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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拿菜刀割肉的漢子咧開嘴,牙齦紅腫,牙縫裡還嵌著肉絲,像畜生一樣嗬嗬咆哮,搖搖晃晃站起身,張牙舞爪朝周吉撲來。周吉毫不猶豫扣下扳機,56式半自動步槍微微一抖,槍聲震耳欲聾,子彈近距離打中對方的心臟,一槍斃命。
餘瑤和司馬楊聞聲趕來,看到庫房裡驚心動魄的一幕,無不為之心神大震,雖然對方是一群吃人肉的畜生,該殺,但當真開槍把他們擊斃,就像打死一條狗,卻也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周吉臉色如常,沒有流露任何激動,挪動槍口對準那發泄獸欲的家夥,一槍爆頭,屍體撲倒在女人身上,紅的鮮血,白的腦漿,淋了她一頭一臉。
那女人尖叫起來,抬起胳膊在臉上亂抹,眾人這才注意到她手腕被繩子緊緊綁住,衣衫不整,露出大片裸露的肌膚,死人的腦袋趴在她胸口,享受著最後的溫柔。理智所剩無幾,她聲嘶力竭,拚命掙紮,一腳把屍體蹬開,光著兩條腿爬起身,卻被那喝二鍋頭的漢子一把摟住,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匕首,架在她脖頸上充當人質。
一丘之貉罷了,殺光了也不冤枉,周吉擺擺手,平靜地說“把他們都解決了,節省點子彈!”司馬楊和石賁下意識舉槍瞄準目標,扣動扳機,把他們一個個點殺,餘瑤終究心慈手軟,垂下槍口沒有動手。很快庫房裡屍橫遍地,隻剩一人挾持住女人與他們對峙,麵目猙獰,大叫道“快放下槍!不然我就殺了她!”
周吉望著他,就像看一個傻子,慢慢走上前去,那漢子驚慌失措,匕首割進女人的脖頸,鮮血淌到胸口。他渾身發抖,繼續叫道“彆,彆過來!不然我就——”周吉毫不在意他的威脅,把槍口重重戳在他額頭上,那漢子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氣,手一鬆,匕首掉落在地。
槍聲在女人耳畔響起,子彈射穿腦殼,那漢子哼都沒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手腳抽搐,很快一命嗚呼。女人愣了片刻,忽然嚎啕大哭起來,眼淚鼻涕流得一塌糊塗,身體卻軟了下來,像條沒骨頭的蛇。
阮靜目睹這一切,雙手緊緊握拳,身體顫抖得厲害,並不是害怕,而是因為激動。在那個女人身上,她看到了自己未來的某種可能性,切膚之痛,她感同身受!惡意無所不在,平時被關了起來,上了鐐銬,停留於想象中,而這場漫長的暴風雪砸破牢籠,把它們一股腦放了出來。那些人欺淩弱小,窮凶極惡,不知殘害了多少無辜,活著也是浪費空氣,該殺!
她究竟經曆了什麼?餘瑤意識有些恍惚,她在阮靜的小臉上看到了仇恨,看到了慶幸,看到了痛快,這時周吉回頭問了她一句“找到其他幸存者了嗎?”
餘瑤愣了下,這才回過神來,“嗯,配電間裡有動靜,藏了幾個人……”
“去看看!”周吉收起槍,招呼眾人離開庫房,穿過超市來到另一頭的配電間。出於安全考慮,配電間更像一座密不透風的牢房,不能開啟的雙層采光窗,窗台距室外地坪超過18米,恒溫恒濕,防火密封門隨時關閉,躲在裡麵不僅保暖,而且安全可靠。
餘瑤好說歹說,費了一番口舌才叫開防火門,裡麵有五個幸存者,兩男三女,男的是超市的員工,一個電工,一個理貨員,女的是被困的顧客,他們靠一點點食物和水撐到現在,躲過了那些凶徒的侵擾,聽到餘瑤的聲音,終於忍不住開門求救。他們臉色灰敗,營養不良,瘦得不成模樣,呼吸散發出死亡的氣息,不知能不能從鬼門關撈回來。
周吉關照他們在配電間等著,等離開時會帶上他們,去往最近的避難所。簡簡單單幾句話,激起了求生的**,他們眼中洋溢著異樣的光彩,微微點頭,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這五個幸存者境況堪憂,身體還不及地下停車場的權教練一家,就這麼走肯定是不行的,周吉想了想,讓司馬楊和石賁去弄些米,找口鍋,煮點白粥給他們吃。二人答應一聲,一手持槍一手打應急燈,回到黑暗的超市中,各行其是。
煮粥不是一時半會的事,餘瑤惦記著權教練一家,跟周吉說了一聲,去地下停車場把他們叫上來,正好司馬楊和石賁也回到了配電間,一人提著半袋米,一人抱了口高壓鍋,倒是省了不少工夫。餘瑤把米倒進高壓鍋裡,弄點乾淨的雪洗了洗,司馬楊劈開木板生火煮粥,沒多會高壓鍋“噗嗤噗嗤”響了起來,粥米的香味勾起饞蟲,那些餓了許久的幸存者沿著口水,肚子裡咕嚕嚕直叫。
石賁找來碗筷,等粥熟了給他們每人舀大半碗,周吉伸手拿了一碗遞給阮靜,讓她也吃口熱乎的。阮靜默不吱聲捧著碗,輕輕吹了吹氣,小口小口啜吸著,其他人沒這麼斯文,天氣冷,熱粥涼得快,三兩口就喝了個底朝天,他們顧不得形象,舔著碗眼巴巴望著救命恩人,希望再來幾碗吃個飽。
周吉用雪蓋滅火,不由分說道“餓久了腸胃虛弱,不能多吃!走吧,回到避難所再慢慢調養!”他招呼眾人跟上,當先朝超市外走去,阮靜像條小尾巴,寸步不離,餘瑤走在中間,照應那些虛弱的幸存者,司馬楊和石賁斷後,隨手拎些米油,來都來了,儘量多帶些回去。
歸途漫漫,地鐵隧道仿佛永遠都走不到頭,那些九死一生的幸存者相互扶持,相互鼓勵,拖著虛弱的身軀,以莫大的毅力一步步向前挪動,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久違的曙光。地鐵17號線和平坊站就在前往,嶽之瀾打著簡單的燈語歡迎他們,按照事先約定的訊號,“第二避難所”一切順利,可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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