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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衡和範玉、王根生等人對視一眼,大家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震驚的神色,還真是鑾儀衛,這支軍隊可是充滿了神秘色彩。也許王根生他們不知道,但高衡可是後世的特種兵啊,年輕的時候在學校,高衡最愛看的就是武俠小說還有武俠電影,當時還有著一個仗劍走天涯的豪俠夢,所以鑾儀衛的大名其實他是聽說過的。
當然,鑾儀衛的這個名字還是太過官方了,可如果換一個名字,大家就都知道了,那就是血滴子,傳說中清朝皇室最秘密的軍隊,功能跟明代的東廠西廠差不多,專門充當皇帝的耳目和爪牙。
上學的時候,高衡可是看過不少陸士諤的小說,什麼黑俠、白俠之類的小說都有血滴子的描寫,要說電影,那可更是數不清,當年香港邵氏電影風靡一時,血滴子係列直接拍了十幾部,什麼陰陽血滴子、血滴子秘史、清宮刺殺等等,高衡可是沒少看,可是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真的跟傳說中的血滴子麵對麵了。
山體台階下,阿昌阿額頭見汗,現在的地形對他太不利了,雖然高衡他們一時半會摸不清台階這裡的情況,不敢貿然衝下來,但若是在這裡耗到天亮,估計他們誰都走不了了,現在必須想辦法脫身,不能在這裡乾耗著。
他給身邊的一個壯達使了個眼色,那壯達會意,他是鑾儀衛當中跑步速度很快的人,說是健步如飛也不錯,他得到命令,轉身就從台階跑了出來,高衡他們都沒用火把照明,所以眼睛一直處於適應黑暗的環境中,狙擊手們的眼睛更是銳利,幾乎是壯達飛奔出去的一刹那,薑茂才就已經意識到有人跑出去了。
雲層移動,月光又是閃現了一下,薑茂才吐出叼在嘴裡側風向的小草,起身端銃啪的一下就扣動了扳機,砰,一道火光射出,那衝出去的壯達身軀猛然一震,整個人就像是被突然定住了一般,後背冒出一股白煙,他的身體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
山坡上響起了薑茂才的聲音:“所有狙擊手,盯緊了,敢跑,立刻擊斃!”
阿昌阿的臉頰抽搐了幾下,該死的,對方的射術竟然如此高明,這種情況下都能一擊必中,可想而知,如果現在他們撒丫子跑,估計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阿昌阿扭頭查看地形,看來沒有彆的辦法,往回跑肯定是死,隻有貼著山壁往兩側疏散,始終處於對方射擊死角,然後慢慢下山,再繞路回去,這恐怕是唯一的方法。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須要拖住對方,給士兵們往山下運動爭取時間。
阿昌阿清了清嗓子道:“高大帥,幸會,沒想到我們能在這裡相見,我想,我們可以談一談。”
阿昌阿的漢話很不錯,跟遼東漢人基本上沒有任何區彆,高衡立刻回應道:“沒問題,我可以和你談一談,甚至可以邀請你去昆侖關做客,但是在此之前,你需要放下武器,高舉雙手,走出來。”
阿昌阿道:“嗬嗬,高大帥言重了,我阿昌阿久仰高大帥大名,恕我直言,自從入關之後,不管是李自成的大順軍還是明廷的軍隊,在大清天兵麵前都是土雞瓦狗,但唯獨,高大帥的興華軍,是一支勁旅。就連我們豫親王殿下,對興華軍包括對高大帥也是敬佩不已,能帶出這樣一支部隊的將領,是人中龍鳳。不瞞你說,我們殿下當初給鑾儀衛交代了,誰要是能取大帥的項上人頭,官升三級,賞金萬兩。大帥,在明軍序列之中,能值這麼多錢的人,恐怕非大帥一人莫屬了吧。”
阿昌阿頓了頓道:“今日一戰,大帥果然是名不虛傳,在下由衷佩服,能把暗哨運用到這個份上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大帥不按常理出牌,倒是讓我很被動啊。”
高衡碰了碰身邊的範玉,範玉立刻回應道:“阿昌阿你聽著,現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你哪來的廢話。”
阿昌阿笑道:“那好,我就長話短說,我建議,雙方談判解決,你我都是行伍之人,本來無冤無仇,特彆你還是從安南帶兵過來,戰場上刀兵相見,不過是各為其主,儘我們的職責罷了,都是無奈之舉。你為明廷作戰,我都覺得可惜,如果不是因為戰爭,我阿昌阿倒是非常願意結交高大帥這樣的俊傑,包括我們豫親王甚至是攝政王殿下,應該都會對大帥非常感興趣的。”
高衡提高聲音道:“阿昌阿將軍,談判是要本錢的,你現在已經處於絕境,已經被我們興華軍大部隊圍困,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你不會以為,憑借你這幾十個人,能打贏我們吧。你不是要跟本帥結交嗎,可以,先放下武器投降,我保證你和你部下的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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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根生大喊道:“阿昌阿,我曰你先人,投降不投降,給句痛快話!”
阿昌阿怒道:“高大帥,你的部下太沒有教養了,你我都是將領,將領應該有將領的談話方式,豈能等同於士兵呢。高大帥,我明白,現在看起來我是處於下風了,但是有一點也希望你能清楚,我手下的鑾儀衛,可都是受過嚴苛訓練的死士,他們的作戰技能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高大帥想要領教,大不了魚死網破。”
阿昌阿一邊說,一邊把手背到後麵,給士兵們打手勢,讓士兵們放慢腳步,緩緩從兩邊沿著山壁往山下退。他在這裡吸引高衡和興華軍的注意力,好給勇士們創造機會離開。
高衡聽著阿昌阿的話,扭頭問王根生道:“這狗日的廢話太多,想想辦法,乾他一下。用震天雷炸死他們,怎麼樣。”
王根生有些犯難道:“大帥,這裡的地形不好扔啊,他們貼著台階,是我們投擲的死角,震天雷可以扔出去,但很快就會順著山勢滾落下去,炸不到他們啊。如果我們直接壓上去,他們真要魚死網破,近距離作戰,很難保證我們不會有傷亡。”
高衡沉思了一下,忽然靈光一現,今日的場景,好像在後世某個電視劇裡麵見過,這場麵是如此的熟悉,他一拍腦袋道:“王根生,這樣,把震天雷準備好,點燃引線,等引線燒了一半的時候再扔出去。”
王根生是擲彈兵連長,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大帥的意思是,延時爆炸?”
高衡道:“正是如此,如果震天雷落地就炸,豈不是能乾掉他們?”說到這裡,高衡心中隻希望製造總局能儘快把雷汞這玩意給製造出來,這可是神器,雷汞誕生之後,熱兵器就徹底轉換了形態,不需要用明火進行點燃,隻要雷汞受到撞擊就會爆炸,完全解決了引線很難掌控的問題,但現在他們沒有雷汞,就隻能通過延時爆炸的手段來讓震天雷落地爆炸。
王根生道:“我來試試。”
他立刻點燃了一顆震天雷,以往,擲彈兵點燃震天雷之後就會立刻投擲出去,畢竟誰敢捏著這麼個玩意在手中,一旦爆炸,自己可是屍骨無存。可是王根生藝高人膽大,他就是要試試行不行,當引線約莫燃燒到一半的位置的時候,王根生立刻脫手,將震天雷給扔了出去。
轟隆一聲,震天雷還沒落到台階下麵的地麵上,就發生了空爆,破片四散,台階位置發出幾聲慘叫,兩名運氣不好的鑾儀衛被破片擊中,翻滾在血泊之中。
阿昌阿和眾人大驚失色,他立刻揮手,讓士兵們加快疏散速度,速度一起來,腳步聲就起來了。高衡和薑茂才他們的耳力都不錯,薑茂才立刻喊道:“不好,狗日的要跑!”
王根生不敢怠慢,上百擲彈兵直接起身,王根生大喊道:“點火,數三個數,一、二、三!投擲!”
嗖嗖嗖,震天雷打著旋飛往山坡下,轟轟轟,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無數的破片將鑾儀衛藏身的位置覆蓋,來不及後撤的清軍被破片打得跟篩子一般,慘死當場。一名壯達拚死護在阿昌阿身前,這才給他擋住了致命一擊,不過這個壯達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了。
阿昌阿大喊道:“兄弟!”
那壯達將繳獲的火銃遞給阿昌阿道:“大人,一定把這個帶回去。”說完便氣絕身亡,阿昌阿來不及悲傷,他知道,這就是興華軍使用的火銃,這種火器如此犀利,清軍三番五次敗在這種火銃之下,若是能交給軍械局進行仿製,將來讓自己的部隊全麵裝備這種火銃,那麼興華軍的優勢可就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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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無數的震天雷從山上投擲下去,薑茂才帶著狙擊連從左右包抄上去,範玉也帶著衛隊出擊,但是很可惜,正如阿昌阿所說,他們這些鑾儀衛可都是山地作戰的專家,在山地中逃跑的速度不亞於兔子,跳躍奔跑穿行,速度奇快。
“他娘的,讓他們給溜了!”一個時辰後,薑茂才和王根生以及範玉帶著人馬回來稟報,沒想到這些鑾儀衛果然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範玉他們的追擊已經非常及時了,可還是讓一小部分人給溜了,沒有完成全殲的任務。
範玉有些懊惱地來到高衡身邊,一拳砸在樹乾上道。高衡拍了拍範玉的肩膀,“沒關係,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了,我們也沒敗,鑾儀衛沒有偷襲成功,反而被我們擊潰,這是好事,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建虜會不擇手段發起攻擊,我們不得不防。”
天色漸漸放亮,收拾戰場的士兵陸續回來稟報,一共發現了三十四具鑾儀衛的屍體。高衡道:“嗯?難道一個傷兵都沒有?”
薑茂才搖搖頭道:“大帥,我們的人上去之後,但凡是受傷的傷兵,全部服毒自儘了,這些鑾儀衛胸前都掛了一顆毒丸,服下必死。”
高衡的神情有些嚴肅,隻能說,滿洲八旗是個非常可怕的對手,能培養出這樣一支死士部隊,足見他們的實力。高衡道:“好了,收兵回營吧。哦對了,那個叫老鬼的戰士找到了嗎?”
薑茂才的神情有些失落,“找到了,已經犧牲了。”
高衡歎息道:“將烈士的遺體帶回去厚葬,拿下他的軍牌,帶回去供奉。”
“渾蛋!混蛋!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拜音圖的營地之中,天一放亮,門口就傳來了一陣陣咆哮,阿昌阿帶著僅剩的十六個勇士,回到了營地之中,就這剩下的十六人,也是人人帶傷,就包括阿昌阿自己,也傷到了手臂。這一次的失敗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恥辱了,主要是交換比實在是不堪入目,他足足損失了三四十人,可就殺死了對方一個哨兵,連昆侖關的城牆都沒摸到,更是連高衡的臉都沒看見,這作為鑾儀衛統領,是不可接受的。
拜音圖和李成棟連忙帶人迎了出來,李成棟還算是比較淡定,畢竟死的都是滿人,不是他的部下。但拜音圖的臉色可就非常難看了,誰能想到鑾儀衛這樣的高手會出這麼嚴重的事故,他想著,即便不能殺死高衡,至少全身而退沒問題,可沒想到竟是這個結局。
麵對阿昌阿,拜音圖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說什麼。拜音圖隻是長歎了一聲,他心裡明白,偷襲昆侖關失敗,意味著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那麼他手下這一萬人就算是被困住了,要不然就選擇繼續攻擊金城寨、昆侖關、南寧府其中之一,想辦法攻破一個,要不然就隻能在這裡乾等著,等待多鐸取得突破,或者想辦法跟多鐸聯係上,裡應外合再打昆侖關。總之不管選擇哪一個,除了原地不動之外,都是孤注一擲的血戰。
而原地不動,等待救援,實際上也行不通,因為他們的糧草已經就剩下兩天了。