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朝臣們跪在宮門外不肯離去。而且,人員越來越多,京城各個衙門大小官員,都在紛紛往宮門聚集。此事該如何處置,還請陛下決斷!”
邱德福急匆匆趕回太極宮,彙報最新情況。
朝臣請願一事,越鬨越大,動靜也越來越大。到如今,聚集的官員已經超過兩百人。邱德福麵對跪了一地的官員,隻感到頭皮發麻,無處著手。一時半會,毫無辦法可想。
此事,非他能解決。
唯有請示陛下,讓陛下拿一個主意出來。
因為大老爺的識趣接下差事,泰興帝好不容易高興了一會。還沒來得及舒緩舒緩心情,又聽聞此消息,頓時心情變得極為惡劣。
眼見著宮門外的動靜鬨大,大老爺很識趣的,提出請辭,趕緊溜出皇宮,務必要將自己摘出去。
“荒唐!讀了多年的聖賢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去了嗎,心中好有君父嗎?他們怎麼敢,怎麼能如此逼迫朕?這是逼宮,必須嚴查,往死裡查!一定有人陰蓄大誌,暗中圖謀不軌。查,必須查出來。”
泰興帝氣急敗壞。
邱德福遲疑片刻,小聲詢問了一句,“陛下要不要召見一二臣子,先讓宮門外的朝臣散去?”
強對強,隻會兩敗俱傷。
不如,一方先讓一步,讓局勢緩和下來。隻要朝臣不在宮門外聚集,其他事情都好操作。
無論是打是殺,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唯有各個擊破,方是上策。
邱德福的辦法,可謂是老成謀國之言,絕對是良心建議。
然而,泰興帝根本聽不進去。
他現在滿腦子就一個念頭,大開殺戒。
有人膽敢串聯逼宮,誅九族都不足以解氣。他對半空揮舞著皮鞭,“非得殺幾個帶頭的,這幫臣子才知道害怕。錦衣衛呢,怎麼還沒行動?”
“陛下息怒!”
邱德福心頭很慌,一旦殺人,事情越發不可收拾。豈不是正中幕後之人的下懷。
“陛下千萬息怒啊!聚集在宮門外的官員,多是無知之輩,被人三言兩語哄騙,就跑到宮門外鬨事。既然彆人能哄,陛下自然也能將臣子們哄回來。奴婢以為,陛下可以下一道旨意,擇一日開大朝會,有什麼話在朝會上說。就算要彈劾江大人,也該堂堂正正,豈能逼迫陛下。此乃大逆不道之舉!”
邱德福的頭都快垂到胸口,他真的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在勸解老皇帝。
泰興帝的理智似乎正在逐漸恢複,他陰沉著一張臉,“東宮有什麼動靜?”
邱德福聞言,心頭一驚,老老實實回答道:“啟稟陛下,東宮並無動靜。”
“沒有動靜?”泰興帝似乎不相信,“派人去瞧瞧。不,你親自走一趟東宮,問問太子,宮門外朝臣聚集,此事該當如何。另外將幾位皇子都叫來,朕有話吩咐他們。宣兩位丞相,宣兵部尚書……”
恢複理智的老皇帝,一口氣下了一連串的命令。既然臣子們不肯讓他安心修道求仙,那他就如他們的願,處理朝政。就是不知道,朝臣們是否承受得起逼宮的後果。
哼!
邱德福暗自歎息一聲,這一回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
臣子們似乎都忘了,陛下的手段是何等的酷烈,行事又是何等的果斷。如此大規模的逼宮,等於是一巴掌直接打在陛下的臉上。
陛下是受不得氣的人,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報複回去。
……
“瘋了!全都瘋了!”
大老爺回到侯府,就叫嚷起來。竟然玩了一出逼宮的戲碼,分明就是在拿人頭賭命,玩得太過狂野。
老皇帝老了,沒錯。
但,還沒有老到老眼昏花,可以肆意欺瞞的地步。
玩逼宮,當心將自己的人頭賠進去。
“一群狂人,真當陛下的刀子不夠鋒利嗎?吩咐下去,自今日起,侯府閉門謝客,無論是誰求見,一律不見。本侯要去軍營視察軍務,任何人若是膽敢違背本侯的命令,本侯定不輕饒。”
大老爺對管家下了命令,很快傳遍全府。
二老爺有些非議,但,一聽說外麵在鬨騰逼宮,他腦門子一跳,便也默認了閉門謝客的命令。至於大老爺掛帥統兵要去金州平息亂賊一事,他沒放在心上。
區區幾個亂賊,還不是手到擒來。之前邊軍輸了,那是因為將領無能,守城主官無能,貪生怕死。
朝廷大軍一到,轉眼間,必定能將金州反賊打得屁滾尿流,灰飛煙滅。
二老爺對於朝廷大軍,有種蜜汁自信。像他這樣想法的人,京城很不少。也因此,金州反賊一月連下五城的消息傳來,天下震動,唯獨京城百姓安之若素,不動如山。京城大營都沒動,就敢說大乾的天空被捅破了一個窟窿,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彆人可以當做笑話,大老爺萬萬不敢輕視金州反賊。
離開軍營多年,但是京營是個什麼情況,彆人不清楚,大老爺心頭門清。
京營能不能打仗,能!
能不能打硬仗?這個問題的答案,必須打個大大的問號。
京營**,難以避免。倉促應戰,大老爺實在是沒有信心。於是乎,他顧不上京城的動亂,顧不上逼宮一事的後續進展,第二天請了旨意後,就帶著家丁護衛急匆匆趕往京營整軍備戰,爭取能拉出五千人的隊伍前往金州壓陣。
他絕不會孤身前往金州。
一群兵頭,他身邊若沒有心腹兵馬,根本壓不住那幫目無王法的兵頭。這也是他前麵的主帥處處不順的原因之一,隊伍帶不動啊!
……
逼宮一事,對天牢幾乎沒有什麼影響,獄卒們依舊按部就班當差,該摸魚的摸魚,該賭錢的賭錢。
陳觀樓照例每天巡視一趟天牢。
他還特意去看望了二十七號牢房的李少卿,告訴他,“朝臣聚集宮門,請陛下視朝,要求陛下處死江圖。陛下似乎有所妥協,答應後日大朝會。”
李少卿翻閱著手中的書籍,都沒給陳觀樓一個正眼,“鬨吧,鬨吧。”
“李大人似乎並不意外。”
李少卿聞言,這才肯將目光從書本上移開,盯著陳觀樓,“陳頭似乎很關心朝政?”
“想知道有哪些官員即將下大獄,能撈多少錢。”陳觀樓顯得很市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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