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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即,孟雄便將雲南各地土司已經跟興華軍開展全麵合作,還有興華軍參戰的事情簡單介紹了一下,並且告訴蕭力,大軍就停泊在江麵上,等待他回去複命。
孟雄也知道,跟蕭力講那麼多大道理沒用,他們這些山民,也不一定能理解這些事情,反正他們就像是與世隔絕的野人一般,就在這裡生活,清兵要是來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話,他們就繼續生活下去,若是清兵侵犯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也會發起報複行動,至於最後結果怎麼樣,可就沒人知道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孟雄的話,他還沒說完,便有幾個士兵衝進來稟報,一個士兵在蕭力耳邊耳語了幾句,蕭力一愣,看來這孟雄真的沒說謊,這士兵彙報的正是巡邏隊報上來的情況,右江江麵上停靠著一支龐大的艦隊。
雖然這種內河水師在興華軍看來不算什麼,跟遠洋水師比起來差得遠了,但是在半隔絕狀態的壯人看來,簡直就跟天神下凡差不多了,竟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這讓蕭力心中充滿了戒備,他們出動這麼多人,不會來損害壯人的利益吧。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孟雄連忙起身道:“你也不用如此戒備,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們廣西狼兵當年也是跟著明廷作戰的武裝力量,現在興華軍同樣想征召你們作戰,至於軍餉,肯定不會少你們的。”
蕭力試探問道:“假如我們幫忙,你們出什麼價?”
孟雄內心暗自竊喜,蕭力這就算是鬆口了,如果說孟雄下船的時候僅有五成把握,那麼剛才他經過寨子的時候可以說已經有了九成的把握。因為他看見了這個寨子裡生活的民眾,他們衣衫襤褸,麵色泛黃,很多孩子都是瘦骨嶙峋,這生活條件能好了才怪。
這個世道,彆的什麼都是假的,關鍵就是金錢,他也相信,也許未來清軍如果得知狼兵的事情,可能他們也會出錢雇傭這些土司兵作戰,但目前,是興華軍捷足先登。
孟雄回應道:“你想要什麼價?”
蕭力立刻在心中盤算了一番,以往狼兵出戰,都是按照明廷給出的價格來達成條件的。明廷給出的價格很簡單,就是按照正常明軍的待遇發餉,明軍一個月拿多少,就給狼兵一個月發多少。當然,這個軍餉不是直接發到狼兵的手上,狼兵本質上就是土司的私兵,所以這錢直接給土司,比如你出兵一千人,那就按照一千人一個月的餉銀一次性給你,至於你怎麼分配,那是你的事情。
而明軍的餉銀在各個時期都是不一樣的,隨著物價的起伏而起伏,比如明英宗時期,一個普通士兵一個月就有二兩銀子的軍餉,另外還有兩匹布的獎勵。而到了萬曆時期,正常士兵一個月的餉銀竟然連一兩銀子都不到,隻有七錢銀子。到了崇禎一朝,邊軍除外,衛所兵一個月是一兩銀子,至於實際上能發到手裡的,就要看上官克扣不克扣了。
蕭力不傻,畢竟是頭人,這談判的本事還是有的,第一步就是漫天要價。隻見他伸出兩個手指頭道:“二兩!一個人一個月二兩銀子。”
孟雄笑了笑,按理說這個價格確實不高,興華軍普通士兵一個月就是二兩銀子,這蕭力的想象力還是差了一些,想來想去也就出了這個數。
但孟雄不能讓他覺得這銀子太容易得到,隻聽孟雄道:“二兩,好像多了吧,普通明軍一個月也才一兩,你狼兵上來就要二兩,你這是按照邊軍的價碼開的啊。”
“嗬嗬,既然你來找我們,想必應該是聽說過狼兵的戰鬥力,要不然你也不會來了,我說二兩,肯定是物超所值。”蕭力說道。
“嗯,有點道理。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建虜可都是強弓硬弩,還有重甲防身,方才我進了你的營地,你手下的裝備,可是太寒酸了,不是我說,就這樣衣不蔽體連個鎧甲都沒有,上去就是送人頭啊。”孟雄道。
“這。”蕭力尷尬了,人家說的是實情,狼兵戰鬥力強不假,但這是建立在明軍提供軍備的基礎上,現在他要人家二兩銀子,再開口要軍備,這可就不合適了。
孟雄沒有接話,而是提問道:“我倒是想問問,你能出多少人馬?”
蕭力立刻道:“我寨子裡麵的青壯有幾千人,如果按照狼兵的標準來出動,一千五百人不是問題,還有,田州府不是僅有我這一個寨子,若是你能等我兩天,我現在發令讓周邊的寨子調人過來,不說多,湊足三千人應該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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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雄差點沒笑出聲來,隻能說興華軍統帥部對狼兵的價格不太了解,當時景衝可是到處搜羅,總共準備了十幾萬兩銀子來雇傭狼兵,但實際上如果按照蕭力給出的價格,就算是二兩銀子一個人,也不過六千兩銀子,加上裝備,一萬多銀子頂天了。
但表麵上孟雄還是一臉嚴肅道:“如此說來,三千兵馬,一個月就是六千兩銀子。若是你自己攜帶裝備,這個價格我就認了,但。”
蕭力連忙打斷道:“若是覺得高,還能再商議。”壯人寨子這些年處境很惡劣,要知道幾千兩白銀對他們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一筆數額了,至少能讓寨子的生活改善一些。他想了想,既然人家要出裝備,自己還要二兩銀子可是多了些,“孟寨主的意思是?”蕭力試探問道。
本以為孟雄會立刻殺價,可沒想到,孟雄微微一笑,拱手道:“思前想後,二兩銀子,我同意了。裝備也由我們來提供。”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蕭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就同意了?他正要說話,隻見孟雄道:“慢著。”
果然,人家不會這麼輕易同意自己的條件,蕭力連忙道:“孟寨主還有吩咐?”
孟雄點點頭道:“這個價格,我可以給你,但是有個條件。”
“請講。”蕭力道。
“我們按月發放經費,一切按照興華軍的規矩來,這錢我們要唱名發到每一個士兵手上,而不是直接給你。”孟雄道。
“什麼?”蕭力一愣,他就指著這個軍餉掙錢呢,這發到每個士兵手上,他豈不是什麼也得不到?
孟雄道:“我知道你會驚訝,當年我跟你也是一樣的驚訝,心裡覺得這些錢發給大頭兵那是造孽。但是,隻有發給大頭兵,才能最大程度激發他們的戰鬥力,我要的是一支敢拚敢打的軍隊,士氣首先就是要保證的。至於你,你放心,隻要你願意跟興華軍合作,我們不會虧待你,事成之後,我會單獨支付你個人三千兩白銀作為報酬。如果以後,你願意合作,還有很多賺錢的機會,但現在,價格開給你了,我也要先驗驗貨。”
蕭力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般,從雲端到穀底,又從穀底到雲端,他是實在是不明白,這幫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麼看來,三千人,他們要付出九千兩銀子,還要提供裝備,這不是冤大頭是什麼。
隻有孟雄看著蕭力,心中暗笑了幾下,當這些白銀真的發到士兵們的手上的時候,狼兵的統治結構恐怕就要徹底瓦解了。這支軍隊究竟是向蕭力個人效忠,還是為興華軍效命,很快就會有論斷了。至於多給蕭力個人的三千兩銀子,那隻不過是買斷他指揮權的補償費罷了。
就在狼兵集結的時候,昆侖關背後的清軍營地內,拜音圖和阿昌阿等人正在開最後的作戰會議,“拜音圖,我看,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阿昌阿咬牙對拜音圖說道。
過了今天,他們的糧食就剩下一天的量了,拜音圖要求全軍糧食減半,這才將糧草維持在三天的水平,可這樣也是於事無補,三天之後又怎麼辦?他們必須要做個決斷了。
拜音圖看了阿昌阿一眼,“你的偷襲也失敗了,那就拚了,我們現在立刻發起對南寧的攻擊,思來想去,恐怕還是南寧府最好打。柿子撿軟的捏,那些明軍戰鬥力比興華軍差。”
阿昌阿搖搖頭道:“這些明軍隻會坐山觀虎鬥,不足為慮,我倒是建議,全軍立刻攻擊昆侖關,我們不是無法跟殿下取得聯係嗎?簡單,打起來,殿下自然就明白了。”
拜音圖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全軍突擊,把聲勢搞大,殿下在那邊也能看見。”
阿昌阿道:“正是,我賭的就是殿下把握戰機的能力,豫親王南征北戰十幾年,什麼樣的戰役沒經曆過。我們發動突擊,牽製昆侖關關城兵力,殿下在正麵一定會響應,到時候我們前後夾擊,拚一把,拿下昆侖關。”
阿昌阿扭頭問道:“李總兵,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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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棟的臉頰抽搐了一下,麵對興華軍,他是真怕了,三番五次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自己的漢兵根本不可能是興華軍的對手。而且這兩個家夥,說的輕巧,真打起來,這支部隊人數占比最大的可是他的漢兵,興華軍火力這麼強,滿洲兵肯定是躲在後麵,那自己的人豈不是要上去當炮灰?自己的兵打光了,後麵怎麼辦?
李成棟道:“不如還是打南寧吧,南寧的明軍戰鬥力差,我們再加把勁,應當有把握。”
李成棟本意是讚成拜音圖的意見,哪知道,拜音圖一定他這麼說,立刻唱起了反調,兩人現在矛盾不小,李成棟讚成的,拜音圖就要反對,他想打南寧,不就是漢兵怕死,那好,你們怕死,偏要讓你們上去送死。
拜音圖道:“不!李總兵,我覺得阿昌阿大人說得有道理,我們既然被派到後方,本來就是為攻打昆侖關而來的,如果不能發揮作用,殿下要我們何用?我建議,今晚休整,明日一早,全軍拔營,拉開陣勢,猛攻昆侖關背後。”
“這。”李成棟啞口無言,心中確實怒火中燒,這個拜音圖,自己若是能全身而退,以後定要想辦法收拾他。
“殿下,博洛大人醒了。”就在李成棟大為不滿的時候,東路軍大營內,一名衛士急匆匆趕到了多鐸的大帳內。原來,當日博洛被高衡親自帶人重創之後,多鐸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救治。東路軍裡麵不管是漢人、蒙人還是滿人醫師,全都使出了十八般武藝,因為他們知道,多鐸一怒之下,他們可就要人頭搬家了。
還真是天不絕他們,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還真把博洛的命給保住了,隻不過他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什麼時候醒過來可就不知道了。多鐸領兵攻擊失敗,心中鬱悶至極,博洛又未轉醒,這兩天他隻能悶在大帳中,考慮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這次,他在濟爾哈朗派來的觀摩團麵前丟儘了臉麵,必須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聽聞衛士稟報博洛醒來的消息,多鐸蹭的一下起身道:“嗯?當真?”
衛士點了點頭,多鐸離開位置,推開衛士,大步走出了大帳,來到了博洛帳中。博洛正躺在床榻上,渾身被包裹得跟粽子一般。而讓多鐸身軀一震的是,他分明看見,博洛的褲管空空如也,當日醫師倒是沒有騙他,博洛的兩條腿沒保住,膝蓋一下全部截肢了。
多鐸連忙上前,博洛的脖子艱難地扭動了一下,顯然也是看見了多鐸,他掙紮著就要起身,“殿下。”
多鐸連忙按住他道:“彆動,彆動,好好養傷。”
博洛悲痛道:“殿下,我的腿。”
多鐸握住博洛的手道:“你放心,這個仇本王一定給你報,本王發誓,一定要把高衡這個渾蛋碎屍萬段。”
博洛回應道:“殿下,聽聞,我們打了敗仗,樸京南的方法沒用。”
“唉!”多鐸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