出其中門道。
“現在可以去找真的釀酒師父來見我了嗎?”嬴抱月淡淡道。
“姑娘,你真要見?”店小二猶豫道,“我真把那人找來,你估計都不會信。”
“無妨,”嬴抱月道,“真假我自會分辨。”
“行吧,”小二一狠心,“隻是此事你不可傳出去,敗壞了我們店的名聲,我可就罪該萬死。”
說是這麼說,不過這事也沒人信。
畢竟誰能想到南陽城最有名的酒,是出自那種人手裡呢?
嬴抱月點頭,店小二搖著腦袋離開了。
沒多久,一個輕柔的腳步聲在嬴抱月桌前停下。
嬴抱月抬起頭,一個包著頭巾滿臉風霜的人出現在桌前。
雖然頭巾遮住了大部分的臉,但依舊能夠看出。
此人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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